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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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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辭呢,不是說好了一起用催魔絕殺能誅了侯萬枯,小詩快熬不住了!”火光沖天的九幽魔都焚屍嶺,李澤源已殺紅了眼,詩婉婉就被吊在三昧真火焚坑上,而他卻無法再近一步,無窮無盡的妖魔,從四面方面而來,他與白冰,還有各派修士在這場混戰中顯得勢單力薄,力不從心。

“他說了會來便會來,怕是路上有事耽擱了。”白冰的玄冥刀血凝成痕,刀鋒失色,一身藍衣也浸滿了血汙已變成烏褐色。

“他不來也罷,來不及了!”李澤源揮劍砍去近身的妖魔,朝著詩婉婉方向殺出一條血路,白冰緊跟其後。

“嘭”李澤源低頭不及,頭上發冠被掃歪,束髮鬆散,只覺頭嗡嗡響,意識模糊:“侯萬枯……”

“予白!”白冰橫刀隔去侯萬枯誅仙棒再次落下,一手環著他連連後退,擔心道:“你可還行?”

“行。”李澤源淬掉口中血沫,一手抹去嘴邊血跡,一手扶暮雪再次站起。

“本尊不去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到是會來送死,來九幽鬧事之人,統統得死!”侯萬枯雙眼漲紅,一陣口哨聲過後,天邊怪聲應和,瞬間烏鴉成群而來,見人就瘋啄。

“不要!”李澤源連滾帶爬衝向詩婉婉,她痛苦慘叫,烏鴉在她臉上,手臂上,身上,腳上啄得血肉模糊……

“放開她!”李澤源眼睜睜看著詩婉婉痛苦掙扎,而他卻無能為力,他與白冰兩人被侯萬枯擋住無法往前施救。

侯萬枯歪頭戲謔般看著李澤源,看著他的狼狽突然仰天長笑:“你們自找的!”

“趁現在!”白冰向李澤源投來堅定的目光,兩人心生會意,玄冥,暮雪在各自方位釘入地面,雙手快速結印,一人指天,一人指地:“菩薩行,淨人間。”巨大的法印在地面,上空形成,逐漸蔓延開來,近身丈遠的範圍,所有妖魔痛苦掙扎,沒片刻便消了蹤影。

“哈哈,菩薩難行,你們自求多福吧!”侯萬枯咬牙將誅仙橫託在手,向上一舉,火光沖天而起,勢如猛獸衝破上空結界,誅仙挺立而下,地面結界應聲而裂。

李澤源,白冰被震得胸口生疼,強忍不住,鹹惺之味湧入口腔。

“歸辭!你為何不來!”李澤源齒間咬不住血嘔了出來,低聲怒吼,有怨,有恨,滿是絕望,側頭睨眼看向詩婉婉,眼前所見逐漸模糊……

“你為何不來……”李澤源猛然驚醒,倒吸了口涼氣。

“做夢了?”歸辭聲音響起。

李澤源抬頭看去,見歸辭剛進門往他這邊走來,輕咳了聲,平復了情緒,看著他說:“做了一百多年的惡夢。”

歸辭腳步一滯,看著李澤源,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短暫的沉默,李澤源將手中經書合起放回原處,不經意看到茶几那邊已放下餐食,眉眼微動,指了指說:“歸辭,不得不說,你徒弟真是神出鬼沒。”

歸辭也順著他指向看去,神情又恢復溫和,微微一笑道:“先吃點吧。他給你暖了酒。”

李澤源也不客氣,坐了過去,拿起酒聞了聞,仰頭就一喝了一大口,嘖嘆了聲,道:“這桃花釀純正。”

“那小傢伙說你喜歡,他也有心,能記得你幾個喜好。”歸辭將那盤饅頭往李澤源面前推了些許,詔陽一吃過飯便下廚親自做的。

“歸辭,你傷怎麼樣?”李澤源隨意拿起一個饅頭,饅頭配酒他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吃。

“有無嚴,你可以放心。”

“歸辭,其實我恨你。”李澤源抬眸凝視著歸辭,不顯喜怒,十分平靜。

“我知道,你該恨我。”歸辭沒有看他,神情依然溫和。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不自然,兩人各有所思。

“小詩不會復活,白冰也不會……你都知道,可是那時候你在哪呢。”李澤源擱下酒瓶,一聲輕響打破了兩人間和睦的氣氛。

“澤源,我……”只是去晚了,歸辭沒有說出口,他記得李澤源嗆他說的;遲到,就算來了也就變得毫無作用。也正因毫無作用造成現在的局面。

“呵,你還是這樣,什麼事都不願意與我說。”李源澤搖頭苦笑,什麼都往心裡藏,看不穿也看不透。

“你信我嗎?”歸辭抬眸看著他,目光期待。

“信?”李澤源也給自已打了個問號,一笑帶過,信也不能把恨帶走。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窗外也是萬籟俱寂,李澤源與歸辭分開後,便隨著山路下山,想散散心中的鬱悶,他還沒想好該如何面對詔陽,復活白冰的事他毫無把握,正如小詩不會復活也是事實,他至今也沒有把真相告訴他。

