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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蘭的背叛是粒砂,她不在乎,但無憂……她在乎……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問出來。
於是順著若有所思的殷鳶宮,同他離去。
漸行漸遠之時,不禁回頭看去,只隱約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仍在那裡靜靜地站立著。
恍惚間記起自己忘了件事。
只是,雲鳶鸞你到底忘了什麼?忘了什麼事呢?殷鳶宮把一切安排妥當後,命人快馬加鞭趕回殷府報信,然後,給雲鳶鸞立威。
他坐在案前,執起毛筆輕輕勾勒,寥寥幾筆一個少女的背景便躍然紙上,可見畫工之高,可見下筆之熟。
將毛筆置於一旁,腦中又響起了那個天人無憂的話,沒有什麼攻擊性,卻無疑相當的有分量。
他說:“帝王侯府非安全之所,天下淨土唯有金池,鳶可與金池締結婚盟.”
“金池……”殷鳶宮閉上了眼睛,那個地方怎麼可以結交,又有誰敢結交。
不與亂世,不交盟國,遺世獨立,唯吾淨土。
天下所有金鑾殿上,金池君家留下的印記仍舊深刻,勢如萬馬千軍的字跡,昭示著他們的實力承諾與警告。
古老的史書上仍記載著,五大古國之二都國與深國全滅的警告與血書。
那是各個王朝與家族必修的一課。
“都國與深國嫌隙頗深,時金池獨立三年,都國太子貪圖金池兵力,欲與之結盟共圖深國,金池多次拒絕不止,而深國狼子野心貪圖金池財富。
兩國皆無視警告,然一夜之間,兩國皇族人員悉數被誅,無任何預警,唯留龍椅之上,重複大字示警,一時天下譁然,不敢再有觸犯金池者.”
“金池是好,誰敢觸犯,更無論鳶鸞的身份……”殷鳶宮看著桌上畫像,淺淺一笑,當真溫潤如玉。
“鳶鸞,就算帝王侯府,我也會保護好你,一定.”
時光如梭,轉瞬即逝。
一晃已過數日。
夜深人靜,雲鳶鸞一行在殷府別院下榻,殷府的資產是很雄厚的。
雲鳶鸞卻睡得不是很安穩。
縱使外面有精兵暗衛也難以讓她安心入睡。
朦朦朧朧中,猛然驚醒。
感到熟悉的氣息,坐起身來,熟悉的字眼脫口而出,帶著期待,帶著委屈,帶著喜悅。
“夜哥.”
“恩.”
靜靜的微笑,悄然綻放,比那曇花還要美麗,比任何事情能讓人安心。
以他為中心,四周都充滿了安全的訊息。
黑衣黑髮,眸如黑夜星辰,將茶碗放回桌上,只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就讓她無限安然,不是極夜卻是哪個?不去思考他如何進來,也不去問他來了多久,鞋子都來不及穿,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不用思考,那個人是無人可以假冒的,拉起他的一隻手左右搖晃。
“夜哥啊,一別幾月好狠心,把你家鳶鸞都想胖了.”
埋怨俏皮話甫一說完,便忍不住投入那為自己展開的懷抱。
多少話想說,多少苦想訴,這一刻卻只想在他懷抱中安安靜靜地待著。
幾月的心酸終是化為眼淚,洶湧而出。
不是不哭,是因為沒有這個可以任她哭泣的懷抱。
“夜哥,我忘記同他道歉了,從始至終,騙人的人是我.”
輕輕將懷中之人抱起,早春的夜晚,地上冰涼,用寬大的外衣把她包裹住,從頭到腳一起裹住。
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拍拍她的後背,給予她溫暖,給予她舒適。
而他,也需要將心中那份不安定驅除,那份在體內,完全融入,而且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只有在她周圍才會安靜下來嗎?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還是她。
他不問也不提,卻不代表他不知道。
彷彿融入靈魂中那般瞭解,那般明白……“傻丫頭,沒關係,不是你的錯,不要哭,真的沒關係……”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
殷鳶宮同雲鳶鸞回到侯府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
初時雲鳶鸞並不覺怎樣,只是後來覺得少了點什麼,大概是那個冷漠的無憂吧。
當雲鳶鸞看見那兩個護衛時她便知道,殷鳶宮知道她在無山遇到的事了。
好在他們也安然無恙,不然她的心裡多多少少會不舒服,畢竟那時沁蘭是她的人。
然而殷鳶宮並沒有問是誰救的雲鳶鸞,大概以為是無憂吧,而云鳶鸞也並未解釋。
重回侯府,一切照常,舞園就好似沒有存在過沁蘭那個人一般。
雲鳶鸞不知道她不在時殷鳶宮做了什麼,府裡似乎處於一種略微緊張的狀態,下人們見了她都有些惶恐,她雖然不在意,但不代表她想不明白。
舞園裡的人會知道沁蘭的事,是因為無山與無殤相通,同為聖地。
而府裡的人,是因為殷鳶宮吧。
聽說,他處理了給殷鳶美做了十年貼身丫環的知詩……以妄論主子,挑撥是非之罪。
而真正的原因,只是妄想得到世子爺吧,還有就是作為替罪羔羊……知詩這個人,雲鳶鸞對她的印象,恩,不好說。
總是像殷鳶美的母親那般疼愛照顧著殷鳶美,明明只是一個丫環。
殷鳶宮這樣做,真是多方考慮。
說知詩是丫環,對殷鳶美卻像是姐姐,像是母親的存在。
殷鳶美長大了,身邊不需要這樣的存在。
而處理了知詩,卻是對她最大的警告與懲罰了。
雲鳶鸞沒有問殷鳶宮沁蘭的下落,他卻在送她回舞園時提了一句。
“沒讓她多痛苦……”雲鳶鸞自是明白殷鳶宮的意思,若沁蘭不是她的人,殷鳶宮恐怕會讓她很痛苦吧!也好,就這樣吧,畢竟跟了她這麼多年。
沁蘭的命是他們救的,如今……就當作不曾救過。
摸摸左手腕上的那串珠子,沁蘭會對殷鳶宮那般上心,甚至遺忘了自我,就是因為他那體貼的溫柔吧。
沁蘭的事情發生後,她本來不想和殷鳶宮再有任何瓜葛,火靈珠本想還回去,奈何夜哥言之不可。
那一夜,極夜什麼也沒多說,只是靜靜地抱著雲鳶鸞。
卻在臨行前帶走了一串火靈珠,並告訴她了一件事,讓她打消了還回火靈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