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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屋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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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阿婆似乎看出禾二妹的心思,假裝想到些什麼,雙手合掌拍了一下,說:“哎呀,我都差點忘了,院子你看了,房子你還沒有看過,綠蘿,帶你二妹阿姨進房子參觀一下。”

綠蘿熱情的挽著禾二妹的手,帶她進了房子,站在容阿婆身邊的紅菱滿臉不悅,嘴裡咕嘟著什麼,容阿婆低聲咳嗽了一下,示意紅菱莫再臭臉。

一進屋,滿眼都是工藝品,精美絕倫,禾二妹嚥了咽口水,說:“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捨得賣掉,但是……容阿婆真的都不要了嗎?”

綠蘿嘆了一口:“不是不要,是我家主人實在帶不走,吶,這個花瓶聽說是英國那邊的舶來貨,是老爺的心頭好,當時幾經周折才運回國的,”綠蘿用手絹輕輕的擦著放在放在餐櫃中間的花瓶,滿眼不捨,“還有那個唐三彩,是出自景德鎮名匠之手,聽說現在炒到八千了。”

禾二妹曾經幻想過自已有朝一日也能過上有錢人的生活,但是卻沒有想到有錢人的日子是過得如此奢華。

逛了一圈下來,禾二妹被大廳背景牆掛著的一幅畫吸引住了,看出了神,畫中是一個壽星公,左手杵著柺杖,身邊有一個幼童,身穿花襖綠褲,十分喜慶,雙手還捧著一個臉大的蟠桃,雙眼看向壽星公,貌似是給壽星公賀壽。那幼童雙眼含笑,咧著嘴,突然他的眼珠子轉了過來,看著禾二妹,嘴型變化著,禾二妹隱隱約約聽到“來了您~”。

禾二妹用力擦了擦眼鏡,又定睛看著那幼童,問綠蘿:“綠蘿姑娘,你聽到那個孩子在說話嗎?”說著用手指了指畫中的幼童。

綠蘿搖搖頭,裝作繼續拭擦其他的擺件。

禾二妹回想起今早上起,自已就總感覺頭暈乎乎的,可能現在一下子看太多精美的工藝品,有點眼花繚亂,產生了錯覺,就不再理會這種奇奇怪怪的感覺了。

綠蘿對著大廳中間那幅畫,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眉頭還皺了一下,畫中的壽星公用柺杖敲了一下那個幼童的頭,幼童吃痛,一下子就老實了。

紅菱扶著容阿婆跨過門檻,容阿婆滿臉笑意說:“怎麼樣?還滿意吧?”禾二妹哪見過這麼稀奇的寶貝,猛點頭說滿意。

這所房子建於文革時期,戶型是飛機房,即中間一個大廳,左右各一個與大廳齊長的房間,房間都挺大的,約莫都有二十個方。

左邊是長輩房,住的應該是容阿婆夫妻倆。容阿婆面露不捨,用手指輕輕的撫著靠牆的金絲楠木床,這張床的床簷雕刻著一對喜鵲,它們在床頭和床尾互相叫喚著,中間是一片花海和祥雲,這些圖案都描了金,陽光照進來特別好看。

但是這床有點怪,禾二妹總覺得床有點……高?抑或是床板有點厚?

容阿婆看見禾二妹盯著床出了神,便解釋道:“這床是我的嫁妝,是我父親當年在雲南做買賣時運回來的金絲楠木,還特地請了鎮上兒女雙全,夫妻和睦,四代同堂的老木匠做的,寓意我也有一段美好的姻緣,能和丈夫白頭偕老,”說到動情處,容阿婆還用手絹擦了擦眼角,接著說“我丈夫對我很好,什麼事都依著,唯獨……不等我就去了……”

禾二妹見狀,連忙走過去,輕拍著容阿婆的背,安慰道:“您現在也享兒子福啦,往後肯定兒孫滿堂,抱了孫子就等抱曾孫!”

一聽到孫子,容阿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之色,悲傷的情緒一下子就被衝散了,但是眼中仍帶著霧氣,她坐在床上,輕輕敲著床板,問禾二妹:“你知道這床板有多重嗎?”

禾二妹搖搖頭,容阿婆自問自答:“足足有六百多斤吶,金絲楠木矜貴啊,我的父親給我做了這麼厚的床板,一來圖它夠結實,二來父母為子女計之深遠,他擔心將來哪一天我家中出了什麼變故,賣了這塊木頭也能解我一時之急。沒想到啊,我要去香港那麼遠的地方,它是帶不走了。”容阿婆有點惋惜。

禾二妹感嘆容阿婆的命好,不由得想起自已生活的種種艱難,只能說人比人,比死人吶。

房間靠窗戶那邊還有一個同是金絲楠木做的梳妝檯,床打對面是一排櫃子,整整佔了一面牆,華麗程度自然就不用說了,跟那張床不相上下,估計是木匠上門量尺寸定做的,按現在來說就是全屋定製了

廳的右邊是後輩房,以前是容阿婆的兒子住的,裡面的擺設比較新潮,貼近現代的風格,但是展櫃上也有不少陶瓷擺件,西式的中式的都有。

大廳中間是一張八仙桌,靠房間兩邊的還各放了一套太師椅,中間設有案几,用來招呼客人放茶、果點用的。

廚房和沖涼房設在屋外,舊時代的設計都這樣,說是汙穢之物不入裡屋。

二樓的格局基本上跟一樓的一致,也是左右各一間房,相比之下,陳設就較為簡約,沒那麼奢華,整體是中式風。

連線一樓和二樓的是一架一米寬的木梯,設計比較特別,在靠近一樓天花板處做了一個邊長一米半的正方形框框,這個框框往下探了個四十公分,感覺要把走在樓梯上的人吞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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