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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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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後……

每當入夜,月清都會帶著女兒坐在屋頂,看漫天星斗閃爍、觀星殘月缺。

十年過去了,姸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顰一笑在月清心裡都滿是溫馨。唯有黑色的長髮格外深邃,這個難以解釋的異數,一直縈繞在心中,而在姸的額間一個黑色五芒星若隱若現。

隨著姸慢慢長大,月清心中那份傷痛變成了擔憂,隨之而來的焦慮卻格外的磨人。

姸在出生之時就已擁有四芒星的力量,經過十年修行已達到五芒星的力量,如此之快的成長速度太可怕,月清很難想象以後會帶來怎樣的鉅變。

在整個星月一族,那些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怪物終其一生才有六芒的成就,七芒就像是一道天塹;就連現任族長,也就是自己的夫君也才到六芒巔峰。

而姸只有十歲就達到了五芒境界,而且還是怪異的黑色星力。

“為什麼我的頭髮是黑色的呢,孃親的頭髮是銀色的,還那麼長呢?”姸拉著自己的頭髮靠在月清身邊,認真的做著比較,滿臉疑惑。

月清捏著女兒粉嫩的臉蛋嬉笑著說“因為我的小公主是萬里挑一的阿”。

每遇陰雨綿綿的日子,天空陰霾,蒼穹深邃;月清總是老生常談的教誨著姸“觀星不僅要用眼還要用心”,換來的總是一副嘟著嘴的可愛模樣。

隨著時間流逝,姸漸漸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每當姸閉著眼睛仰望黑暗的星空,臉上洋溢著笑容時,月清總是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多少個無眠的夜晚,月清看著姸熟睡中那甜美的笑容,很多次偷偷流下清淚。

作為一個母親,月清心中一直有一個心結,為何自己女兒會生的如此怪異且天賦奇異;她曾不止一次的窺探過去和未來,始終不得其解,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換取多一天的命運軌跡,也從不放棄。

在姸踏入五芒巔峰領域的那一刻,星域出現異常,七殺隱現,天狼明滅,最為破軍居然格外耀眼。

亂世將現,如不能置身事外,那就入局謀定而後動,以佔天時。

月清知道星月一族的老傢伙們從未放棄過追殺,隨著姸星力變強,對於星軌執行影響就越大,再沒有足夠力量平衡星軌執行,將會形成必殺之局。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封印,以時間沉澱星力,厚積薄發,待衝破封印之時成就上善若水之勢。

這麼多年窺測天機、隱匿身影,已損耗月清太多心力;特別是在姸的命運軌跡上月清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窺測過去和未來,看到的盡然是一片混沌之象,無論窺探多少次都是如此結果。

這就預示著當混沌初開之時,一切將在一念之間,善於惡,生於死。

雛鷹終將翱翔於天際,食風霜雨露、宿天地江湖。生而為母,月清何嘗捨得離開自己的孩子,天底下又有哪位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奈何愛也要付出代價的,月清自身命理軌跡已沒有了之前的生機,衰敗速度與日俱增。

無論是誰在時間面前都會無力到蒼白,月清不得不做出最後的決定。

又一個圓月似玉盤、星辰入珍珠的夜晚,姸站在屋頂吹著微風,黑色髮絲在風中飛舞,白色衣衫和月光交相輝映,被縷縷星月之光籠罩著。

月清心中一陣失神,隨意的坐在屋頂輕聲細語的說著“姸兒,孃親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姓氏為星月,是不是很好聽啊!”。

姸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突如其來的話題讓姸渾身不舒服,孃親一直都不肯說,今晚怎麼了?

“我的姸兒太優秀了,孃親不得不這麼做;孃親會封印你體內的星力讓其沉睡,你的存在太過耀眼;以後孃親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月清不捨的說著,慢慢站了起來,迎著姸的目光溫柔的對視著。

月清撫摸著女兒的秀髮,眼中含著淚水;不等姸做出反應,月清右手微張,從掌心、五指尖個冒出一滴鮮血成圓形懸於身前,散發著炙熱紅芒。

月清左手抬起食指按在眉心,往外一拉一滴精血順勢而出落在身前的圓形血滴中央,纖細手指不停交錯,一個金紅色六芒星出現,其中還嵌著古樸的星紋符號;單指一點六芒星縮小為一個紅點在月清指尖不停旋轉著,散發出奪目紅芒。

月清對著姸一點,奪目的紅點鑽入姸的額間消失不見了,而後姸的身體散發出耀眼紅芒;就在這時,一絲絲黑色氣流爬上了姸的額間,慢慢形成一個黝黑的五芒星,散發著耀眼的黑色光芒,黑色光芒和紅色光芒衝撞著,發出呲呲的聲音。

