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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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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

唯一的女兒成親了,嫁的還是幾年前收養的養子。

雖說是養子,但蕭伯恩當他是親兒子,不僅親手教他武功,還教他行軍打仗的本領。

他天資聰慧,沒過幾年,被皇上看重,成了一個將軍。

百姓們議論,蕭將軍這是……肥水不落外人田。

房樑上,紅綢繞了一圈又一圈,丫鬟們穿著最鮮豔的衣服,小廝腰上帶著紅色的腰帶。

所到之處一片喜氣。

蕭伯恩對於唯一的女兒,向來是寵到了骨子裡 。

管家在門外迎客,就這樣還不夠,到了院子裡,蕭伯恩還在大廳外又迎了一遍。

可是,好景不長,一行人,迅速包圍了將軍府。

包圍的軍隊,身穿黑色鎧甲,眼裡覆滿冰霜,是最忠誠計程車兵,也是最合格的殺人利器。

領頭的將領胯下騎著的馬,不耐煩地踢踢腳,似乎在等著主人發號施令。

他拔出劍,高舉過頭頂 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落在他的臉上。

管家慌忙跑回府報信,一支箭從背後射穿,他站在原地,慢慢的倒了下去。

緊接著,一聲令下,將士拔劍衝進將軍府,霎時間,整個將軍府變成屠場。

賓客成了劍下的亡魂,死了丈夫的妻子,死了母親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慘叫充斥在耳。

他們只是帶著丈夫,帶著孩子來沾沾喜氣,但……沒想到回不去了。

蕭念一把掀開蓋頭,從劍鞘裡拔出劍,衝到房門前,用力搖晃著門,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院裡鮮血染紅一地,像是送給她的新婚大禮,白髮漸生,暗紅色衣服的老將軍拼死殺敵。

蕭伯恩手握重兵,是朝廷重臣,又忠貞不二,在各皇子的奪嫡中遲遲不肯站位,因此在已站隊的大臣裡早已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再加上皇上生性多疑,近小人遠忠臣,可他憑藉著軍功,陛下不該這麼快對他家下手。

這其中到底是,有心人的手筆。

他看著面前的隊伍,不少是新面孔,依照大曆的律法,陛下御用的人是不允許生面孔出現。

因此,蕭伯恩更加確信這是個陰謀。

多少次刀劍砍在他身後的窗上,都被他拼死擋了回去,蕭伯恩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房院,好像這樣就能將房內身穿喜服的女兒深深印在腦海裡。

宣德二年間,那時正值混戰,他隨著還不是皇上的人四處爭戰,結下許多仇家,終於在一次戰場上,蕭唸的母親剛剛生下她,就被敵人抓走,威脅他退兵,縱使萬般不捨,他還是為了跟隨那人,舍了她。

如今,他沒有陷入信仰與親情的兩難境地,擺在眼前的只有親情,就是拼了命也要護住這唯一的女兒。

順著門縫,蕭念清楚的看見蕭伯恩決絕的身影,她跟著蕭伯恩出入沙場多少年,對對方的動作一清二楚,他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可他似乎忘了,蕭念不似別的女子,不是養在深閨裡的大家閨秀,是最終要翱翔天際的鷹。

比起別人刻意的保護,她更喜歡與別人並肩作戰。

快點……再……快點,她在心裡無聲的祈禱,扔在一旁的劍淅淅瀝瀝有磨損的痕跡。

蕭念分出神注視著院內廝殺的身影,蕭伯恩暗紅色的衣服被劍劃開露出的傷滲著烏黑的血,一代梟雄似乎在這一刻即將隕落。

腦中緊繃的弦似乎在這一刻斷裂,面如潮水般褪去,嘴唇被她咬的發白,顫抖著手去解門上一環扣一環圓潤 環鎖,每解一環,她懸著的心就落一分。

蕭念五歲習武,蕭伯恩為了鍛鍊她處萬事不驚安穩作戰的態度打造了一共五環的環鎖,雖不難解但卻極耗時。

一刻鐘……兩刻鐘……,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環鎖才解開兩環。

越來越多無辜的生命在流逝,鮮血濺到白紙糊的窗上染的鮮紅。

或許是從小習武,耳力極好,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被士兵追趕著往這邊跑,急促的喘息聲越來越近,小丫頭被士兵推搡著,像重物撞到門上。