外人傳他李澤源可起死回生,可他連最親近之人詩婉婉也沒能救回,外人傳歸辭世尊可起生魂,肉白骨,可也未曾見他復活過一人。

夜風徐徐迎面吹來,吹落的烏桕葉踩在腳下發出輕響,李澤源停在林間,仰天閉目沉思,須臾他長嘆了口氣,暮雪已握在手中,一手乾坤壺大口灌著酒,便在林中舞起劍來,每招每式都想將心中煩悶發洩出去,也想借此來阻止自已胡思亂想。

約莫一柱香時辰過後,李澤源收劍負背,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長舒一口氣,感覺得到了放鬆,看向無盡的黑暗,眼裡透著落寞,銀髮無拘無束,臉似月色,此刻更顯孤清。

行僧住的僧寮,除了廊間亮著幾盞燭燈,房內全然一片漆黑,詔陽卷著被子睡得正香,剛翻個身只覺臉上癢便伸手撓了撓,又換了個姿勢,還是覺臉上癢得難忍,啪,啪閉眼就給了自已兩巴掌。不過一會,癢感又上臉,他這下惱了終於睜眼看向黑暗中,黑暗中白衣白髮的人格外顯眼,也低頭看著他。

“啊!”詔陽嚇了一跳,翻身起來彈出丈遠,藉著窗外微弱的光定眼一看發現原來是李澤源,抱怨道:“師父,你沒事吧,大半夜的嚇死人啊。”

李澤源沒有應聲,仍然安安靜靜,盤腿坐在那邊。

“師父?”詔陽往那邊挪了挪,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皺眉嗅了嗅,說:“喝多了走錯房間吧,又知道找到我”詔陽伸手戳了戳李澤源,只聽他細喃了句:“你的那些債,我替你受,我只願你平安。”

“絮絮叨叨說什麼呀。”詔陽低頭上看,想看清李澤源臉,白髮兩側垂下遮住了臉,根本看不清,也就放棄,將李澤源放平躺下,又說:“師父,不是我說你,披散一頭白髮白天看也沒什麼,晚上看真的瘮人,你能不能把頭髮束起來,束起來好看。”說著詔陽躺下繼續睡,剛給李澤源蓋上的被子又被他一個轉身全部帶走……

卯時初刻禪鐘聲響起,太行寺的早殿修行時間,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過後又恢復恬靜。李澤源覺得體感寒冷,睜眼看著陌生房頂,坐了起來,環顧一週,看到在一旁抱著被子縮成團的詔陽,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記起昨晚舞劍後他下山來想看看詔陽,怎麼就睡過去了。

李澤源看了眼熟睡的詔陽,也沒打算叫起來,獨自一人回到重華殿,路過歸辭的靜室,人已不在裡面,應是下山參與早殿課修,他便回到房內靜坐冥修,體感微冷久久不能回溫。

過了卯正時,木小寧送了早飯過來,說歸辭交代讓他吃過早飯再休息,知道他昨晚沒睡好,今日晚些再來找他商量白冰的事。

李澤源應了聲,也讓木小寧轉告歸辭,今天不要來找他,包括詔陽。木小寧雖是疑惑還是如實傳達給了歸辭。歸辭一臉平靜像早有所料,詔陽一聽,出乎意料沒有多問,又跟著木小寧一起練武,:“呆子,我昨天見到唐宏唐傑兄弟了,等會我們去找他玩玩好不。”

“你叫誰呆子。”木小寧瞪著他。

“叫你啊,你連笑都不會笑……”詔陽還想往下說,木小寧是一點也沒給機會,反手就向他打來,他不得不起手格擋,兩人由各自練武轉向對打。

“呆子,你輕點,切磋,你想要我命啊。”赤手空拳他已是打不過木小寧,先喚出了玄靈,木小寧也沒慣著他雙刀赤血也亮了出來。

幾個回合下來,詔陽伸手叫停,氣喘吁吁說道:“寧哥!寧哥!人家都修術法,你這修的體術嗎,這麼能打。”

“術法,體術,你都不行。”木小寧不屑應道,比詔陽年少,修行時間差不多,但詔陽實力卻不如他。

“寧哥,我誇你只是客氣一下,你也沒必要踩我嘛。”詔陽說著勾上木小寧的肩,小聲說:“走嘛,找唐宏,唐傑他們玩去。”

木小寧白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說:“他們不會有時間,要修煉。”

“那你陪我。”詔陽見木小寧要走,又補充道:“我聽說你們這有個太行玄陣……”