月清嚴重出現一絲驚慌,食指風雷般點在姸的額間“姸兒,放鬆、放鬆……不要用自己的星力抵抗,孃親是不會傷害你的”,頓時黑色五芒星碎裂,點點黑色星力也被紅色六芒星吞噬。

當月清手指離開姸的額間時,一道繁瑣的灰色符文出現在姸的額頭,像頭帶一般一直延伸到頭髮深處。

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月清從懷中摸出一個紫色頭帶小心翼翼為其戴上心疼的擁入懷中“以後都要帶著,額頭的封印印記不可以讓外人看到,知道嗎!”

還好姸兒可以控制自己體內的黑色星力,月清心中一陣後怕,那是種怎樣的力量,竟如此可怕。

此時姸感覺自己五感漸漸變弱,身體反應也變得遲鈍,不在像以前那麼輕盈、靈動。

突然一陣暖流湧入體內,那種輕盈、靈動的感覺又回來了,一陣微風拂過迷了眼,當姸剝開發絲的那一刻驚呆了,這是灰白色的頭髮。

姸立刻睜開孃親的懷抱,慌亂的撩過自己頭髮仔細的看著,沒錯這就是自己的頭髮。此時月清已無力的癱坐在屋頂,雙眼空洞的看著星空,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星宮之中,星月輝臉色蒼白,為何自己妻子的命星突然間消失了,而後又詭異的出現,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卻沒有一絲頭緒。

姸哭了,淚水像雨滴一般,夢囈著輕輕的哭訴著“為什麼、為什麼……,孃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寧願做一個凡人,我不要銀白色的頭髮,我不要……”,說完這些像瘋了一樣撕扯著自己的頭髮;姸後悔了,後悔之前的童言無忌,沒想到孃親是那麼的在意。

月清看著姸那癲狂的模樣心如刀絞“姸兒,你知道麼,孃親也想看看你滿頭銀髮的樣子;不過並沒有完全變白,但我的姸兒依舊很漂亮;以後孃親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要學會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一切的一切在適合的時機你都會知道。”

月清的聲音迴盪在屋頂,身體化為點點星光在空中匯成一行字;姸呆立著站在屋頂,滿臉血痕,雙手鮮血還粘著灰白的頭髮,看著空那一行金色的大字“西照殘星缺月、蜃樓金輝,九天舞、七芒耀”。這是月清最後能為女兒做的。

姸看著孃親留給自己的箴言,無力的癱軟在屋頂,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清晨陽光暖暖的,姸恍恍惚惚睜開眼睛,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少了孃親。

這幾日姸過的渾渾噩噩,月清的突然辭世一下子打破了那份相依為命的溫暖,她站在房屋前看著矮矮的幾間草屋,又地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一切都是那麼的孤單。

晚上在一次爬上屋頂,空氣依舊那麼清新,但味道變了。

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到處都瀰漫著自己和孃親的身影;從姸記事起,孃親和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此地。

姸很不理解,為什麼孃親會選擇這個地方,還有為什麼一直沒有提起過父親,很多疑問橫亙在心中,還有孃親留給自己的那一句箴言。

這一日姸收拾好行囊,她要一路向西,要離開這個地方,去找尋自己的命運軌跡。

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刻,密林深處一道人影靜靜的看著那嬌小的身影,像是在思量著什麼。

看著身後走過的路,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這裡鬱鬱蔥蔥的樹木高大茂密,仰頭看去遮天蔽日、一片幽暗,好似整片天空都是這些樹木撐起來的。

林間鳥獸蟲鳴此起彼伏,偶爾會有一兩隻妖、精略過叢林深處,留下兩點猩紅眼神,而它們並沒有發起攻擊。

對於這些星月姸是不在意的以前在家四周也經常會出現一些異常恐怖的東西,只要和它們之間相互尊重,一般是不會出現廝殺的,但也有意外。

忽然一隻雪白的小狐狸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閃電般的竄到姸的腳邊,並且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姸低頭看著小狐狸可愛的模樣嘴角微微一笑,心想著這小東西怕是遇上什麼天敵了吧,不然怎麼會找上自己呢,看來這小東西不凡喔。

不多時眼前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一個灰色狼頭冒了出來,烏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姸腳邊的小狐狸,碩大的腦袋微微偏著,像是在思考一般;半天了才瑤了瑤頭,沒有半點進攻的樣子,或許是它在姸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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