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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退休第十七步,不知趣的員工和莫名其妙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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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外表硬朗的打刀跨進門內時,這份稍帶著些混亂的和睦也未曾消散掉。

看著眾刃總算都到齊了,宋滌吞下最後一口糯米丸子,清了清嗓子,稍微提高了點音量:

“這次的集會主要是問問大家~現在住的地方還需要什麼調整~或者是需要什麼東西嗎~?”

頓了頓。

“下午我會和山姥切君一起去萬屋~要想買什麼東西就趁這個機會快點提出來哦~!”

“喂那種事情聽都沒聽過——”

“啊那樣的話狐狸想要油豆腐!鳴狐也是!雙份的油豆腐!”

早在宋滌說完第二句話之時,打刀身上的狐狸從者幾乎是立刻就蹦出來了,雙眼放光地嚷道,“呀呀,早在沒有身軀之前就已經很好奇了呢!究竟是何等的美味呢?鳴狐和狐狸都很想要嘗試一下!”

“嗯嗯~可以哦~”審神者笑眯眯地許可了。

“什麼……”

“啊、那樣的話……可以請主君大人幫忙帶一個大一點的貓窩嗎……”五虎退怯怯舉手,另一隻環於胸前正在被小老虎當中心軸玩著鞦韆,晃盪來晃盪去,玩得不亦樂乎,“剛才午睡的時候……比起和我一起睡,大家好像更願意鑽到衣櫃裡去……要是能有一個貓窩可能會好一點吧?”

“贊成。”一邊妹妹頭的前田同樣舉起手。

畢竟中午他與五虎退和藥研是一間房的,案發之時他也同樣在現場……小老虎們總是弄亂剛疊好的被子也是件很讓人苦惱的事情。

“……你們、”

“反正‘最要緊的訴求’是已經跟您說過的了、”歌仙無奈看著目光戰術性轉移的審神者,放下咬過一口的大福,抿了口茶,“剩下的話……嗯,或許主君可以看著帶一些茶?”

“不過現代的茶與我知道的大概是有所區別的,所以主君選自已喜歡的就好了。”他看著茶杯,略一思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啊、或許乾脆買些春茶種子自給自足……?用茶磨自制抹茶、那該是何等的風雅——”

“啊。……嗯。總之是各種茶葉是吧。”審神者一概應下。

至於抹茶……那種東西暫且不是現在的新人本丸可以享有的奢侈品……就當做沒聽見吧。

宋滌:(目光繼續飄忽)如果現在說喜歡的是加奶加糖的速溶奶茶會不會被當做異端……

嗯。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作死好了。

一邊看著他們的三日月也微笑著摻和進來:“哦呀,甚好甚好……莫非是隨便什麼東西都可以麼?”

宋滌同樣微笑臉看回去:“……如果太過分了你要自已去以身抵債哦?”

“哈哈哈哈……難道是‘這輩子都只能被束縛在這裡打工,不把高利貸還了就要你家人好看’的那種?”

青年稍微訝異地側目:“……你什麼時候看的劇?”

“畢竟活的夠久了什麼都能知道一些呀……”三日月以杯掩唇笑起來,又把話題帶回來,“不過要是真的拿我去抵債的話,主君可能會贖不回來哦?”

欲言又止,“……”

好吧,畢竟都被譽為“天下最美”了,這刀確實很貴……

而他現在確實沒什麼現錢。

因為換了個世界生活所以變得前所未有的貧窮的宋真君如是悶悶想道。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

宋滌心想如果他再亂說話就派他一輩子去鍛刀,不過好在這次三日月是正經作答的。

“風鈴?”青年有點好奇地看過去,“……要什麼特別的款式嗎?”

搖頭,“簡單的就足夠了。”

並沒有像料想中說什麼“為了不被拿去抵債只好選最簡”的玩笑話,來自太刀的這般淡淡回答,反而讓宋滌心生愧疚——才怪。

“……所以不要其他的了是吧?”他再次確認一遍。

看著三日月含笑點頭,宋滌也就默默地錯開頭去看其他地方了——然後在心裡計算起來這份原先要撥給對方的安置費最後能有多少可以劃到自已買酒錢的份額裡來。

簡單意味著便宜——便宜好啊,不費錢好啊!

這次去萬屋又能多進一批貨了——!

好耶!

就算此時對方笑吟吟地向他遞來苦丁茶他也能——

啊那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宗三?”