“你敢!”木小寧打斷他,轉念一想,整個太行寺人人都有事做,就詔陽生性貪玩又沒正經事,不放心他在寺內亂跑,於是說:“早間,我聽師父說,李前輩受寒,喝點魚湯好,後山那山澗水清魚肥,煮了端回來吧。”唯有把李澤源搬出來才能鎮得住他。

“你師父說?”詔陽狐疑看著他,“那你怎麼不去。”

“你詔陽親力親為做下的魚湯,李前輩知道會怎麼樣?”木小寧眼神堅定回看著他。

詔陽轉念一想,也對,討好師父嘛,很多事還得是親力親為,他也很想讓李澤源對他改觀,當即一笑,終於找到事幹,無比歡快跑到廚房提桶就往後山鑽。

木小寧也算是解決了麻煩,鬆了口氣,繼續練功。

詔陽來到山澗,果然如木小寧所說水清魚肥,脫去衣服整個人就紮了進去,美美洗了個澡暢玩了一翻,又逮幾條魚上岸開始烹飪,一晃便到了晌午,他也準備收拾回去,卻見河流之處像是飄來個不明之物,好奇心驅使下他走近一看,原來是個人,他將人拖上岸發現還是個眉目清秀的姑娘,雖衣衫襤褸但穿著並不普通,身上有幾處擦傷,應是從高處掉下來被河水衝到此處,詔陽左右看了下,再無別人,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往太行寺帶,這時寺中傳來鐘聲,他也要趕著回去送魚湯,也管不了那麼多,把那姑娘放置在樹底下,先行回去,走了一半,最終還是不放心,掉頭回來背上一同回去。

一回到太行寺,木小寧本就沒有笑容的臉,這下又添了幾分寒意,詔陽卻拉出慈悲為懷一套硬將人塞給了他,自已便跑到廚房為李澤源準備餐食,連同魚湯,又交給木小寧幫忙送上去。

“他去抓魚熬湯?還帶回一個姑娘?”李澤源盯著那碗濃白的魚湯,語氣平靜,卻讓人聽得有幾分心悸。

木小寧怯怯不敢吱聲,他也不是多嘴的人,太行寺不見葷腥,是李澤源問起魚湯來源,他不得不如實交代,頭次感覺做錯事的是自已。

“有這多餘的功夫,怎麼不知道勤加修煉。”李澤源無奈嘆息,這般貪玩往後又用什麼來重建青龍門?難道他還想指望復活的白冰?想到這他也沒心思再喝那碗魚湯。

看著原封不動被送回來的魚湯,詔陽趕緊嚐了口:“味道沒問題啊,怎麼沒喝……”

木小寧沒有回答,逃避著詔陽的目光。

“呆子,你是不是有事瞞我,我花一上午的時間做的,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詔陽看他表情不對,越發起疑心。

木小寧放下東西,說道:“他說讓你勤加修煉。”說完生怕詔陽追問,快步離開。

“勤加修煉?我有在修煉啊。”詔陽不解,心裡斷定是木小寧不會說話讓李澤源誤會了。

日出月落,重華殿上雲霧消散,烏桕葉在霧露下嬌豔欲滴,小沙彌兢兢業業打掃著庭院,端給李澤源餐食被擋在門外,李澤源一個人關在重華殿過去了三天,閉門不出,敲門不應。詔陽以為李澤源又哪不舒服,也問不出個準信,實在沒辦法安心,一日不見還行,連著三日都是不見,放心不下去求了歸辭,非嚷著要去見李澤源,歸辭也沒辦法,那晚兩人爭執不愉快,李澤源連他都不見,當然這事他沒有直接與詔陽說起。

如此又是過了兩天,歸辭沒有再由著李澤源說見還是不見,直接推門進去,李澤源悠閒自在下著棋,見是歸辭,沒有說話繼續看向棋盤。

“你在做什麼?”歸辭淡聲問道。

“下棋。”李澤源應道。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歸辭瞟了一眼棋盤,很普通的棋局,李澤源也下得隨意。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李澤源又擱下一枚棋子,他這幾日都在想該怎麼樣復活白冰,他也很想試,可是他怕試失敗,所以他遲遲不敢見詔陽。書案前堆滿了廢紙,張張都是他斟酌再三寫下的陣法,寫了又畫,畫了再寫,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你不如躲在悅酒山,從此不問世事。”歸辭一改往日溫和。

“是啊,像你,只在太行山慈悲救世,實則冷漠無情。”

“……”歸辭被噎住,沉思片刻,說:“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不能再拖了,白冰本體也等不了。”

李澤源愣了愣,棋子在半空慌忙一放,所落白子竟輸了。

“我在太行玄陣中等你。”歸辭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更下山而去。

李澤源將那枚落錯的棋子拿了起來,放到正確的位置,白子未輸,黑白兩子各有退路,當即抿嘴一笑,自言自語道:“避無可避,那就盡力一試吧。”

回身看著滿地狼藉的紙張,他又一一將其撿起,摟平放在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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