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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堂你沒事吧？”江澤笙蹲在一旁給人遞上紙巾。
“沒事。”程世堂接過紙巾擦了一下臉，“那司機真的太會開車了，差點給我乾沒了。”
江澤笙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去沙發上坐著吧。”
程世堂虛虛的倚在江澤笙身上，被放在沙發上後一個斜身，人就躺了下去。程世堂感受著皮質沙發貼著臉頰傳來的陣陣涼意，就在快要閉眼時，他又突然意識到還有事情沒做，於是又直起了身子。
“怎麼了？”江澤笙端著水杯看著突然詐屍起來的程世堂，詫異的伸出手捂住程世堂的額頭，“累了就睡唄，要不要扶你上床？”
程世堂抬眼看著江澤笙：“你不是還有事要跟我說嗎？”
“身體更重要，明天再說也行的。”江澤笙微笑，下一秒他就被程世堂按在了沙發上。
兩人位置調轉，程世堂十分嚴肅說說著：“今日事今日畢，勿將今事待明日。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突然被教導的江澤笙只得愣愣點頭，然後將手上的水杯遞給程世堂。
程世堂接過水杯，一仰頭便把水都盡數喝完。他將水杯隨意的放在一旁，開始尋找自已剛剛扔給江澤笙的東西：“我西蘭花呢？”
“在那。”江澤笙指著後面的桌子，“你買那麼多西蘭花幹什麼？”
程世堂去袋子裡摸索了一番，然後拿出了一朵最大的西蘭花對著江澤笙。他十分認真的說：“送給你的。”
江澤笙不解的眨了眨眼，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就在他伸手想接過西蘭花時，程世堂卻將西蘭花收了回去，隨即又塞了一瓶啤酒給江澤笙。
“本來是想買花的，但是花店都關門了。回來的時候看到這西蘭花一下沒忍住就全買了，你就說這是不是花吧。”程世堂坐到江澤笙身旁。
江澤笙拉開啤酒的易拉環：“你回來之前喝了多少？”
程世堂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三四瓶吧。”
“傷都沒好全，就開始喝酒了，真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江澤笙數落道。
程世堂喝了一口啤酒：“躺了三週還沒好那我得是有多廢。”雖然說昏迷三週是不爭的事實，但人協會的藥絕對是不會出問題。
江澤笙只喝酒，沒有回程世堂的話。
“不說這個了。”程世堂清了一下嗓子，然後拿起自已的啤酒瓶去碰了一下江澤笙的啤酒瓶，“說說你想跟我說的事吧。”
江澤笙看向程世堂，好看的眼睛裡夾雜了許多程世堂看不懂的情緒。只聽他苦笑道：“真的到要開口的時候，竟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我給你開個頭。”程世堂又喝了一口酒，而後定定的盯著江澤笙。
他說：“是我嗎。”十分肯定的語氣。
“什麼？”明知故問的回答。
程世堂揚起嘴角，肯定道：“你夢到的那個人，是我吧。”
江澤笙坐正身子，低頭摩挲著啤酒瓶。他沒有正面回答程世堂，他反問著：“那你……有夢到過我嗎？”
“有，跟你一樣的那種。”程世堂帶笑的聲音傳入江澤笙耳中，卻使得江澤笙有些不安。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江澤笙又問。
程世堂搖頭：“我要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咱倆還至於繞那麼大的彎嗎，是今天被大師點化過了。”
聞言，江澤笙又看向了程世堂。
一句“你詐我”還沒說出口，就被人給打斷了。
程世堂摸了摸臉：“剛剛在吐的時候，我把大師跟我說的話都想通了，然後就猜出來了。”
“吃個飯還真給你進修成功了。”江澤笙無奈的又喝起了酒，“你贏了，程大師。”
程世堂放下啤酒瓶：“那開始吧。”
江澤笙心下明瞭，方才的話語都是程世堂為他開的頭。而接下來，他該把事情的原委都講出來了。
江澤低著頭，好讓程世堂看不見他的表情，“我出車禍後失憶了一段時間，在國內治療無果，母親就帶我出了國，剛到國外的那一天晚上我就開始在做夢了。那一天晚上我夢到我在酒吧裡，有人來找我要微信，我本來以為他只是為了完成那個真心話大冒險的遊戲，但是他又十分認真的跟我說，遊戲什麼的只是藉口，他是真的有點事情想和我談談。”
