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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郎下榻孟縣令的房子第一天,便忙著應付接連不斷一湧而上的客人,門前車馬喧譁,熱鬧非凡,就差門口的石獅子也摻上一兩句嗓子了。
月牙被楊氏拘束在月家不能出來,程秀郎找準時機故意錯開與月牙的見面,落得個清閒自在。
翌日,他精心打扮一番。
一身月白項銀青竹花紋底錦服,大片的竹葉紋在白衣上若影若現,微風拂過,衣袂飄飄,彷彿與那竹林融為一體。一頂高冠束著一半以上的墨髮,高高的遂在腦後,乍一看當真是人模狗樣的。
程秀郎心中得意地想:這還拿不下你?
程秀郎想好了藉口。
程秀郎暗自琢磨:若是叔父詰問,便說是去刺探敵情。
他整好衣冠,掛起笑臉,光明正大地走入了月華的鋪子。
程秀郎拉住一個人將其拉到角落,低聲說道:“請叫你們月老闆出來。”
程秀郎還不忘提醒:“低調低調。”
王大志上下大量了一眼程秀郎。
王大志說道:“小華下午和晚上才到鋪子裡來,您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好了。”
他認不得程秀郎,昨天也沒有出去看熱鬧,他還以為是程秀郎哪裡不滿想找老闆投訴。
程秀郎自信滿滿地敲敲桌子,說道:“她一定在這,只是賭氣不肯出來吧。”
程秀郎篤定地說道:“告訴華兒我是秀郎,她肯定願意出來見我的。”
王大志目瞪口呆,心中滿是憤怒。
王大志心中暗想:這就是辜負小華的負心漢?
他正色拒絕道:“您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請回吧。別說小華不在店裡,就算小華在,也不會見你的。”
程秀郎冷哼一聲,說道:“呵。你一個跑腿的還挺有話語權?小華小華?你是華兒的誰,敢這樣叫華兒?要不是看在小華的面子上,我讓你,捲鋪蓋走人!”
王大志一時語塞,滿臉通紅。
王大志心中無奈:(我確實不是小華的姐.....)
月滿聽到動靜走了過來,怒目而視。
月滿說道:“你又是小華的誰?敢這樣叫我妹妹?”
程秀郎立刻擠出一個假模假樣的笑容,討好地說道:“啊,小滿姐。”
程秀郎諂媚地說道:“小滿姐,我在教訓不懂事的跑腿呢。”
王大志氣急,但嘴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惱得脖子通紅,彷彿那血管都要爆開一般。
月滿怒不可遏,大聲說道:“大志如同我的家人,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家人。你憑什麼侮辱大志?別叫我小滿姐,我嫌惡心!”
月滿氣勢洶洶地插在兩人中間,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眉毛擰到了一起,眼睛裡迸發出刀一般鋒利的光,大聲呵斥道。
程秀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瞪著月滿,彷彿不敢相信月滿會如此對他。
王大志感動地說道:“小滿姐....”
王大志心中懊惱:我好沒用啊,還要小滿姐為我叉腰....
月滿像安慰小弟弟似的捉住了王大志的手。
月滿溫柔而堅定地說道:“不要聽他胡說!我們是一家人呀!”
王大志心中暖融融的,他想起了他就是江氏的乾兒子,心中頓時有了底氣,王大志昂首挺胸地怒視程秀郎,那目光彷彿能將程秀郎灼燒。
王大志激動地說道:“小滿姐,你真好!但你是女子,我不能讓你站在我前面保護我!”
王大志魁梧的身體捱到了程秀郎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程秀郎心慌慌地退了一步,卻還逞強地喊道:“你打我一個試試?”
王大志冷靜地說道:“我為什麼要打你?我們這裡是店鋪,又不是武館。我是一個小二,又不是混混。但是我不接待傷害小華的人,你請回吧。”
王大志壓住心頭怒火,客客氣氣地大聲說道,聲音洪亮而堅決。
人群都認得程秀郎,也知道他和月華的“糾葛”,本著看熱鬧的心理,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路人甲興奮地說道:“嘿!哥們真帶勁啊!”
一個客人邊嗑瓜子邊拍手衝王大志叫好,瓜子殼吐了一桌子。
程秀郎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不打我?”
角落早鬧出了些動靜,程秀郎專等著王大志揍他,因為他自知打不過,他好說“君子不與小人爭長短”,既能博得同情又能拉月華的鋪子下水——店員怎麼能打人呢?
哪裡想到好名聲都被王大志奪了去。
月滿厭惡地說道:“你真是厚顏無恥!”
程秀郎還沒見到月華就被趕了出來。
程秀郎不屑地說道:“嘁,什麼東西!”
程秀郎心中暗笑:等我追到了月華,你們就知道厲害了。
一想到他們到時候的臉色該有多難看,程秀郎就忍不住想笑,那笑容中滿是陰險和得意。
程秀郎自言自語道:“店裡是見不到月華了,那我去她家裡?這不更有誠意嘛!”
說去就去,程秀郎騎著那匹棗紅馬,馬蹄飛揚,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如風一般一騎絕塵奔向月華家。
此時,月華專門抽出了上午的時間找祁放學騎馬。
月華微笑著問道:“如何?”
月華已經對馬術掌握了十之八九,她牽著馬,輕笑著邁向祁放,那笑容如春風般明媚。
祁放得意地說道:“我就說我教的好嘛!”
月華皺起鼻尖,輕哼一聲:“是是是!”
月華嬌嗔道:“都是祁公子你教得好~”
月華遽然軟言溫語,令祁放很不適應。
他果斷說起了騷話:“是小華聰明~”
月華仰頭說道:“那當然是我聰明瞭。”
祁放忍不住笑道:“月華扯開嘴角哈哈大笑。”
祁放接著說:“不按套路出牌!”
月華挑眉道:“是不是還想我誇你啊?”
祁放果斷否認道:“不想。”
月華笑著說:“那我就不誇你了。”
祁放著急道:“啊?小華本來要誇我嗎?”
月華理所當然地眨眨眼睛,說道:“對呀,你教會我騎馬了呀。”
祁放開心地說道:“那誇吧,不早說。”
他愉快地笑了,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
月華剛要開口:“我說你呀,.....”
程秀郎大聲喊道:“華兒!”
棗紅馬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就在程秀郎將要衝到月華面前勒住馬耍帥時,祁放偷偷抽了一記黑鬃馬的馬屁股。
黑鬃馬一應激,向程秀郎橫衝直撞了過去。
程秀郎緊急勒馬,狼狽地斜著身子,差點栽到馬蹄下。
祁放不屑地說道:“馬術不精就別騎馬了。”
(叫你打斷小華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