這份殘餘的隱秘的愉悅讓他不由在面對著某位沉思著的打刀時問出聲。

“……”

他沉默回望過來,粉發垂落下一縷。

略帶沉鬱的表情摻入了細微的無法辨別的笑,如同淺淡的水滴入墨色的海里……他的話語是一貫的輕柔至極:

“給予了這樣的好處……是為了讓我做什麼,還是為了對我做什麼……能否請您回答我呢。”

“……”此時並不想去深問兩者之間的微妙區別的宋滌果斷棄答,“所以你想要什麼東西?……總之是萬屋能買到的。”

青年幽幽與他對視。

手裡捧著的茶早已啞得吐不出霧氣,那劉海間完整展露的綠色如同攀生的藻,順著氣息的洋流,遊弋過他們之間並不遙遠的空隙,然後觸到他的臉。

“得到了就不上心了麼……”

似是倦怠地垂下眼眸,手裡的茶杯換成甜點盤裡解苦的蘋果酥。他用指尖撥開點心外層的酥皮,然後在指腹碾成碎末。

“既是如此,那便請主君隨意罷。”

宋滌皺眉。

啊?什麼意思?聽力理解?

“……那我隨便買?”

他聽見來自對方淺淺的吸氣……然後是呼氣。

“……請務必隨您心意。”

宋滌……於是宋滌哦了一聲。

然後默默把屬於宗三份額的一部分又扒拉進自已的買酒資金裡。

東西還是要隨便買點的……但是。

畢竟他都說“隨我心意”了誒!——那就直接和三日月一樣搞一個風鈴好了!

只要不是同一個款式那就不會顯得敷衍!

不知為何在喝茶三人組裡獨獨顯得格外喜形於色的審神者於是順理成章地吸引到了藥研的視線——

不,再怎麼說也太突出了主君……

佈置好身邊兩小隻的甜點花茶再抬起頭看向這邊的少年扶額。

明明幾分鐘前還相談甚歡的三人(?)此時卻只剩下您一人渾身散發著愉悅氣息——

大將,您的惡趣味是一點也不掩飾吶?

雖然大將心裡應該有數、但姑且還是去緩和一下氛圍好了……藥研心裡嘆氣,抱歉地看向另一邊因為抗議被忽略而又回到角落種蘑菇的山姥切,然後果斷加入向審神者提議要買點東西的隊伍裡。

畢竟有時候真的會擔心吶、在他看得見的地方都已經是這樣超強的戰鬥力了……那麼他看不見的地方豈不是更叫人憂慮會不會做出讓人產生手癢衝動的事情……

雖然肯定不至於真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反抗……但是言語上的冷淡會更讓大將縮起來吧……

一想到這裡總感覺更放不下心了。

“大將。”

“藥研?你的話……你想要什麼呢?”

少年的紫眸在聞聲看過去的時候與他認真地對上,黑髮下的深紫色,在一眾刀劍裡也可稱作是獨有的沉靜色調。

審神者便是對著這樣的短刀露出了相當溫和的笑容。

輕聲,“想要什麼都可以哦?只要是能在萬屋買到的……”

“大將。”藥研及時打斷了他,眼神有點無奈。

這種“為你一擲千金”的言論是從哪裡學來的啊?

是要攪碎這三人之間因停滯的對話所醞釀的奇怪氛圍沒錯……但為什麼總感覺其實是審神者故意在這裡等著他呢?

他推了推眼鏡,不敢再任對方自由發揮下去:“如果重量合適的話……請適當加一本基礎醫學的學習書籍即可。”

說罷像是又想到什麼,他補充道:“對了,如果您還喜歡花茶的話,可以為我帶一本茶藝相關的雜誌嗎?”

宋滌笑眯眯地看著他,卻是輕輕搖頭。

見此,少年有些遲疑,“……是不喜歡花茶麼?”

宋滌託著臉回他:“一半一半啦。”

他的手指點在腰下形狀玲瓏的葫蘆上,竟是將它戳大了一點,變成可以包住整個手掌的尺寸,然後再一點,這葫蘆便又在幾刃眼中變回原先不足掌心的小巧模樣。

“這是酒葫蘆。”

他有點好笑地看著少年掩飾驚訝的推眼鏡動作,語調稍微拖長了一點,是與以往有著微小區別的慵懶,“都說是酒葫蘆了,葫蘆裡裝的當然得是酒啦。”

“我也挺喜歡你們為我泡的花茶哦?”青年的笑容依舊是溫柔的,話語卻逐漸隨意起來,“只是喝茶嘛,只適合大家一起的時候喝呢。沒有可以隨身帶著的酒方便吶~”

“……”藥研謹慎發言,“大將的葫蘆不能裝茶嗎?”