“人家都說所謂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這句話確實是真理。”江澤笙頓了一下，“再後來好像發生了一些事情，不知道為什麼就失去了意識，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和那個人……你應該知道的。”
這熟悉的描述，程世堂搓了一會自已發熱的耳朵：“嗯。”
“色字頭上一把刀，到底還是被鬼迷心竅了。”江澤笙低頭去看自已的酒瓶，卻看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東西。
程世堂當然也是注意到了那個白色的糰子，這還是醒來之後第一次見它。
江澤笙把酒瓶放到桌子上，然後捧玩著糰子繼續說道：“在夢裡我們就保持著那樣的關係，直到……”
白色的糰子似乎是不願待在主人手裡，掙扎了一番後便跳出了江澤笙的手，徑直飛到了程世堂身上。程世堂抓住糰子，反手又把它放到了江澤笙的頭上。
“直到？”程世堂問。
“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江澤笙突然有些難為情，“大概就是冷暴力轉變為熱暴力，然後強制……程大師你都知道了，不要再為難我了。”說著江澤笙便抱起腳窩到了沙發的角落，他悶悶的說道：“說實在的，挺羞恥的……”
“我前面忘了跟你說了，我只知道前半截後半截髮生了什麼我還真不知道。”程世堂心下了然，這個夢就是紅線的特殊手段，現在就看江澤笙的夢境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程世堂靠到江澤笙身旁，戳了戳江澤笙頭上的糰子：“但是不管怎麼樣問題應該都解決了吧？不然你怎麼可能做夢醒了以後還會對我念念不忘。”
“事實上問題並沒有解決。”江澤笙抬頭，將下巴擱在手臂上，“只是夢沒有後續，至於為什麼念念不忘，可能是因為以自已為主角狗血霸總小說，真的很讓人難忘。”
“又是霸總小說。”程世堂突然想起來了江影雩之前對他說的話，這難道這是成為霸總的必修之路嗎？
程世堂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那在夢裡，我有跟你正式表白嗎？”
“有的。”江澤笙思索了一番，“是在T市表的，那天你也說想給我買花但花店都關門了，然後你就去你媽媽的花圃裡摘卡布奇諾給我。”
“等下，我媽的花圃？”程世堂睜大眼睛。
眾所周知程母愛好種花，且愛花比愛人要多得多，因此別人包括他們自家人都不會輕易去碰她的愛花。
而江澤笙口中的卡布奇諾則是程母最喜愛的一種花，雖然說都是一家人，但是一句話都不說就直接摘了母親大人最喜歡的花，這可真是一件值得逝世的事情啊。
江澤笙看著程世堂的表情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在夢裡，你把花給我以後就對我說：‘你要是敢不答應，我回頭被我媽追殺了，我死都不放過你。現在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額……哪有人這樣表白的啊……”程世堂有些心虛的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喝了一口，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裡慌的一批。
他這沒有想好怎麼跟江澤笙表明心意的時候，確實也想過跟江澤笙說“我用了你的老婆本，以後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這種話，怎麼說，不愧是我自已？
程世堂又靠回沙發背椅：“你不會迫於淫威就答應了吧？”
江澤笙把腳從沙發上放下，整個也放鬆的靠到沙發背椅上：“腦子有病才答應，在你說完那些話以後，我就罵你是神經病，然後就想著趕緊跑路遠離你。”
“然後呢？”程世堂點點頭，也不是自已坑自已，主要是說出這種話，一聽就是個很偏執的人，要不得要不得。
江澤笙嘆了口氣：“當然是跑路失敗，被抓住了。這裡我印象特別深刻，當時你說：‘你要是再跑，我就……’”
聽著江澤笙的大喘氣，程世堂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夢裡的自已肯定不說什麼好話！
“‘我就在路邊把你辦了。’”江澤笙有些不好意思的單手捂臉，“好像有點太十八禁了。”
程世堂也捂臉：“不是，原劇情這麼不過審的嗎……”而且他這個男主人公聽著還特別不要臉，沒下限……原來的人設竟然是這樣嗎？！
