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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起，教室裡的同學躍躍欲試，準備衝出教室。
“幹嘛呢？吵什麼呢？我說下課了嗎？”
這句話硬生生把準備站起身的同學摁了下去。
陳之華目光看向後排：“梵音，等會去後勤部領資料和校服。”
餘汐在旁邊舉手：“陳老師，陳老師。”
陳之華：“有什麼問題，說。”
“我想陪梵音一起去後勤部。”
老陳對這種熱情很滿意，抬手一揮：“可以，正好你帶她去熟悉熟悉校園。”
“耶斯，sir，保證完成任務。”餘汐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前排有人緊接著舉手。
陳之華：“你又有什麼事？”
那同學兩手捂著肚子，答，“老師，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陳之華撇眉：“沒個正形，我這節課不下還能憋死你不成。”
“行了，下課。”
梵音被小同桌拉著最先衝出了教室。
外面雨已經停了，路上還有些水坑。
餘汐攬著梵音的胳膊：“知道我為什麼拉著你衝出來嗎？”
梵音試探地答：“怕時間來不及？”
餘汐爆發出笑聲：“哈哈哈，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形象還是個好學生，我怎麼會擔心時間來不及，能拖到上課才好呢。”
梵音搖頭：“那我想不到。”
“你是沒看學校論壇，高巖偷拍了你的照片上傳，帖子火了，好多人都想看你本人呢，等會一群人看得你不自在。”
這樣啊。
梵音笑著：“謝謝你啊，小同桌，還替我考慮這麼多。”
餘汐拍拍胸脯：“小事，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還說什麼謝謝。”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走到了後勤處。
“報告。”
“進來吧。”後勤處處的老師正好在整理東西，“哪個班的啊。”
“老師，我們是高二四班的，來領資料和校服。”梵音答。
“那就對了，你們班主任之前跟我聯絡了，東西都在那邊。”後勤部老師指向角落的一堆東西。
雜亂無章的乒乓球和球拍堆旁邊整齊擺放著三摞不同學科的教材，兩套用密封袋包裝完好的秋季校服放在書堆上。
老師質疑到：“就來了兩個人？那你們可搬不走這麼大堆東西。”
餘汐挺身而出：“老師，這你可小瞧我們了。”
後勤部老師最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目送她們離開。
走在路上，懷裡的書搖搖欲墜，路過的同學都小心翼翼，唯恐避之不及，就怕連人帶書給撞翻了。
偏偏這時候有個人直直地衝了過來，避之不及，梵音整個人往前倒，好不容易自已保持住平衡，最不想看見的畫面也出現了，一摞書倒在地上，發出巨大響聲。
那人只回頭說了句：“不好意思。”就逃竄似的跑開了。
餘汐衝那個喊：“喂，有沒有素質啊，好歹給人把書撿起來啊。”
那人從遠處跑過來，速度很快，衝勁不小，骨頭碰骨頭，梵音肩膀被撞得生疼。
書倒得滿地都是，有些書沒有密封，白色的書頁沾上泥點，灰黑色的泥水在白紙上渲染開。
餘汐想幫忙撿，可自已手上也抱著一大摞，蹲也蹲不下，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梵音察覺到她的著急，開口道：“沒事，我自已撿。”
路過的同學都看熱鬧般地瞟一眼，而後走開。
梵音低頭把書撿進懷裡。
視線內突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依稀可以看見凸起的青筋。
她愣了愣。
“真是的，什麼人啊，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餘汐還在審判剛才那個人的行為。
視線上移，梵音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臉，男生正對著她，勾唇，笑得痞氣：“梵音，好久不見。”
他聲音不大，餘汐還沉浸在自已的氣憤之中，這句話便成了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耳語。
梵音沒什麼表情，整個人冷淡又陌生。
……
地上的書收拾的差不多了，梵音接過他手上的書放在腿上，衣服上被蹭上泥漿，她顧不上。
抱書站起身，抬腳，與面前的男生擦身而過。
“走了，餘汐。”
男生的輕笑迴盪在耳邊。
“同學。”
走出不到五米的距離，身後那人又叫住她，梵音微微轉身，側頭。
“連句謝謝也不說？”
少年額前的碎髮被微風揚起，他還是和七年前一樣，桀驁，肆意，面板白得晃眼，可以毫不費力地吸引視線。
梵音卻覺得他無比陌生，也無法面對他的幫助與好意。
“沒讓你幫我。”她冷聲回。
扔下這句話她就頭也不回地往教學樓走。
剛從自已的世界裡出來的餘汐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就感覺周圍的氣氛變得不對了，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慢點慢點，跟不上了，梵音，你走這麼快乾嘛？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我可不想這麼快去上課。”餘汐抱著書小跑起來。
聞言，梵音放慢腳步。
想了半天，餘汐終於捋順了自已的想法，並在腦海裡演排出了一出大戲，最後又想了一遍，還是邏輯不通，得了，還是問問戲裡的女主角吧，不過她怎麼感覺女主角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餘汐憋了許久，開口問：“哎，梵音，你知道剛才幫你的人是誰嗎？”
回想起剛才的少年，梵音問：“他很出名嗎？”
餘汐點點頭：“當然了，那可是湛京鶴，在我們學校簡直出名到不能再出名了，家境好，腦子好，長得也帥，學校裡有不少女生追他，不過他好像對她們不感興趣，向他表白的女生都被他拒絕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全市物理競賽第一名，物理，第一名哎，老天爺啊，你為什麼如此不公。”說到這，女孩加大了音量。
梵音靜靜聽著，一切介紹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內，他成績還是那麼好，還是一如小時候般招小姑娘喜歡，還是那麼個混蛋拽王樣。
“不過要是我，肯定不會跟他談戀愛，我這個物理學渣，在他面前不得被秒的連渣都不剩啊，太打擊我的自尊心了。”說完餘汐還嘿嘿地笑了兩下，似乎是被自已這種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給逗笑了。
梵音也被逗笑。
餘汐又歪頭看她，問出了自已最想問的問題，“實話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認識？”
原來上面的聊天都只是為了這個問題做鋪墊。
……
梵音如實回答：“認識。”
“只是認識？”
“只是認識。”
側頭看見旁邊的女孩滿臉都寫著——不信。
梵音一臉無奈：“那你覺得是什麼？”
作為一個磕cp的老手，提到這個餘汐可就來勁了，迴歸老本行。
“他剛剛看你的眼神不對勁，還有你對他的態度極其冷漠，依我看，你們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之前在一起過，種種原因，你們分手了，你對他沒感情了，但他對你還念念不忘。”
梵音笑著逗她：“想象力這麼豐富，以後去寫小說吧。”
“是不是，是不是。”餘汐迫切想知道答案。
“很遺憾，我們只是認識，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讓你失望嘍。”
餘汐追問：“那你們之間那種奇怪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奇怪的氛圍？好像確實是這樣，他好心幫助，故作關心，她置之不理，拒人於千里。
“我們父親有商業上的合作往來，但我跟他不太熟，跟不熟的人肯定是這種氛圍啊。”
“哦，這樣啊。”餘汐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
“好啦，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