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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靈均睜開眼睛,周圍不是自已想象中的宮殿,而是一片落了厚厚積雪的森林。
慕靈均環視四周,沒有發現淵回的身影。
“淵回!”
慕靈均剛踏出一步,就感覺似乎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收回腳,低頭一看,好像是一隻小小的,和雪色融為一體的白色動物。
慕靈均扒開覆蓋在它身上的雪,發現它還有呼吸,便把它抱在懷裡,給它取暖。
“是小羊嗎?但是小羊的腿應該沒有這麼細,耳朵也沒有這麼大,感覺更像是,白色的小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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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非鳴腳步略有慌亂,推開俞越的房門,上來就問俞越要傳送符。
“掌門你別慌,發生什麼事了?”
“師弟他,他在馬車裡消失了。我去山門外接他,他見到我拔腿就跑,跑進馬車裡就不見了,我想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所以……”
“所以掌門想去找他?”
遊非鳴點頭。
“可我已經沒有傳送符了。”
“現在就畫!”
俞越心中把慕靈均狠狠嘲笑了一番,都見到面了還在想逃避。
但是讓他在能面對之前儘管逃避的人是自已。沒辦法,就幫他多逃一會兒吧。
在傳送符只差最後一筆的時候,俞越重重點了個墨點。
“哎呀,畫壞了。”
慕靈均,你可要逃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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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被慕靈均抱在懷裡,感受到了溫暖之後,化為一個十歲小男孩的模樣,緩緩睜開了眼睛。
“小鹿妖,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慕靈均心想,或許他是沒有父母,所以沒有人給他起名字。
“那你怎麼會躺在雪地裡,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快凍死了。”
“是我母親把我丟在那裡的。”
“你有母親啊,但是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不給你起名字就算了,還想把你凍死在雪地裡。”
小鹿妖從慕靈均懷裡跳到地上,語氣成熟老練,又帶著些冷漠疏離。
“恩人可否告知姓名?”
“我叫慕靈均。”
“恩人跟我回家吧,我父親會好好感謝你的。”
“你還有父親啊?”
“我有母親,還有父親,很奇怪嗎?”
慕靈均覺得這小鹿妖好可愛。
歪著頭,小鹿一樣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但他本來就是小鹿,這個形容好像有點怪。
“不奇怪不奇怪,很正常。話說,你家在哪裡啊。”
“妖王宮。”
“妖王宮?!”
住在妖王宮,原形是白鹿,難道他是妖王延瓊和淵回的白狐母親生下的小鹿妖?
“你是妖王之子?”
小鹿妖點點頭。
“那你能幫我找個人嗎,他叫淵回,他現在可能就在妖王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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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宮昏暗陰翳的正殿內,妖王延瓊高坐上位,睥睨著跪在大殿中間的小鹿妖。
“怎麼從外面回來?是你母親又犯瘋病了?”
“是的,母親將孩兒帶到妖境森林,用狐族媚術讓孩兒在雪地中昏睡過去。”
“那你是怎麼醒過來的?”
“是孩兒自已醒來的。”
“剛才我還在想,你都半歲了,又不是頭一次被你母親施展媚術,竟然還能中招。現在聽到你是自已清醒過來的,說明你有長進,總算沒讓本王失望。”
“多謝父親誇獎。”
“好了,下去吧。”
大殿之外,慕靈均見到小鹿妖出來,立即迎上去。
“妖王有幫你看你的凍傷嗎?”
小鹿妖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
“只要我帶你找人就行了嗎?你真的不要我父親的感謝嗎?”
慕靈均撓撓鼻子。
“其實我跟你父親見過面,但是當時鬧的不太愉快,我今天還是不要跟他見面了,免得尷尬。”
小鹿妖咬破手指,用血在慕靈均眉心點了個紅點。
“妖王血脈對氣味很敏感,我的血可以蓋住你的味道,現在我可以帶你進去了。”
“謝謝你,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已去找人就好。”
“妖王宮這麼大,你知道去哪裡找嗎?”
“啊?那你知道去哪裡可以找到他嗎?”
“如果按你說的,他是我母親的兒子,他現在應該在我母親那裡。”
小鹿妖帶著慕靈均一路彎彎繞繞,來到一個房間外。
“母親,孩兒回來了。”
房間裡傳出一個女子幽怨的聲音。
“你這次又沒死,命真大啊。”
“多謝母親誇獎。”
“我已經知道你還活著了,快滾吧,我不想再聽到更壞的訊息了。”
這樣傷人的話,慕靈均都聽得心痛,小鹿妖卻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母親,我是不是有個兄長?”
女子沉默了許久,小鹿妖又問。
“兄長他,在裡面嗎?”
女子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延瓊讓你來的?”
“是兄長的師尊,讓我帶他來找兄長。”
房間內傳出急促的腳步聲,房門從裡面被開啟。
開門的是淵回,他眉間也有個紅點,見到慕靈均站在門外,表情又驚又喜。
“師尊!”
門內又有個輕盈的腳步靠近門口,正是淵回的母親阿瑤。
“慕仙尊!當初阿瑤將淵回託付給您,沒想到淵回能被您養得這樣好,阿瑤叩謝慕仙尊!”
慕靈均見阿瑤要跪,趕緊把她扶起來。
“這禮也太重了,我受不起,快起來快起來。”
師徒重逢,親人相聚,氛圍溫馨至極,一旁不發一言的小鹿妖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母親難得高興,孩兒便不打擾了。”
慕靈均想叫住他,可他已經消失在轉角處了。
從來沒見過母親笑顏的小鹿妖可能覺得母親本來就是這樣冷漠的人,但現在看到自已母親對她的另一個孩子與對自已截然不同的態度,或許才最讓他難過吧。
小鹿妖的身影又從轉角處出現,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步步倒著向後退。
“都瞞著本王把生人帶到家裡來,你們兩個真不愧是親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