空隙間門好像開了,蕭念用力一推,房門敞開,映入眼簾的是屍橫遍野的將軍府潑著一灘又灘的血水。

習武之人,兵器不離身,這是蕭伯恩教給她的道理,順著士兵圍剿的方向看去。

他暗紅色的衣服浸溼變得黑紅,他瞪著眼,用劍擋著即將刺到身上的劍,雙手因長年爭戰留下病根,抖成篩子。

她從身後摸出一把飛刀,扔向即將偷襲蕭伯恩的身上。

飛刀雖不能致死,但刀上的毒卻能讓人即刻斃命,蕭伯恩清廉正直一向不許她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

劍被她拎著,在地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響聲,未沾絲毫血氣的劍在化身為屠場的將軍府格格不入。

以往傲氣的神情逐漸消散,被嚴寒所代替,目及之處屍橫遍野,體內暴虐般的因子被喚醒,她提著劍以最快的速度衝向撕咬著將軍府,啃食著這一切的魔鬼。

一抹鮮紅在人群裡來回穿梭,她的劍法極快,快到敵人還未反應過來就瞪著眼,望著女子死去。

來圍剿的軍隊是由每年從各軍營裡的精兵,也數量龐大,實力恐怖如斯,儘管她劍法再快,面對著這麼多精銳士兵,也只能靠著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才勉強佔了上風。

這樣的打法雖能快速結束戰鬥,但卻極耗體力,圍攻她的越來越多,蕭念出招的速度越來越慢,不及剛才的勇猛,士兵抓住這個機會朝著她猛然進攻。

汗水浸溼了額間發,黏糊糊地貼在額間,鮮紅的嫁衣破爛不堪,露出的面板不似閨閣小姐般水嫩白皙,新添的傷口止不住的冒著血,傷勢種的似乎看的見白骨。

她身上的傷多的數不清,每邁出一步都會在地下留下一個不完整的腳印,蕭念握住了手裡的劍,像是最勇猛計程車兵,不知疲憊的戰鬥。

眾人將她團團圍住,大刀長矛直指著她,像是在等著最高地位的將領下達命令。

長久的廝殺,蕭念殺紅了眼,父親決別的身影像鐵烙一般深印在腦中不曾消散。

她透過士兵的縫隙看到遠處的將領,手起刀落,鮮血噴出似乎透過空間限制撒在她細小裂痕,被人輕推就會碎成渣的心上。

“不是,千萬不是。”

蕭念掩耳盜鈴般地安慰自己,可倒下的人衣腳鮮紅,手裡攥著玉佩無一不在告訴她,這就是一直護著她的蕭伯恩。

她拼了命的打殺,想要看看倒下的人是不是她的父親,卻被眾人合力擊倒在地,喉嚨裡微微發甜伴著血腥味,一口吐了出來。

“念兒,來!為父教你玩遊戲。”

“念兒,怎麼又不吃飯,看為父給你帶了什麼。”

“誒,我的念兒明天就要出嫁了,嫁了人可別像現在一樣任性了”

……

她依稀記得昨天靠在蕭伯恩的身上撒著嬌說“就算嫁了人,我也還是在將軍府,蕭枉會像你一樣寵著我的。”語調自信又張揚。

此刻,蕭伯恩觀關懷的口吻,像是在昨日又像在今日,恍惚間,蕭念高傲的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悲涼與迷茫,她這隻雛鷹再也找不到大雁了,以後再也沒有任她肆意妄為的人了。

她踉蹌著起身,用盡全身的力氣,眼中無盡的悲涼,無助變成了憤怒,蕭念毫無招式的打著圍住她的人,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緩解她喪父帶來的悲傷。

一支箭毫無徵兆地射在她肩頭,嘴中發出一聲悶聲,箭風大的倒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喉中那股難以壓下的血腥再次在口中蔓延開來。這射箭的招式太過熟悉。

仔細一想,這射箭的方式不就是她家獨有的嗎?

蕭念強撐著轉身,眼前的男子穿著黑色的鎧甲,鎧甲下面是和蕭念同色的紅衣。

深邃的眼眸像是一個無底洞將她吸入在內,劍一般的眉,她曾撫摸過無數次。

視覺上帶來的衝擊力太大,蕭念瞪著血絲的眼睛,蕭……枉?!