“不過，夢境與現實都是相反的。”江澤笙故作輕鬆，“起碼現實的我們不是因為床伴關係而熟識的，也沒有發生過那種奇怪的誤會，鬧各種各樣的彆扭……一切不過都是、都是一場夢而已。”
“你和夢裡的世堂不一樣，夢裡的世堂紈絝，強硬，不照顧他人感受，還總是花枝招展的。但是現實中你隨和，關心別人，是一個靠的住的成年男性。”江澤笙自已都沒有注意到，自已的表情變的有多難看，“現實和夢境都是相反的，我……抱歉，有些後悔跟你講這些事了。”
程世堂把手搭在江澤笙的肩膀上，他垂眸低聲詢問著：“為什麼？”
江澤笙低頭看著自已的手：“我覺得，我好像一直在給你製造麻煩，如果不是我處心積慮的要接近你，那你是不是就不會為了保護我受傷了。我是不是有些太強求了，果然有些東西就應該永遠留在夢裡。”
“我……”程世堂剛開口，卻被江澤笙打斷了。
“可是啊世堂，不管我怎麼樣說服自已，我沒有辦法掩蓋對你的感情。我愛你，不管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江澤笙抬頭看向程世堂，隨後又有些失落的垂下頭，“我知道可能有點難為你了，畢竟對你而言我們不過才……”
程世堂猛的抓住江澤笙：“你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江澤笙有些慌亂，他不明白程世堂激動的點在哪：“什、什麼話？”
“你愛我啊！”程世堂晃了晃江澤笙，場面一度有些失控，他此時只想仰天長嘯：老天爺你個王八蛋，劇情為什麼不按我想象的走啊！
他說：“你應該先保持沉默，然後讓我發出質問，在讓我誤以為你愛的是夢裡那個我，然後我才能有話對你說啊！”
江澤笙沒想到程世堂的內心活動是如此跳躍，在沉默了半晌後，他道：“那…那我撤回，你先說？”
程世堂與江澤笙真誠的目光對視，他感覺得到自已的臉此時已經紅爆了。還能怎麼辦，破罐破摔唄。
“澤笙，聽你講了這麼多，現在也該到我講了。”程世堂清了下嗓子，“我想跟你說的是，你不要認為你給我增添了負擔，我說過的保護人是我的義務，更何況，還是我喜歡的人。”
江澤笙沒有作答，只是點頭默默的聽著程世堂說話。
“我知道我們沒有認識很久，而我也沒有做很多關於你的夢。按照常理來說，我最多隻是對你有個印象把你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顧客，朋友。但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的心就告訴我：我喜歡你。”程世堂頓了一下，“不對！是，我也喜歡你！不是見色起意，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畢竟我每次見到你，我都會臉紅，然後被我的朋友們調侃。你都不知道，在他們心裡面，我們兩個已經是一對了。”當然，他自已也是這樣認為的。
程世堂摸了一下江澤笙的腦袋，還有他頭上的白色糰子：“不好意思，剛才太激動了。我只是不想，讓你用那麼難過的表情來告訴我，你愛我。”
“在我的認識裡，愛，應該是讓人感到高興快樂的東西。”程世堂輕輕的撫上江澤笙的臉頰，“無論現實夢境，你我的相遇是必然的，既然你都願意繼續這樣愛著我，那我也會做出回應。所以，讓我走個程式。”程世堂清了一下嗓，十分虔誠的問道：“江澤笙，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江澤笙看著程世堂，不知該如何作答。他感覺到從心底莫名湧出一股苦澀的心情，他不做回答，只緊緊的抱住程世堂。
程世堂給人拍著背：“你這算是……答應了？”
江澤笙點頭，然後又放開了程世堂，他頭抵在程世堂的胸膛上，用著自已才能聽得到的話語低聲說著：“這樣，算是打破那個既定的命運了嗎……”
“什麼？”程世堂沒聽清。
江澤笙抬起頭笑道：“我說，我想吻你。”
曖昧的氣氛達到頂峰，程世堂看著江澤笙伸手扶住了自已的臉，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可以嗎？”江澤笙慢慢的靠近程世堂，低聲詢問的語氣好似引誘亞當夏娃偷吃禁果的惡魔。
程世堂閉上眼睛，默許了江澤笙動作。
穿越過無數虛幻的夢境，在這荒誕的現實中江澤笙終於再次與程世堂在一起。命運的軌跡已經開始變化，未來再一次變得撲朔迷離。但是此刻只屬於他與程世堂。
就在兩人吻的動情，準備進入下一個不能過稽核的大動作時，一陣悶響聲打破了曖昧的氛圍。
兩人立馬停下動作，對視了幾秒後異口同聲道：“有人來了\/是不是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