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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沒看到觀眾席上他們的表情，說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也不為過，最近那學校論壇啊也是炸開了鍋，不過你和梁疏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那麼熟了？老實交代！”
林錦拿了把尺子挑起宋晴的下巴，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
宋晴心虛的移開了視線，裝傻道：“沒有啊，我們一點也不熟，這次體育活動湊在一起完全是體委的安排，其他的完全不就只是同學之間的互幫互助嘛。”
“我呸！”林錦假裝啐了一口：“不熟？誰信啊？還互幫互助呢，你見梁疏什麼時候和同學互幫互助過？怎麼就幫你啊，你這小妮子每天都在忽悠我。”
“大人！小女子冤枉啊！最近都快月考了，小女子哪敢搞這些和學習無關的事啊～這可是犯了大罪的！”
“好吧，那你說說，這次月考又要怎麼矇混過關？”
宋晴剛想回答不就是做好被毒打的準備咯，還能怎麼矇混過關。
但是一剎那又想起運動會那天的晚上。
宋母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臉上又開始出現她最熟悉的火辣的痛感。
她偷偷的舔了舔嘴角，還好沒破，不然回學校就要被人看出來了。
房間裡年幼的妹妹在哭，宋父站在陽臺上抽菸，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
宋母衝進房間又走到陽臺把兩個人都罵了一遍，又走回來冷冷的看著她。
“為什麼這麼晚回來！不是說了七點前要到家嗎？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啊？身上還有一股汗味！又去哪鬼混了？”
“今天是校運會，班主任讓我參加了三個專案，所以晚回來了點。”
宋晴只能低著頭乖乖的站在原地解釋。
“你們班主任還不是看你學習成績爛，才讓你在體育上出力的？前幾天你們班主任還說你在數學課上睡覺！天啊，花這麼多錢給你上學就是讓你睡覺的？你也不看看自已考多少分！還有臉睡？”
“我看就是太溺愛你了，打你也沒用，這麼多次月考成績一點進步都沒有。”
宋母臉上的溝壑更深了，刻薄相完全顯現出來。
“你和你妹妹就是兩個賠錢貨，為了讓你們上學花了這麼多錢，結果一點用也沒有，這樣吧，月考考到班級前二十，期末考年級前200，要是你還是沒有考到我也不打你了，你和你妹妹都別再上學了，輟學打工吧！”
說完她就回了房間，留下一臉不可思議的宋晴。
宋晴去了妹妹宋遙的房間，把年僅六歲的宋遙哄睡著後才回到了自已的房間，把頭捂在被子裡，痛哭失聲。
…
宋晴沉默了一會，無助地抱住了林錦：“我媽讓我這次考到班級前二十，期末考年級前200，不然就讓我和我妹退學。”
林錦震驚的張大了嘴巴，將她的臉拉到跟前對視：“不是，我知道你爸媽都很混蛋，但沒想到這麼混蛋啊，你妹妹才這麼小，不學習還能幹嘛啊？！”
“不知道，讓她打童工吧。”
“瘋了吧。”林錦小聲驚呼了一聲：“童工可是犯法的！你爸媽都是什麼人啊？你們家簡直是個瘋人院。”
“可不是。”宋晴輕輕的苦笑一聲。
“那你現在怎麼辦。”
“我有點想找個人幫我補習…但是你又不行，我也不知道找誰了。”
“你傻啊”林錦用著看弱智的眼神看著她：“找我幹什麼，找梁疏啊！”
…
數學課下課，趴在桌上的人更多了，一眼望過去看不見什麼立著的人頭，宋晴強撐著睡意，硬著頭皮又一次跑到了梁疏桌邊站著。
梁疏沒想到這個運動會後就躲著他走的人竟然還會主動找過來，臉上露出點微妙的訝異。
注意到有視線似有若無地飄過來，宋晴在梁疏的椅子後面蹲了下來，然後才戳了戳梁疏的肩膀。
“什麼事？”
梁疏很禮貌地將身子半偏向宋晴，也沒問她為什麼姿勢這麼詭異。
“那個，那個…你最近有空嗎？”
他做出思考的樣子，想了想說：“有空，怎麼了？”
“你做家教嗎？”
“不做。”
梁疏說完後才看見宋晴一瞬間失落的神情，好像才意識到什麼，頓了頓說：
“做誰的家教？”
“我的…我想找個人幫我補習，我可以付錢的！太貴就算了…”
太貴也真的付不起。宋晴有些尷尬。
“要跟你回家嗎？”
梁疏又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了。
宋晴連忙瘋狂擺手，把頭都搖出殘影了：
“不不不不不…不用跟我回家！就每天你空閒時間幫我補習就好了。”
“那什麼時候開始？”
“今晚吧，我留下來晚自習…一節課多少錢啊？”
宋晴怎麼隱隱覺得梁疏還有點期待呢，果然是錯覺吧！
“同學之間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嗎，不收你錢。你再送我幾張畫就好了，畢竟你的一幅畫價值一億。”
雖然知道梁疏只是在開玩笑，但是宋晴依舊很開心的點了點頭，認為自已又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懷抱裡。
————
宋母認為宋晴沒有一點自主能力，所以平日宋晴是不會參加晚自習的，但這次宋母或許是十分肯定她絕對考不到班級前二十，很輕易的就答應了她要晚自習的要求。
為了不打擾到其他同學，他們兩個從後門出去，從學校的樓道間穿進了圖書館。
圖書館現在沒有學生，圖書管理員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刷著手機，梁疏帶著宋晴上了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現在還不算很晚，但天已經昏昏沉沉的，爬山虎的倒影在桌上漂泊。
“你經常來這嗎，我看你很熟悉的樣子。”
宋晴把帶來的書摞成一沓放在桌上，濺起細小的粉塵。
“晚自習我基本都會過來這裡。”
梁疏隨便抽了幾本拿起來翻看，名字倒是寫的端正，一開啟空空如也，什麼筆記都沒有。
他狐疑的看向宋晴裝滿筆的筆袋，然後將書本遞回去。
“你下次不用帶這麼多書過來，這一週我們先複習數學。”
“今天就先講講集合和函式，我給你從基礎開始補起……”
梁疏開啟數學書，按照上面的單元內容開始講起，講一會兒就用筆敲敲宋晴身前的桌子，把她從發呆中拉回來。
他講的很有耐心，其實這麼基礎的內容對於他來說就是在重複念著九九乘法表，教的那個人還需要他時刻停下，再倒回去講。
大概講了有兩個半小時的時候，梁疏就停了下來，幫宋晴拿走了手上的筆，原來是宋晴撐不住的睡著了。
她趴在桌上，呼吸均勻，睡的很安穩。
外面的太陽很早就落山了，只留下圖書館裡有些暗的白熾燈。
圖書館裡只有他們兩個，安靜到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梁疏翻了翻她的筆記本，就今晚的內容她已經做了四大頁的筆記，又想起她和他說這次一定要考到班級前二十，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但她能堅定的走下去總會有回報的。
宋晴醒的時候打下課鈴已經有十分鐘了，圖書管理員就要忍不住上來趕人了，梁疏提前把她叫醒，兩個人就急匆匆的捧著一大堆書回到了漆黑的教室。
“回去之後複習下今天的內容，我給你的題好好做，不會的可以先空著，明天晚上我再給你講，好嗎？”
“當然，今天就謝謝你啦，梁老師。”
宋晴沒敢等他回應，背起書包就一溜煙的跑了。
梁疏撇了撇嘴，最後還是忍不住低下頭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