蕭枉眼裡同樣露出不亞於蕭唸的驚訝只不過掩飾的很好,他明明把她鎖在婚房裡,她是怎麼出來的?

蕭念心裡五味雜陳,他……是不是看錯了,蕭枉自從苗疆回來後就變得不一樣了,至於是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但她始終相信不管蕭枉怎麼變,他都是最值的信任的人。

“蕭枉,父親他……”

無助與悲涼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李承安望著蕭念一步步靠近,每邁一步就會在原地留下一個不完整的腳印的樣子。

她還在往前走,方才射箭的方向又射出了一箭,穿過她的肩膀,落在靠近心臟幾寸的地方,踉蹌幾步,低著頭看著箭,雨點般大小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李承安望著眼前女子傷心的模樣,內心劃過異樣的感覺,他側著頭瞪著射箭的下屬,用了十足的力氣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你找死麼?”

蕭念,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像提線木偶一般繼續往前走。

漆黑的眼眸泛著寒光,他搭的戲臺子似乎脫離了他的掌控,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讓他感到煩躁,李承安略過蕭念身後,看向她身後打殺的人。

在護衛軍中從未見過的新面孔越來越多,李承安神情變得陰鬱,他好像變成了借刀殺人的那一把刀。

視線又落到蕭念身上,隨即又看了看四周波濤洶湧的局勢。

“你該叫本王一聲晉王殿下,果真是莽夫的女兒,不懂規矩。”

蕭念抬頭注視著李承安的眼睛,神情落寞又悲涼,曾經自信張揚的少女消失不見。

他在說什麼?莽夫,他管如親生的養父叫莽夫。

她何等聰明,連想李承安提醒她的晉王,當初蕭念把他帶回家的時候蕭伯恩就提醒她這個人不簡單,可她又做了什麼?

她不顧蕭伯恩的的提醒,仍然將李承安帶了回去,養大了一頭白眼狼,平白無故家破人亡,蕭念笑了,放肆又悲涼眼淚混著臉上的血跡流下。

花肆酒樓,與蕭家僅一牆之隔,渾身散發著儒雅氣息的男子與幕僚對峙。手執白棋靠在嘴邊想了一會兒,落子在棋局中央。

幕僚神色輕鬆,啟唇。

“殿下,落在這,不下三步便輸。”

李顯溫柔的笑著說“是麼,那可未必。”隨後執起一顆白棋落在幕僚意想不到的地方,局……破了。

他起身拂了拂並不存在地灰塵,“今天就到這吧。”

白玉做的簪子,從袖口滑落。

幕僚從震驚中緩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

“恭送殿下”

一支箭毫無預兆的奔著蕭念來,李承安搭箭拉弓,行雲流水,眼眸中殺意毫不掩飾。

這是……要殺她,一個是所謂的叛黨餘孽,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下殺心倒也正常不過。

蕭念閉上眼睛,聆等著男人對她的判決,卻不知李承安瞄準的是蕭念背後的箭。

清脆的馬蹄聲在如死寂的將軍府清晰可見,來的人一身銀色鎧甲相間深藍色衣服,乾淨利落,墨黑色的長髮用銀冠高高束起。

眼看著飛在空中的箭與蕭念擦肩而過,他運足了輕功落在蕭念面前,解下外袍披在蕭念身上,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李承安看著眼前的景象,臉色鐵青,握成拳頭的手青筋暴起,他閉上眼緩了緩又恢復到原來的平穩。

沈塵決帶著蕭念欲走,卻被護衛軍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平靜的開口“蕭將軍謀權篡位,憐其女毫不知情,特免其死罪。”說完,重重咬在謀權篡位這幾個字上。

蕭念已經撐不住暈倒,沈塵決只好將她打橫抱起,李承安垂下的手做了個手勢,護衛軍讓出一條路,沈塵決抱著他離開。

“殿下……”

身後粗獷的聲音響起,希望制止他可笑的行為,察覺到沒用後,又悄悄退了回去。

……

“殿下,蕭將軍死了。”

李承安提留跪在地上人的脖子,“你說什麼?!”

緊接著,他走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面前,提起地上帶有血的劍,做勢就要殺了,一劍殺了蕭伯恩的人。

……

“殿下,宮裡來人了,說是陛下駕崩了。”

他面上閃過一絲驚訝,扔掉手裡的劍,“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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