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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小僧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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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邪氣消失顯現出四位蒼老身影,他們立於四象陣位,四道不同顏色的氣息交相輝映;空氣一陣顫動,妖帝一行人出現在山頂。

“吾王,陣眼之心被小狐尊搶走了,不過奇怪的是剛剛星陣居然自行修復了”四位老者其中有一人說。

妖帝盯著地上那貌似風化已久的封印痕跡,緩緩開口“這件事暫且不提,破封出逃了多少”。

四位蒼老聲音臉上出現一些愧色,其中一人小聲的說“有一個棘手的,其它的不用太過擔心”。

妖帝嘴角一陣抽搐,它們費那麼大勁破封而出,怎麼可能都是些小角色,看來八荒要不安寧了!

“你們安心守陣吧,其它的就不要管了”妖帝臉色陰沉,對著身旁的雪狼低聲說了幾句,一行人瞬間消失了。

驕陽似火卻照不穿枝繁葉茂的原始密林,一位身穿麻衣的年輕僧人手持禪杖一步一步的前行著,另一隻手上一串光亮的佛珠在指尖有節奏的滑動著,看起來滿面風塵。

他偶爾抬頭望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終於年輕僧人停了下來,指尖滑動的佛珠亮起了一絲金光,禪杖一用力陷入地面,抬手在身前輕輕一劃,空氣裂開一個口子,裡面顯現出一個世外之地。

年輕僧人臉上露出了僵硬的微笑,單手對著結界一稽,化作一個金色光點穿入結界。

入眼是幾間簡陋的茅屋,屋頂飄蕩著幾縷炊煙,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院子裡用手指逗著肩上的小狐狸,背上揹著一個狹長的藍色劍袋,當白衣少女轉身時,年輕僧人看著她額間的紫色頭帶臉上一陣驚愕。

這就是我要找的人麼,年輕僧人心裡問著自己。

“你是誰……”白衣少女疑惑的問,此白衣少年正是姸,她又回到了當初和孃親相依為命的地方。

“小僧梵天,為施主而來”微微一欠身、一聲阿彌陀佛,此時一箇中年男人自茅屋裡閃出,手裡捧著一個食碗,如淵的眼神瞅了梵天一天,臉色平淡。

在接觸到中年男人眼神的那一瞬間,梵天額頭生出一層冷汗,好可怕的殺意,如臨屍山血海,此中年男人正是羅睺。自小狐狸救醒姸後,兩人一狐就回到了這個地方。

“你走吧”姸面無表情,可腦海裡出現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如今姸只是一介凡人,食人間煙火、知人間冷暖,失去了一切原有的神秘力量。

梵天內心糾結不已,對方根本不聽自己解釋,在這樣糾纏下去勢必會觸怒那個中年男人,可能會先一步去到西方極樂世界,無奈之下梵天只好默默的退出了結界。

羅睺一改冷漠的表情,笑盈盈的招呼著姸進到屋內,一桌的飯菜呈現在面前;羅睺示意著坐下來嚐嚐。

羅睺一臉緊張的看著品嚐飯菜的少女,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許久後姸抬頭說“挺好吃的,就是有點鹹……”,說完吐了吐舌頭。

羅睺眉頭一皺,撩起衣角擦擦手,拿起筷子嚐嚐一臉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出了屋;不多一會拿著一個水壺進來,笑嘻嘻的坐下,往菜碗里加了少量的水“現在應該會好一點,湊合著吃吧,下次一定不會這麼鹹……”。

一陣咯咯的笑聲響起,姸趕緊捂著嘴鎮定下來“羅叔,其實不用這麼遷就我的”。

羅睺一愣,剛剛那咯咯的笑聲,腦海裡頓時浮現出月兒圍著自己打鬧的畫面,她笑的也是這麼開心……。

“羅叔、羅叔吃飯了……”姸喊了幾次,羅睺才回過神,兩人訕訕一笑這才吃了起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有一幅幅畫面縈繞在羅睺的腦海中,那是一個可憐的人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雙手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手臂,拼命的掙扎著,直至嘴角溢位鮮血。

一次又一次的驚醒,羅睺很是痛苦,他留戀這個夢境,因為可以看到女兒,哪怕是如此殘忍的畫面,可羅睺更害怕,害怕面對月兒那溫柔且渴望的眼神,妻子滿含僵硬的笑容。

當第一縷晨光撒下的時候,羅睺只能把深夜的那份愛傾注在姸的身上,有時候羅睺甚至懷疑自己的月兒沒有死,她就是姸。這或許就是上蒼對自己的憐憫吧!