笑,“可以哦?但是這是酒葫蘆呀?”

……好的,居然被這樣反問了。

一點準備都無就被自家主君大喇喇地暴露了什麼屬性的短刀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腦袋裡居然還在冷靜思考如果給葫蘆改名叫茶葫蘆大將是否就會同樣樂意地往裡面灌茶了……

嘆氣。

不過說到底……這種事情是大將自已主觀決定的吧?

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大將看來是真的喜歡酒啊。

“那就將雜誌的主題改成酒類吧。”

“嗯?”審神者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花茶呢?不需要了嗎?”

“因為我對各類酒的知識儲備並不豐富,如果要提前準備的話,最好是從現在開始。”

“哦?……準備什麼?”

“酒的本質是酒精和水。那麼您喜歡酒,是否是因為喜歡酒精的刺激感受呢……?”少年遲疑道,“所以,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嘗試一下將茶水和酒精味道融合起來……”

宋滌沉默,“……確保能喝麼?”

“啊,您不必擔心,我會做足準備工作的。”他推推忽然泛起白光的眼鏡,“總之最後呈現在您面前的一定會是好喝且健康的酒茶。”

“都已經取好名字了嗎……”審神者不忍打擊短刀的研究精神,但還是不住吐槽了一句,“但是感覺超級複雜的誒……那樣的話不如買酒嘛……”

“……畢竟還是想讓您不喝酒嘛。”

以沉穩為主要性格的短刀如是誠實說道。

“……”

宋滌面無表情地畫了個叉,語氣超級冷酷:“不~可~能~”

“……我知道的啦。”藥研摘下眼鏡放到口袋裡,唇角有些剋制的上揚,“反正我只要這些,謝謝大將。”

宋滌戳了戳眼前盤子裡的大福:“……不客氣。”

“哦對了,同田貫先生想問您如果要帶的東西不重的話可不可以幫他帶一對啞鈴。”

走之前,少年又開口問道。

“……不會重的啦。我本來就打算直接讓時政郵回來的。”審神者露出一點無語的表情,“再說他為什麼不直接過來跟我說啊?”

“唔,大概是因為您這邊的氛圍有點讓他不敢過來?”

宋滌更加用力地戳著大福的糯米外皮,指尖都近乎要陷進去:“氛圍?什麼氛圍?”

茫然看了看身邊的兩人,嘶,除去一些不知緣由的試探,他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蠻友好的啊?簡直是和睦本丸的交流規範!

“……”

目光徘徊過或微笑或喝茶的另外兩人,再度回到眼前主君的臉上。

沉默,“……嗯,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算了,我知道了。總之是啞鈴吧?”

雖然有點不知所以,但作為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審神者,宋滌還是沒有深究這其中的奇怪之處。

但,“說是氛圍的問題……但你不是還過來了嘛。”

自以為的隨意吐槽卻意料之外地減緩了少年的離去動作。

“……大將。”

“?”

“請您還是好好吃甜點吧。”無奈,“再這樣戳下去就不好吃了。”

“?”

疑惑但接受建議。

“好的?”

-

【小劇場】

歌仙的書架:若干風雅文物,一本《七天速成~高階茶葉種植指南——來自百年茶農的心血之作》,和一本不知道是被誰推銷的《輕鬆搞定難纏的上司~咪咪子教你如何得到自已想要的~對慾望大膽出擊♥》神秘讀物……

三日月的書架:不知道為什麼空空如也……但好像確實有書存在的痕跡(?),有一張寫著“春·光·漏·洩”的書籤。

山姥切的書架:一本明明很新卻感覺被暴力閱讀過的《如何逃脫上位者的魔爪》的指導方針,還有十分精煉的筆記……“套好斗篷!!!”被畫上數個紅圈。

藥研的書架:諸多人體圖解、藥理學……最常翻閱的位置有一本《關於上司過於惡趣味總讓人擔心被套麻袋這件事》的操作指導(?)和一本《品行不品行的再說重要是不能讓孩子因冷暴力而抑鬱!》的未知來源的家長讀物。

宗三的書架:《鮮花盛開的森林》、《羅生門》、《飛鳥集》……好像都是正經著作(?)

五虎退、前田的書架:嶄新的兒童讀物和亂七八糟的小說

同田貫:被加固過的書架……聽說如果不這樣就放不了一整套的啞鈴……一位拿書架當啞鈴置物架的狠刃……

宋滌:我明明是個很好的審神者……為什麼大家好像都對我抱有奇怪的看法(扶額)(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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