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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置之死地後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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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齊洛川剛想出門,一個碧綠的小肉糰子跑了過來。

“齊哥哥,你在嗎?”

小肉糰子穿著一身綠色的錦緞,銀線跟金線在胸前勾繪了似深似淺的蓮花,這個顏色。平常人穿只會黯然失色,可在小肉糰子身上,更襯的他白白嫩嫩,讓人忍不住掐一把小臉。

小肉糰子是現如今唯一一個皇子,陸景明,和貴妃所出,雖還未立太子,但看他母妃的如今身份地位,宮裡早已將他當成太子看待。

“小殿下,”齊洛川對著他行禮,“小殿下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是嘉冬姑姑同春兒說的,被我聽到了。”

陸景明不過六歲有餘,稚氣未脫。

他身後跟著兩個宮女,氣喘吁吁。

“小殿下,您真是嚇死奴婢了。”

一個宮女扶著門框喘著粗氣,而另一個宮女不顧小殿下掙扎將他抱起,催促著另一宮女道。

“快走,快走。”

可還走幾步,和貴妃的掌事姑姑,嘉冬,氣勢洶洶的疾走了過來。

她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站在門內的齊洛川,而後又有些嫌棄的望了望齊洛川頭頂的門框,只道:“晦氣,晦氣。”

嘉冬自宮女手裡接過小殿下,語氣狠厲看向兩個宮女。

“怎放任小殿下來如此晦氣的地方,你們幹什麼吃的!”

“是小殿下自已……”一宮女剛想辯解,另一個拉了拉她的衣袖。

“還敢頂嘴,在此自已掌自已的嘴!”

“是。”

說罷,嘉冬便抱著小殿下離開了,出院時還甩了甩袖子,生怕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小殿下戀戀不捨的看著齊洛川。

說起小殿下,還是齊洛川之前同皇上赴過宴,陸景明也在,不知為何第一次見面,他就黏上了齊洛川。

後來,他三番五次的來找齊洛川,只是都被這樣逮了回去。

齊洛川無可奈何。

她走到仍在掌嘴的宮女身邊。

“歇歇吧,她們都走了。”

宮女哭著搖了搖頭,依舊自已打著自已。

“你這是要打到她們來喚你?”

宮女點點頭。

“直到姑姑說停。”

“他們若不來,你便一直打?”

宮女擦擦眼淚點點頭,又開始打了起來,齊洛川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一條條的傷痕。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喚春兒。”

“因何來宮裡?”

“被奴婢父親賣來宮裡,奴婢原是在洗衣局洗衣服,嘉冬姑姑看我老實本分,幹活又勤快,所以才將我提拔上來,奴婢原以為……日子會好過些……”

還未將話說完,春兒便再次哭了出來。

齊洛川望了望那門框,想起方才嘉冬的表情,她再次問道。

“你可知為何嘉冬姑姑說此院晦氣。”

可誰知春兒卻咬緊了牙關,搖著頭,再不發一言。

“你可想出宮?”齊洛川誘惑道。

春兒有一瞬間怔愣,但還是打著自已。

“出不去的,出不去的,只有死人才能從這裡出去。”

說話已有些含糊不清。

“只要你聽我的,我說你能出去,你便能出去。”

齊洛川說完這番話,春兒才敢抬頭看齊洛川,以前因宮裡下旨都不許與安國質子齊洛川太過接近,也不用對他如對待主子一樣,若是有人特意接近他,便被視為內國奸細,所以她每次看到齊洛川都是繞路走,生怕被誤會。

今個突然離的這麼近,她發現原來齊洛川的樣貌如此俊俏,雖然身形不算魁梧,但陽剛之氣不亞於宮裡那些侍衛,完全不像他們說的病秧子樣。

“只要你將此院的來龍去脈講與我聽,我便有方法讓你出宮。”

齊洛川見春兒有了緩和樣,接著說道。

“你這樣,早晚會被她們打死,橫豎都是死,何不置之死地而後生?”

春兒還是有些猶豫,她向門口望望,齊洛川走出去四周看了看後對春兒表示無人,春兒這才停下了打自已的雙手,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齊洛川半蹲在春兒的身邊,春兒的耳朵漸漸紅了起來。

“奴婢也是聽宮裡的姑姑們私下議論,真假奴婢也並不知道,皇上跟太后嚴厲禁止宮內在傳此事,否則格殺勿論。”春兒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臉已經被打得滲出了血絲,她忍痛摸了摸臉,接著說,

“齊世子可知道賢妃?”

齊洛川裝作不知的搖搖頭。

“那許是齊世子未曾在安國見過,此院之前是先帝的賢妃所住,也就是三王爺的生母,可後來安國來犯,興國不敵,接連敗退,先皇攜了賢妃去安國求和,而安國皇上,也就是齊世子的父王,他一眼便看上了賢妃,要納她為妃。先皇便忍痛將賢妃留了下來,自已回了國,安國便不再攻打興國,興國也就過了幾月太平日子,可後來賢妃不知為何突然回來了,只是日日像瘋了一般,沒人敢靠近她,因她回來,先皇只能派三王爺,也就是當時的三皇子,去做質子,三王爺去了幾日後,不知誰同賢妃說,三王爺被虐死在了安國,賢妃一時無法接受,在這門框處上了吊……”

齊洛川是半月前來的這裡,知道此處原是賢妃所住,卻不知她是在此自縊而亡。

看著春兒欲言又止的樣子,齊洛川知道真相可能不止這麼簡單。

春兒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

“所以皇上才將齊世子放在這裡住著,想讓賢妃的冤魂來索世子的命。”說罷,春兒趕緊捂住了嘴,緊張的四下張望。

齊洛川笑了笑,笑裡滿是不屑。

“你說這裡鬧鬼?”

春兒鄭重又害怕的點點頭。

“可只有冤魂才會成鬼,你說賢妃是不是太怨了?”

齊洛川趴在春兒的耳邊輕輕的對她說。

春兒捂住耳朵使勁搖頭。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我吧。”

齊洛川拉下春兒的手,再次附在春兒的耳邊,溼熱的氣息噴灑在春兒的耳朵上。

“你聽我的,我就能救你,你出去向前走,走到中間,約莫還有一刻,三王爺便會再前路出宮,這是王爺出宮唯一的路,你只管站在那裡同你先前一般,掌自已的嘴,若是王爺讓你讓路,你便說嘉冬姑姑不許你動,若你動便將你打死,若王爺問你為何要被打,你便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同王爺細說,尤其是嘉冬姑姑覺得此院晦氣的話。”

春兒開始猶豫躊躇。

“若你還不去,便真的要死了。”

春兒邁著步子出去了。

過了一刻,陸南嘉果然過來了,春兒同齊洛川教的那般,對陸南嘉如此說著。

可誰知陸南嘉卻未按常理出牌,他未詢問春兒為何被打,只一句,

“她能將你打死,難道你不怕我也能要了你的命嗎?”

嚇得春兒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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