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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聽到文彩華想要和自已做一筆交易，穆凌雲的視線不由得看向她。
他淡漠的眼神依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看著文彩華，像是在看自已曾經的徒弟，也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面對穆凌雲冷漠的眼神，文彩華莫名的感到了一陣心慌。
但想起自已的目的，文彩華還是強忍著內心當中的不安接著說道。
“師尊，徒兒參悟天譴秘術許久，不敢說對天道的執行了如指掌，但若是逆轉天譴秘術，或許可以驅散無定骨上所籠罩的天地桎梏，。”
聽到文彩華提出的化解無定骨副作用的方案，穆凌雲先是略微思索，發現這裡面竟然真的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那又如何？
穆凌雲突然抬頭看向文彩華，眼底閃過了一陣晦暗的流光。
“所以，你想要藉著這個機會和我做個交易，你幫我解除無定骨的負面作用，而我則要答應你一個又或者幾個條件，對嗎？”
聽到穆凌雲猜出了自已想要做些什麼，文彩華先是有些詫異，但隨後就想起她的一切都是由穆凌雲傳授的，他能猜出自已的想法並不困難。
“沒錯，這是一筆雙贏的交易，縱使師尊厭惡我，也理應答應這個交易。”
“理應.....是啊，一切理應如此，你在進行算計的時候總是考慮的很周到，但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叫做意外呢？”
穆凌雲一直避免和這群逆徒見面，因為他很清楚在過去的千年裡他到底在她們的身上注入了多少的感情。
這份感情多到足以成為穆凌雲的心魔，讓他的修為就此駐足不前。
就算穆凌雲告訴自已他已經和那群逆徒斬斷了因果關係，他也還是在避免更多的接觸。
畢竟情之一字要是真能那麼容易就理清楚，也就不會被稱之為三千大千世界最毒之物了。
可是，現在。
在文彩華逼他現身，想要和他做交易的時候，穆凌雲突然發現這群逆徒在他心中的份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多。
看著面前強裝鎮定的文彩華，穆凌雲的眼底忽然閃過了一絲寒意。
“我應該教過你，永遠不要去輕視一位強者。”
聽到穆凌雲充滿了寒意的聲音，文彩華臉上始終不變的神情終於變了。
她看著降臨在柳清月身上的穆凌雲，心中的不安徹底爆發。
她之所以敢算計穆凌雲逼他現身，就是因為她分析得出穆凌雲對她們這些逆徒應該還保留著一定的感情。
不然一位練虛真君何至於出走九霄劍宗，直接揮劍斬殺所有背叛他的人不就好了。
文彩華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穆凌雲之所以沒有直接出手屠戮九霄劍宗。
除了當時他過於虛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出手之外，也是確實是她們保留著一定的感情。
可人心是會變的，那些背叛的逆徒會，穆凌雲，也會！
逃！
文彩華的靈覺忽然警鈴大作，瘋狂提醒她趕緊逃，穆凌雲要殺她，且絕不會留情！
但文彩華沒有理會自已的靈覺提醒。
她依舊站在原地，臉色難看的望著藉助柳清月的身軀施展神通的穆凌雲。
逃不了的，穆凌雲此刻展現出來的修為，完全不下於他全盛之時。
文彩華僅有元嬰期的修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穆凌雲手上逃脫。
文彩華的大腦飛速開始分析此刻她所面臨的處境。
她幾乎不可能在穆凌雲的手上活下來。
但是她的命也能作為一種籌碼擺上天平。
快想想，她的命能為九霄劍宗換來什麼，快...快啊！
“師尊！”
文彩華突然大聲喊道。
見穆凌雲的視線看向她，文彩華立馬就跪在了地上。
“師尊，弟子不僅犯下了弒師的大罪，還擅自算計師尊，逼迫師尊現身，弟子甘願伏誅，但在殺弟子之前，懇請師尊再聽自已一言！”
聽到文彩華還有話要說，穆凌雲一邊鎖定了周圍的空間，斬斷了文彩華最後的退路，一邊漠視的看著她。
“你想要用你的命和我做個交易。”
詢問的口吻，卻是肯定的語氣，很顯然，對於這個曾經的徒弟，穆凌雲已經完全看穿了她。
文彩華聽到穆凌雲的聲音，毫不猶豫地說道。
“沒錯，弟子願逆轉天譴秘術，為小師妹解開無定骨上的天地桎梏。”
“你要什麼？”
聽到穆凌雲回答了她，文彩華的心中竟是有了那麼幾分慶幸。
慶幸她的這條命還能入穆凌雲的眼，慶幸這條命還能為九霄劍宗發揮最後的作用。
文彩華恭敬的跪在地上，如若不出意外，這將是她最後一次跪拜穆凌雲。
“弟子什麼都不要。”
說罷，文彩華便再次開始逆轉天譴秘術，穆凌雲見狀則是直接懷中的無定骨扔了過去。
什麼都不要？
意思就是什麼都要。
文彩華篤定了就算她是一個逆徒，穆凌雲也不會白要她的命，在將來會以某種形式還了這份情，也算是變相和穆凌雲要一個承諾了。
可是她大概是沒有想到的，柳清月的性子在某種程度上完全就是隨了穆凌雲。
這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臉皮的厚度。
融合無定骨的是柳清月，又不是他穆凌雲，這份情就算要還，那也是柳清月去還。
說句實在的，他穆凌雲今天甚至都沒有走出過雲月山的山門。
所以記住了！
今天殺你的人，叫做柳清月！
在文彩華逆向施展天譴秘術，成功解除了籠罩無定骨的天地桎梏之後，穆凌雲的攻擊便如期而至。
沒有多少動靜，文彩華只是看到了眼前有一道銀光閃過，隨後她就身首分離。
將蛻變之後的無定骨拿在手中。
穆凌雲的眼神先是看向了那道自文彩華身上飛出的殘魂。
在一瞬的猶豫過後，穆凌雲便收回了自已的視線。
“罷了，既然已經死了，那就去入輪迴，算是盡了你我之間最後的師徒情分。”
似乎是聽到了穆凌雲的身上，那道殘魂在朝著穆凌雲最後拜了一拜之後，便毫不留戀的朝著那幽冥淨土飛去。
入了輪迴，這世間便再也沒有天生無竅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