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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兩個人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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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沁園,我坐在那個草坡上,依靠著身後的棕櫚樹。今天晚上的風很文靜,周圍的人不是去草坡下方馬路對面的沙灘玩,就是在這個風景優美的地方聊天消遣。我坐著面向的方向正是日落的方向,在這望著今天最後的太陽以及期望明天的最初的黎明。酡紅的晚霞在暮雲的懷裡一點一點上色,就像是在驚天動地釋放爛漫,問晴朗的今天索要溫柔。我希望此刻張妍能夠坐在我的旁邊,和我一起聊聊天,看看日落,看看流動的雲。我希望她能夠在這裡,讓我以朋友的身份陪她坐著,靜靜地陪她坐著也行。我希望我和她真的能夠成為很好的朋友,她對我不再那麼冷漠,能給我一點更多的熱情。也許我應該大病一場,讓自已不再幻想那麼多。

我彷彿迷失在餘暉的陷阱裡不明不白。

也許我真應該大病一場,弄壞自已的腦子,沉沉地睡下去,睡一輩子。

但轉念一想,自已還沒有快活過,這麼死了可惜了呀!

來吧!都來吧!所有的美女都來吧!

我真是低俗!

八點左右,我手機打來了一個電話,是鄭箐語打過來的。

“周成,你有事嗎?”

“怎麼了?”

“來陪陪我好嗎?聊會兒天。”

她此時不應該和何煜在一起嗎?為什麼還讓我去陪她?我本不想答應她的,可我不能拒絕她,拒絕一個長得好看的女生,不是我以往的作風。

“好吧!你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這兒是哪裡!但是這裡有一條河,我現在正靠著欄杆,這兒周圍有跳廣場舞的,不遠處還有一家商場。”

“你蠢啊!你不能用手機把你定位發給我嗎?”

“我不會弄啊!”

“你真是蠢得出奇!”

我真是拿她沒辦法,但當初和她談戀時對她這可愛的一點也是無法抵抗的。根據她給出的資訊,我大概猜到了是哪裡,於是我趕了過去。

我到了地方,卻不知道她人在哪裡。

“你人在哪兒啊?”我拿著電話,四處張望看她在哪裡。

“我周圍有人在跳廣場舞,你看哪裡有人跳廣場舞,我就在附近。”

我仔細一聽附近好像確實有跳廣場舞的聲音,於是我跑了過去。

“我看到你了。”

“我也看到你了。”

我看見鄭箐語化著淡妝,穿著一件提花蠶絲吊帶連衣裙,靜靜地站在那兒等著我。

“累嗎?”她見我滿頭大汗地走過來,於是問道。

“不累。”我故作輕鬆地說道,但其實我累壞了。

鄭箐語從包裡拿出一包溼巾紙,微微踮起腳給我擦汗。

“不用,我可以自已擦的。”

“沒事,咱倆誰跟誰啊!”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下,它突然把我拉回到我倆還在談戀愛時的回憶之中。我和鄭箐語分手後,還能像這樣同朋友一般相處,這都多虧了她的性格。當初和她分手後,她問了我最後一個問題,“我倆還算是朋友嗎?”我點點頭,把眼眶中的眼淚都晃滴了下來。

“這套裙子穿的挺正式的啊!”

“那當然,應人之約當然應該穿得隆重一點。怎麼樣好看嗎?性感嗎?”

“嗯!”我點點頭,然後問道:“何煜人呢?走啦?”

“你怎麼知道是應何煜之約?”

“別個告訴的。”

“你還真是……算了,不說了。”

“何煜,怎麼走了。你們不是一起吃飯嗎?”

“對呀!飯吃完了。”

“合著,就真吃飯唄!”

“不然呢!”

“厲害!說吧!叫我來聊什麼?”

“都可以。我先來一個經典開頭吧!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這句話還真是有殺傷力,我過得怎麼樣?我過得其實不怎麼樣,感覺每天都是在混日子,自已就像個無業遊民一樣。但幸好自已不會吃不起飯,但也不會發財。我以後也不打算買房子,買車子了,就這樣過一輩子。可是就真的這樣過一輩子嗎?我可是211本科畢業,一個名副其實的高材生,就這樣過一輩子?是不是有一點太虧了?

我想,是的。

“還可以。你怎麼樣?還在原來的公司上班?”

“因為業績一直都挺不錯的,所以升職了。”

“恭喜恭喜!”

二十多歲,在一個大城市的上市公司裡升職,這是多麼前途無量的一件事啊!我沒有繼續問鄭箐語具體升到了什麼職位,因為不管是什麼職位都只能讓我感到自卑。

“你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我不能直接告訴她我只是一家普普通通旅館的老闆,而且經常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這怎麼可以呢?鄭箐語彷彿看到了我的無奈,於是她轉移了話題,問我:“你有女朋友了嗎?”

這句話我同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如果我說沒有,但她已經有了男朋友甚至是老公,那她會覺得我過的很慘,我多沒面子啊!如果我說有了,但是她沒有,這樣顯得她多慘啊!我真的很糾結,不清楚該怎樣回答她最好。我有些慌亂,無措地撓頭髮,無意和她對視了一眼,她正笑著看我,雖然我知道她沒有惡意,但還是把她看成失敗人生的一種嘲笑,於是我腦袋一熱說了一句,有了。

“你找男朋友了嗎?你男朋友應該很愛你吧!”

“我現在沒有男朋友。”

這短短的一句話,寥寥幾個字卻給我重重一擊,我彷彿遭受晴天霹靂。這下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正當我懊悔之時,她突然上前緊緊地抱住我,說了一句,“周成,我想你了!”,可能是想到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她又很快鬆開了我。

“對不起,我剛剛衝動忘記你有女朋友了。”她有點不知所措地向我道歉。

此刻我還不能告訴她其實我並沒有女朋友,因為這樣我會顯得更……感情這東西真是太複雜了,稍沒有注意,就會傷及兩方甚至多方,你只有把它看清楚想清楚才行。

感情就像是一道複雜的數學題,每一個步驟都要寫清楚,每一種情況都要考慮到。

之後我倆在河邊又聊了很多,晚上晚風溫柔地吹著,我們的眼裡擁有著淚。但我們不會複合,因為當初導致我們分手的因素現在還在。誰也不會先提出複合,因為我們都小心翼翼的,但在這份小心翼翼中,鄭箐語要比我多一些真誠,她比我勇敢的多,她更像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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