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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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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凱莉亞獨自一人躺在床上。

她在等伊諾今天下午跟她說的事兒,凱莉亞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有些煩惱地抓了抓頭髮。

“扣扣——”

一道道敲擊聲在黑暗中格外明顯。

她順著聲音走到窗戶前,她看見伊諾正站在窗前,他面帶微笑很有禮貌的示意她開啟窗戶。

她推開窗,把風和月色一同引進來。

她開窗戶的時候心裡暗想還好她住的地方是在一樓。要不然別說見伊諾了,伊諾爬都爬不上來,伊諾順著窗戶爬了進來。

“我們什麼時候去見狄恩?”

“現在。”

她牽著伊諾穿過花園終於來到這座高塔前,抬頭望去高塔和其他建築一樣在黑暗中分不清差別,幾十米的高度猶如天塹般不可攀越。

凱莉亞帶著伊諾不斷地重複轉圈,一步一步跨上臺階。她小心的提著裙襬以防摔倒,伊諾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沒有出聲。

不久後,凱莉亞和伊諾來到了房門前。

“去吧,我在門口等你。”她主動留在了門口,讓伊諾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她想狄恩和伊諾一定有很多話想說,這種兄弟見面的時刻她就不打擾了。她雙手抱了抱身子,蹲下身子在門口坐了下來。

房間內。

狄恩站在狹小窗戶前,銀輝色的月光透過小窗戶灑在他的身上,剪影出一道瘦削的身影長長的拖在地上。

伊諾望著眼前的身影,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

“哥哥?!”

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瘦削,和他印象中的哥哥完全不同。他眼裡的哥哥高大威猛,像一道城牆一樣牢牢的把他保護了起來,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單薄,骨骼突出,大衣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幾乎可以數的清他身上每一塊若有似無、脆弱的骨頭。

狄恩轉過身望著伊諾,笑道:“你終於來了,伊諾,好久不見。”

燭火明滅,照著狄恩的笑容有些蒼白無力,他的身子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消散。

伊諾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激動,衝上去心疼地抱住了狄恩。他不知道哥哥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現在的哥哥是如此的單薄瘦削、他甚至都怕伸出指尖去靠近哥哥,伊諾害怕只要一碰哥哥就會消失在他眼前。

“哥哥,我好想你。”

可他還是選擇去擁抱在這個世界上他最親密的人,伊諾把頭緊緊的靠在狄恩的肩膀處,好像只要就這麼緊緊的抱著哥哥,哥哥就再也不會離開他了。

“好啦好啦,乖,小伊諾,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狄恩環抱住了伊諾,他一遍又一遍地輕輕順了順伊諾的背部嘴裡說自已生活得很好。可伊諾心裡分明,哥哥這些年不聯絡他,也不出現在眾人面前,甚至於被囚禁在這高塔之上,怎麼可能過得好?!

哥哥是個大騙子……

伊諾在心裡想著,他有無數話想對狄恩說,可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為一句:“哥哥,不要再離開我了……”

“放心,既然我選擇現在出現在你面前,就不會選擇離開。”狄恩推開了他向他保證道。

伊諾問,“那這些年,你為什麼不早點聯絡?”

“呵呵……這可要問我們的好父王呀?”狄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地微笑,似自嘲,又似譏嘲。

“什麼?”

伊諾有著不明所以地發出了疑問,他不明白父王和哥哥的失蹤到底有什麼關係。

不過狄恩好像並沒有什麼和他解釋的意思,而是話鋒一轉,把事情迴歸今天伊諾來找他的主要目的。

“好了,說正事吧。”

“我給你寫的信,你看了嗎?我也沒有想到有機會能再次見到你。”狄恩繞過他坐在沙發上。

“看了,只是不知道哥哥要對我說什麼事?”伊諾望著自已空白的手掌發呆,沒想到眼前的人把他推開。

“皇宮裡的艾娜拉夫人懷孕了,你很快又多了一個皇位競爭者,你打算怎麼辦?”狄恩目光平靜的望著他。

伊諾有些發愣,似乎是還沒從剛剛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他的確沒想到他馬上會迎接一個弟弟的降生,母后也從未和他提及。

這些年他與父親的關係越來越疏遠了,自從艾娜拉夫人出現在父親身邊以後,父親還是照舊輔導他功課。教他帝王心術。可是他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比起之前甚少停留在他身上。父王所有的心思全放在怎麼哄艾娜拉夫人開心身上了。

現如今父親只是想有一個優秀的繼承人,能幫他逃避某些政務上的瑣事罷了。

“我不知道。”

伊諾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過兩天艾娜拉夫人會去洛菲斯特學院進行女性平等思想的演講,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狄恩目光緊緊地盯著伊諾說道。

“哥哥……”

伊諾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他沒想到哥哥竟然想……這麼做。

還不等他說些什麼,狄恩已經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先走吧,後續有什麼事情我會再聯絡你的。”

伊諾只能跌跌撞撞的出了門,他出門後就看見坐在地上的凱莉亞。她像只流浪的小貓一樣蜷縮在門邊,看見他開門時露出了開心的眼神。

伊諾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凱莉亞,他上次在皇宮裡能很明顯的看見母后是非常喜歡凱利亞的。至於凱莉亞他不知道她對艾娜拉夫人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走吧。”

伊諾匆匆下了樓,也不等凱莉亞反應過來就匆忙走出了高塔。凱莉亞扯了扯衣服,顛顛撞撞地跟在伊諾身後。

凱莉亞問,“發生了什麼嗎?”

