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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螳螂捕蟬 黃雀孰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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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現在怎麼辦?”黑色面紗裡的男子,兩條濃眉緊縮成一條粗黑的線條。他極力壓制內心的驚恐和寒意,但又不得不強裝鎮定,膽怯唯諾地向右側矮個黑衣男子請示道:“任務失敗......我們?”

黑色面紗裡的男子,未將到嘴邊的話說完便住了嘴。

矮個黑衣男子,緘默不言,怔怔注視著前方,神色凝重異常。

在殺手發動突襲前,矮個黑衣男子便選擇了這處雜草遍佈與密葉遮掩的土丘為觀察點,始終保持一定安全的距離,靜觀事態的發展走向。

這是他多年來便養成的習慣,也是至今安然活著的緣由所在。

然當襲殺一觸即發,在陰沉昏暗的光線下,憑他目前的武道修為,斷然不可能將數十丈開外現場的一舉一動真切捕捉。

直至對方駭然發動反擊時,矮個黑衣男子才從現場雙方對戰的情形看出些許真相所在。

原來畢其功於一擊的終極目標竟不在馬車隊伍中。

好一招以身為餌引蛇出動的險棋!矮個黑衣男子嘴角抽搐幾下,囁嚅幾許。

遠不止如此,那個在內廷幕大費周章才收集到的密檔裡,只有寥寥數筆簡介的中年儒士此刻也不在現場。不知道是正在保護在終極目標的身側,還是另有企圖。

但坐山觀虎鬥的矮個黑衣男子怎麼也想不到,三駕馬車上其中一個車伕便是中年儒士所扮。

還有,那個丹陽派的年輕道士,武功怎麼那般奇異怪譎。然而關於他的情況,內廷幕密談蒐羅呈上的資訊只是“丹陽派弟子”這幾個字。

當把事情的前後細節,快速在心頭覆盤一遍後,作為此次刺殺任務的直接指揮者內廷幕少仕焦桐,才嗅到一絲不對而又危險的意味。

看來,事情遠比自已想象的還要複雜可怕。

對這一發現,內廷幕少仕焦桐開始感到來自內心深處的驚悸。

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

在焦桐感覺倏然眨眼的時間,官道上便陷入一片靜默。

沒有了人形晃動,沒有了驚馬嘶鳴,沒有了刀呼劍嘯......唯獨從叢林深處浮影掠起,盤旋在陰雲密佈上空的鳥雀,不禁哀鳴著、尖叫著。像是對它們一向安然寧靜的家園,被突如其來的血腥和殺戮所染遍而發洩著激烈的痛斥和憤怒。

焦桐呆然站立著,他的心沉到了冰淵的深處。

一切發生的太快,而結束的更快。

焦桐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其貌醜陋的車伕,密檔裡不是說是太師府的車伕麼?他的修為怎麼更加恐怖離奇,令人發寒膽顫?

原來,太師府還隱藏著這樣一位使刀的超級高手。

對方出手的速度是那樣的迅捷,刀刀致命,不留絲毫憐憫之情。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位使刀的車伕手刀和飛刀相兼併用,猶如飛魚戲水穿遊於湍水暗石之間,恣意縱情、漠視無礙。

莫非此人已達到以氣機牽引短刀,隨神念御空對敵殺人的出世境界。

在焦桐的認知中,即便是往日打交道的資深江湖老手或上賦大人,也從未對江湖之中此等恐怖的高手加以普及講述。

再深入思考些許時,焦桐不由想起一個事實。或者準確點說,不是想起,而是自已在一定程度上將其忽略了。

雖說太師府對其府內的人管束極其嚴厲,從未出現幕僚客卿橫行霸道、欺壓良善,或紈絝子弟囂張跋扈、目無法紀的情況。

當然,紈絝子弟是沒有的,公子哥倒是隻有一位。

但低調寬厚、禮數有加的表象,現在來看猶如那高大而寬厚的太師府高牆一般,因封閉而格外神秘恐怖。

相傳,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曾盤點過太師府的過往種種,最後出奇地發現,迄今為止那些曾不長眼觸太師府黴頭的勢力都沒有得到好下場。至少從眼前的情形來看,所傳又待深深思量。

這般看來,昨夜襲殺三個探路殺手的高手並非那個使刀的車伕,而是中年儒士無疑了。

既然已經目睹了使刀車伕的實力,那麼那個溫文爾雅的中年儒士境界又當幾何?

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呢?真的是在暗中某處保護著顏家的那個小子?

在紛亂思緒遊走的焦桐,一時間陷入一種冰冷而荒謬可笑的境地。

再結合時下的局勢,焦桐忽然間想到了很多事情。

原來中年儒士是不屑對他們這些人出手,或許上賦大人傳來的訊息裡提到的那個人才是他等待的資格對手。

難怪出發前,上賦大人讓自已攜領天狐、陵魚兩大平事辦理此事,而且極力強調不論任務成敗務必伺機滅口存活者。

聯想至此,焦桐的嘴裡一片苦澀,直浸喉嚨。

為了緩解這種不適的感覺,焦桐回頭看了一眼在側沉默的下屬。儼然,黑色面罩的掩蓋,根本無法看清他們的神色。只好無奈地轉過身去。

焦桐竊以為如往常般以觀禮為基調的刺殺任務,這次顯然以失敗告終了。

勿用多想,那些行走在暗夜的老鼠無疑完蛋了。

現在看來,這是一次毫無代價的,一開始就註定失敗的獵殺任務。

但不對啊!