時光帶著結藏在羅睺的心裡,在溫暖時光裡慢慢消逝,姸也經常一個人發呆,孃親和父親之間是怎樣的愛、又或者是怎樣的恨呢。

羅睺每天都會做一些不同的吃食,最近廚藝增長了不少,在這結界裡,猶如世外桃源,溫馨且幸福。

退出結界的梵天繼續踏上了路途,既然此方法不可行,那就要另做打算。天色漸暗,霧氣開始升騰於叢林之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梵天有點無賴,走了兩天自己居然迷路了,連東西南北都分辨不清楚了。

得虧身上有著妖域禁令,不然還不知道是哪隻妖獸的盤中餐呢。突然一道紅光襲來,梵天手持禪杖橫在身前,一個金色光罩閃現,紅光擊中金色光罩,頓時一股黑煙自一條赤紅色小蛇身上冒了出來,夾雜著一股難聞的惡臭,赤紅小蛇掉在地上閃電般的逃走了。

看著那慢慢消散的黑煙,梵天心中升起一絲寒意,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種腐臭很是怪異,可以影響人的心智,剛剛那條赤紅色小蛇應該是被操控了所以才會對自己發起攻擊。

梵天身懷的佛門功法正是此類邪魔的剋星,這才會輕易的化去赤紅色小蛇身上的邪氣;當下心生警惕,繼續向前行去,奇怪的是再也沒有遇到此類情況。

又過了一天,梵天終於走出了密林,看到了無垠蒼穹,可心情越發的沉重了起來;身前是霧氣繚繞的深淵,一絲若有若無的腐臭氣息在霧氣中游走著,這深淵底部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邪物。

沉思良久,還是沒有壓制住好奇心,梵天決定下到深淵底部;雖然自己佛法並沒有達到像師傅那樣的金身涅槃境界,可也身懷菩提之心,普通妖魔是奈何不了自己的,既然是修行就要懷有一顆勇往直前的心。

這是梵天第一次入世修行,他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一切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遂,這將是梵天一生的記憶。

一層精純佛光自梵天體內湧出,手持禪杖拋向深淵,而後一躍穩穩的落在禪杖之上,幾個呼吸就消失在霧氣之中。

此深淵越往下空間越是大的出奇,像是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可梵天不知道這裡是存在於天荒裡的另一個世界——不死深淵。

有那麼一瞬間梵天萌生了退意,可詭異的是無論如何都只能下沉,哪怕是使出渾身佛力想要上升一點點都不可能,彷彿深淵底部有一股巨大的吸力。

不死深淵、星宮這兩個地方是上古亂世八荒分裂和天荒相伴而生的,星宮同樣是一處神秘的所在,就連天荒的主人妖帝都不敢輕易踏足,這兩個地方是天荒的禁地。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梵天一掃內心的疑慮,懷著好奇之心繼續緩慢的下沉,此時放眼望去一片昏暗,已看不到石壁的存在,如同虛空一般。

越往下越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就連自身的佛光也變的微弱,好似被什麼壓抑著一般;突然腳下踩到了什麼,梵天知道已經到底了,收起禪杖雙腳落地,瞬間腳底傳來一聲聲脆響,好似踩著腐朽的兵器嘎嘎作響。

梵天蹲下身藉著微弱的佛光,地上是厚厚一層白花花的枯骨,絲絲黑氣從白骨裡升騰而起好生詭異;這些枯骨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歲月,外力輕輕一碰撞就碎掉了。

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佈滿了梵天的額頭,心中慌亂的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手中的佛珠飛快的波動著;許久之後才慢慢的靜下心來,挪動著沉重的腳步,每一腳下去都是罪孽,每一步都是佛心的一次煎熬,以前堅不可破的佛心不知不就出現了絲絲裂痕,一縷縷黑氣在裂痕四周遊走著,正一點一滴的滲入佛心之中;那顆純淨的菩提之心漸漸生出一絲黝黑的氣息。

不知不覺間梵天沒有了之前的恐懼,為什麼會這樣就連梵天自己都不知道,只能是當做習以為常了吧。就這樣梵天漫無目的的行走在這詭異的白骨原上,看不到盡頭。

妖神殿內,王座之上妖神面色凝重,“身懷妖域禁令的人怎麼會闖入不死深淵,青魁你怎麼辦事的”,妖帝言語中滿是驚怒。

王座之下青魁單膝跪地沉默不語,旁邊的宿老嘆息一聲緩緩出言說“此次三位身懷妖域禁令的人處處顯著詭異,破損的搖光星陣因那名叫姸的少女自成六芒封印,那位叫墨鏡的少女卻得到了養魂鏡的認可,而這未曾的小僧確能行至不死深淵而不死,你們不覺得反常嗎?修羅劍已現世,說明修羅轉世之身已經出現;而冰魄的宿主是世間罕有的天兵之體,這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新的輪迴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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