“沒有,只是見到哥哥情緒有點太激動了。”伊諾沒有回頭,如風捲殘雲般徑直朝前大步邁著。

“啊,這個我非常懂,我見到艾娜拉夫人就像看見了自已的親姐姐一樣。”凱莉亞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凱莉亞和伊諾回到了房間,伊諾正打算和凱莉亞告別,謝謝她今天帶他見到了狄恩,不管怎麼說,凱莉亞願意冒著被趕出莊園的風險幫他,這都是彌足珍貴的一份人情。

他剛準備開口,可接下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扣扣——”

凱莉亞驚叫了一聲。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還有誰會敲響凱莉亞的房門?

房間內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沒有開燈,光線很暗,只有窗外的月色照耀著凱莉亞臉上驚恐的表情。

“是誰?”伊諾小聲地問。

凱莉亞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地吐出一個名字。

“格拉爾大人。”

凱莉亞用手指了指窗戶,用眼神示意伊諾和來時一樣從窗戶處爬下去,她幾乎都不敢想被格拉爾大人發現還有另一個男人在她房間的後果,她一定會被趕出莊園!她一定會被打死的!

她可不敢賭男人那一點在床上的真心!

凱莉亞不停地顫抖著,她是真的害怕,她屏住呼吸幫伊諾開啟了窗,伊諾按照她施的眼色往窗前走去,伊諾從半張百葉窗狹小的空隙中擠了出去,凱莉亞剛想放鬆警惕,突然她又聽見了敲門聲!

“開門,凱莉亞?”

她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張嘴就想叫出去聲。可伊諾的動作更快,他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牢牢地撫穩了身子,看到她好像冷靜了點,伊諾鬆開了手。

他朝凱莉亞點了點頭,嘴唇微動,凱莉亞只能藉著月色勉強猜得出口型。

“回頭見。”

凱莉亞趕緊點點頭,她可不想和男人繼續糾纏下去了,她只想好好把人給送走。看到伊諾平安落地後,凱莉亞長舒了一口氣,她終於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凱莉亞開啟了房門。

She was his, and only his.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格拉爾醒的時候正是半夜。常年的失眠,再加上最近報紙上的訊息讓他不堪入睡。

報紙上仍在談論各種政治敏感問題,這群辦報紙的人們難道不知道這個時間點到處討論政治局勢,無異於自尋死路嗎?亨利國王上位前說的言論自由並不意味著真正的自由。

民眾們覺得上議院素食果腹、不作為的訊息甚囂塵土。提出了擁護下議院,廢除上議院的政策,而作為上議院的首席主席,他不得不對此作出反應。

真是麻煩……

想到這裡格拉爾揉了揉額頭,他掀開被子走出了房門,他打算去看一下凱莉亞,他覺得這個女孩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只要待在她身邊就有一種莫名的寧靜。

格拉爾走到了凱莉亞房間門口,等到他幾乎沒耐心想要破門而入的時候,凱莉亞終於開啟了房門。

他開口問道:“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凱莉亞避開他的視線,語氣閃爍著說道:“剛剛做了個噩夢,起來晚了。”

“是嗎?那怎麼不上樓來找我?”格拉爾目光陰沉沉的望著她。

“我是怕打擾您,大人。”凱莉亞趕緊前上前跪下行禮,沒有起身。

格拉爾也沒有喚她起身,只是默默的望著跪在地下的少女。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凱莉亞只覺得心臟砰砰地跳,隨著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已。

她的心跳如鼓,呼吸急促,彷彿被無形的壓力擠壓,讓她難以獲得喘息的機會。她感覺格拉爾如果要繼續追問下去的話,凱莉亞感覺自已好像有些要瞞不住了。

好再格拉爾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格拉爾到她的身前,凱莉亞待在他的影子下,高大的身軀幾乎要把她吞噬在黑暗中。

“沒關係,凱莉亞,我相信你。”

格拉爾把手放在她的腦袋上,似是而非的說出了這句話。

凱莉亞沒有出聲,只是把身子放的更低了,黑暗中她聽見自已低不可聞的一句話。

“謝謝大人。”

一陣風吹過,窗戶還未來得及關上,吹著窗戶搖搖作響,猶如凱莉亞的心起起伏伏,片刻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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