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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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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裡的人一茬接一茬的換,換到這會兒,算是鄰里之間最和睦的時候。

大家曾對這幾家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展開過討論。

白萍說因為我們都是年輕人唄。

郭姐說,因為我們沒有老鄉、同事、同學這樣的圈子,喜歡熱鬧就往一塊兒湊唄。

劉力說,有人下雨天幫我收過衣服。

張強說,不串門看電視我感到很無聊。劉哥、李哥、李嫂和小云都笑笑,什麼也沒說表示贊同。

杜正宇則對大家的話做了一個總結,他說,我們大家都年輕,出門在外也孤獨,大家都渴望與人交往。於是在相互幫助中,透過點點滴的小事,我們相識了,也認可了彼此,這不,就坐到一起來了唄。

這次聚會是由郭姐和白萍提議並組織的,時間安排在星期六的晚上,地點就在院子裡。

一大早,白萍就把大家從屋裡叫了出來,說郭姐要安排任務了,大家聽著啊。

郭姐清清嗓子,宣佈了活動的內容和時間,並具體劃分了任務。

劉力說,郭姐,聚會就聚會,幹嘛整這麼嚴肅啊。

小云瞪了他一眼說,這是咱院兒的第一次聚會,為了搞好它,當然要嚴肅了。

郭姐也裝模做樣的擺起架子來說,大家白天自由活動,晚上可得準時準點哪,尤其是劉力,你負責採購,還要比別人早一個小時開始工作,你要是關鍵時候掉了鏈子,可別怪姐姐我收拾你。

劉力哭喪著臉說,可憐我命苦啊。那模樣把大家都逗笑了。

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六點,劉力已經按選單把菜買回來了。大家紛紛從外面趕回來各司其職,借凳子的借凳子,洗菜的洗菜。

白萍站在大門口等郭姐,一直等到六點半,才見郭姐夫婦還有李哥夫婦喘著粗氣從外面跑回來。

白萍就假裝生氣地攔住他們說,看看,今天究竟是誰掉鏈子了?啊,你們這些當哥哥當嫂子的,看怎麼跟大家交代。

李哥說,白萍別生氣,我們今天啊是玩得太開心了,結果就忘了時間。

郭姐問,劉力菜買回來了吧。白萍點點頭。

郭姐就把手指頭放到嘴唇邊說,噓,都小聲點,別讓劉力那幫人看見,否則我可沒面子了。

四個人便忍住笑,躡手躡腳的溜了進去。

不一會兒,桌子凳子都擺好了,張強、劉力和杜正宇沒啥事就坐在一邊,看白萍和郭姐這兩個大廚忙活。

白萍正切菜呢,見三人無聊地坐著吸菸,就說幹嘛那樣坐著,像三個小混混!沒一點正經樣。

張強說,怎麼是小混混了?要是混混那也是大混混,我們哥幾個,誰不比你大?

劉力說,白萍同志,先別忙著說話,把手看好了,一不小心切個口子,我們可擔當不起。

白萍不高興地瞪了他們一眼說,今天我可是重要人物啊,把我惹急了,我就把你們愛吃的菜全做砸了,哼!

杜正宇說,好了好了,白萍別生氣,他們倆逗你玩呢。千萬別把我愛吃的菜做砸了,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白萍看了他一眼,得意的說,這還差不多。

杜正宇在一邊打下手,白萍有說不出的高興。畢竟在院子裡單身男孩中,杜正宇是白萍看得最順眼的一個,而且他包容白萍的任性,並經常能猜出白萍在想什麼,這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白萍很快做好了五個菜,有麻婆豆腐、西紅柿炒雞蛋、紅燒魚、涼拌黃瓜、素炒土豆絲。菜一上桌,香味就飄滿了院子,劉力和張強圍過來想嚐嚐,被白萍當蒼蠅一樣趕開了。

該郭姐獻藝了,卻半天不見她人影。白萍關了煤氣灶,去找郭姐。推開郭姐家的門,發現郭姐站在門後,手中拿著一本學做菜的書,正專心地溫習呢。

白萍一看樂了,說,郭姐你是現買現賣呢,

郭姐也笑了,說,事先學過,可是又忘了,你可別出賣我呦。

白萍說,放心,咱倆是什麼關係呀,你還不相信我?郭姐拍拍白萍的肩膀,倆人一起走進了廚房。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飯菜終於準備好了。劉哥和李哥從外面抬進來三箱啤酒,咚的一聲放在地上。郭姐一邊責怪他們買的酒太多,一邊招呼大家,快坐呀。

大家很快圍滿了桌子,看劉哥把酒滿上。就在大家說乾的時候,小云發現劉力不見了。

李哥說,別管了,這小子去市場買菜時,用公款買零食吃,結果吃多了,剛才去廁所騰肚子,也該回來了。

大家笑著說,這個劉力事真多,不管了,吃!七八雙筷子立刻向桌上的菜盤子伸去。

一會兒,劉力回來了。他看看桌上的菜,忽然尖叫了起來,哎呀,哎呀,我損失大呀。

李嫂問,怎麼了?