焦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但就是想不通哪裡不對。

對夜鼠的悽慘命運,焦桐不會報以任何的同情和憐憫之心。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便認定夜鼠此次非死不可。

不論是刺殺失敗被對手滅殺,還是被滅口,結果無非是選擇一種怎樣消失的方式罷了。

焦桐一直自視為食之俸祿的朝堂官員。在他的眼裡那群遊走在黑暗裡的下賤生命,無疑是冷血無性的餓狼,或是帶著骯髒腥臭的夜鼠。

既然是餓狼,那它們本性是惡,也是本能嗜血。因而,獵殺獵物是本能,被獵物反殺是因果必然。

夜鼠呢,亦使然。

它們早已習慣了暗夜的骯髒和血腥,習慣了黑夜無光世界帶來的自由穿行。又怎麼能融入光明的世界!

唯有留在黑夜,或以死亡的終結,才能獲得終極的自由。

這是少仕焦桐在自已淪為被追殺的獵物之前,對殺手們的終極看法。他自已也認為,這樣的推論是無懈可擊的。

就在少仕焦桐作著複雜心理活動的同時,身旁兩步之餘,兩位同行的內廷幕平事天狐,眼神冷漠空洞地凝視著前方。

她那細柔冰冷的手指,摩挲著袖中的短劍,也是一語不發。

她的身軀緊緊裹在黑色的連衣裡,在微風的抖動中默然孤立,似是田壟上直立的稻草人。這一切看上去,彷彿似乎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沒心肝的騷狐狸。”少仕焦桐輕蔑地瞄了一眼她,心中冷哼一句。接著悄然深吸一口潮悶的空氣,半晌後才從憋悶難捱的喉嚨擠出幾個字,“任務失敗,現在撤離此地,此後另作他議。”

“是。”兩位內廷幕平事天狐和陵魚,一前一後作出回應。

少仕焦桐此時心裡無比清楚,他不是夜鼠,也不是冷血無情、只為殺人而殺人的天狐。

至少在他看來,自已的命要比那些夜鼠值錢的多。

因而立馬遠離此地,才是上策。

如果那個使刀的高手再次出現,僅憑他們三個人的武功和戰力,不費苦戰只怕也會淪為刀下的亡魂。

因而這個艱鉅的任務是否能最終順利完成,焦桐只能將希望寄託於那個單獨而行的高手了。

但好在還有個相對簡單的先決條件,即便刺殺最終功虧一簣,那便如何?只要一行三人,伺機滅了存活的夜鼠,想必上賦大人也不會怪罪自已。

於是焦桐不再理會下屬天狐和陵魚的反應,走下山丘徑直朝先前約定的匯合點邁去。

就在焦桐走出兩步後,忽覺身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了一下。他震顫著心神,頓感身上汗毛根根倒豎,發麻的感覺一霎從頭皮傳遞到腳跟,由此他緩緩轉身看向先前的方向。適才感覺在雜草和密林之間,彷彿有雙凌厲寒霜的目光掃向這裡,然後一閃而逝。

焦桐怔在原地,竭力抽搐著眼角,以確認剛才自已是否出現了幻覺,以至於不覺間產生恍惚的恐懼感和幻滅感。

出於日常處理同類任務的習慣,站在身旁的平事陵魚心裡也很清楚,事情已然如此收場。

接下來的任務應該是當即制定應對策略,在避免被對方發覺的情況下快速滅口倖存者才是關鍵。

但見少仕大人凝重冰冷的神色,適才忽感一股難以言說的冰冷刺骨的寒意穿身而過的陵魚和天狐也是怔在原地,不由看向彼此。

風勢漸漸大起,捎動遍野花草的枝幹纏繞相擁,微波的碧浪在原野上時緩時急地散去又聚。樹梢的綠葉,一片摩挲一片,不約沙沙作響。天際的烏雲似是脫離了風的指向,無情地再次向地面壓了下來。

“天狐、陵魚,你二人潛伏過去檢視情況,發現活口伺機清理。”少仕焦桐搖搖頭醒了醒神,緩緩回過頭來,仰望了半晌天色,語氣冷漠如霜,一字一字沉聲說。

“是。”

話音落罷,兩個黑色的人影連衣一蕩,猶如前後兩尾競相爭流的黑色錦鯉;跳入漫枝橫生的草叢,一瞬間消失了蹤跡。

看著消失在草叢裡的二人,少仕焦桐當即翻過鬥帽遮住面孔,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玩味的笑意。也隨即隱沒於雜草叢中。

先頭的春雨,隨著微風的浮蕩沙沙灑落而至。仿似柔膩的沙子散在枝葉雜草上,撫慰著亟待生淋的葉脈和枯枝。

不過多久,酣暢的雨露將會化作滋潤萬物的玉津瓊釀,漫過泥沙塵埃和一切汙穢。最後彙整合水溪滲入乾涸的大地,或湧進清冽豐茂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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