劉力說,來晚了,我最愛的紅燒雞腿沒了。大家會意地相互看看,又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小云說,小孩子不哭啊,姐姐這兒還有一個沒吃,要不嫌棄,就給你吧。

劉力樂滋滋地接過雞腿,先咬上一大口,然後鼓著腮幫子含含糊糊地說,這關鍵時候看人心啊,我明白,還是小云對我好。小云白了劉力一眼,暗暗笑了笑。

白萍想起郭姐他們今天去公園玩的事,就問道,郭姐,你們四個今天在公園都玩了什麼?

劉哥搶先說,我們兩家今天舉行了運動會。

白萍說,哦,是嗎,難怪你們玩的那麼開心。

劉嫂說,你不提我可忘了,今天我們有賽跑,扳手腕,跳遠等好幾個專案,結果,老劉家輸給了老李家。

老劉說,誰贏誰喝酒,大家說該不該讓老李兩口子喝酒?

大家附和道,該,當然該喝。

郭姐和李哥就在大家的監督下連喝了兩大杯。郭姐抹抹嘴說,我的酒量不好,今天就喝這麼多了,剩下的酒小夥子們平分。

吃了半個多小時,白萍已經飽了,放下筷子,看大家喝酒。天氣還很熱,大家邊吃邊擦汗珠子。一陣風吹過,感覺很涼快。白萍站起來,張開雙臂,盡情地享受這種涼快。

這時白萍清清楚楚地看到有片樹葉像蝴蝶一樣隨風起舞,接著向桌子撲了過來。哎!白萍剛叫出聲,葉子就不偏不斜地落入了杜正宇的杯子裡。

杜正宇一驚,接著仔細打量著樹葉說,大家看,這是天女贈與我的一片玉葉,說明我今年必有好運。

白萍取了個乾淨杯子給他換上,說,既然有好運,那就該喝一杯慶祝一下!

張強把酒滿上說,對,來兄弟,我陪你喝一杯,讓我也沾沾光。兩人一干而淨。

李哥說,看張強這小子,想喝酒也不跟哥說一聲,我陪你呀。張強見李哥又取出四瓶啤酒,害怕了,說我酒量不行,哥哥放我一馬。

李哥拍拍張強的頭說,你他媽喝不喝!張強無奈,只好說,我喝,我喝。

劉力這會兒和劉哥玩起了小蜜蜂:一隻小蜜蜂啊,飛到花叢中啊,左飛飛右飛飛,飛呀,啊啊,飛呀,哦哦,飛呀,恩恩……

劉力老是輸,他有些醉了,兩隻手越扇越沒力氣,眼神也恍惚起來。幸好酒快沒了,郭姐就悄悄的取走了他的酒杯,又換了一杯白開水放在他跟前。

張強也醉了,他用顫抖的手拿起箱子裡最後兩瓶啤酒,本打算放到桌上的,酒瓶還沒沾到桌邊,他就摔倒了,凳子被他撞出去兩米遠,兩個酒瓶也磕破了,啤酒流了一地。杜正宇連忙扶起他,並檢查他身上有沒有被玻璃碴扎破的地方,還好沒事。

白萍說,酒沒了,天還早,這麼熱誰也睡不著,我們來唱歌吧。大家說好,劉力和張強還迷迷糊糊地拍了拍巴掌。

杜正宇帶頭,先唱了一曲騰格爾的《天空》。他嗓音雄厚,飽含深情,贏得了熱烈的掌聲。

接著小云唱了周杰輪的《雙節棍》,雖說音色一般,那幾句哼哼哈嘿卻頗有節奏和力度,劉力在一邊打起了口哨。

輪到白萍了,白萍說,我給大家吹笛子吧。大家說好!白萍就回屋取來了笛子。

白萍吹的是《十五的月亮》,剛開始有些緊張,氣息不均勻,聲音斷斷續續,到後面慢慢穩住氣,聲音便婉轉動聽了。再往後面,婉轉的樂曲裡又賦予了濃厚的感情,大家都被吸引住了,以至於一曲結束後,餘音繞樑,停頓了三秒,大家才反應過來。

張強清了半天的嗓子才開始,剛唱兩句,他就停下來不唱了,原來劉力一直盯著他笑。張強給了劉力一拳,又重新開始。

張強唱的是《想家的時候》,他還沒有醒酒,聲音含含糊糊。唱著唱著,張強突然哭了起來,大家都愣住了。劉力哈哈大笑著問,怎麼了?

張強說,我想家了,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本來說是賺夠了錢就回去,可瞧我混的這樣兒……

大家止住笑,心情沉重了起來。

默默地坐了一會,郭姐說,老劉老李,你倆把這兩個醉鬼送回屋去,女同胞們,咱們負責洗碗收拾東西。還有杜正宇,你把院子打掃一下吧。

人們收拾完很快散了,院子裡安靜下來。白萍在院子裡又待了一會兒,她看見夜幕中的天很藍,藍色的天幕上鑲滿了星星。它們散發著銀黃色的光,似乎很恬靜,也很安詳。

猛一回頭,白萍看見石榴樹下李玲孤獨的身影。等走近了,才發現她在獨自流淚。白萍一陣心酸,又不知該如何相勸。

這次聚會白萍想叫李玲參加,卻遭到了大家一致反對。今天沒見她出來,還以為她不在呢,結果她卻什麼都知道。這不是明擺著傷她的心嗎?

白萍拍拍李玲的肩膀表示安慰,李玲擦乾眼淚,對白萍笑笑說,小妹,我沒事的,早習慣了。你看,今晚的星星多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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