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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實屬奇怪，若說他一點功績都沒有那倒是不是。”
林遠山臉色複雜，快速回憶起這些年來嚴若清在固陽郡的所作所為以及他為官態度的轉變。
嚴若清剛來固陽郡時，為人循規蹈矩，年紀不算大，古板的卻像個書塾裡的老夫子，平日裡做事勤懇算不上，也沒有太大的成績，默守陳規，嚴格恪守大順的規矩而且，一點變通都不講。
固陽郡這邊與蠻族領地相接，是來來往往的客商的必經之路，無論是大順客商還是蠻族的走商人。
雖說兩國之間因為土地，糧食等事情一直存在大大小小的摩擦，但是大順與蠻族之間的商貿關係一直存在，只是監察看管的嚴格程度有所不同而已。
這就導致了許多大順的走商客商在固陽郡或買或租賃房子作為落腳點。
而走商客商販賣給蠻族的貨物需要固陽郡的官府查驗，嚴若清不懂變通，每每官府查驗貨物的時候他總是要求下屬要一嚴再嚴，不可有所缺漏。
走商客商沒辦法把大順嚴令禁止販賣給蠻族的貨物送出固陽郡，例如大順上貢給皇室的那些瓷器布匹一類的，那就得不到大的利潤。
大順商客們絞盡腦汁，送錢送人，都行不通，因為嚴若清太古板了。
“那這不是很好嗎？”
徐青溪有些疑惑，開口打斷了林遠山接下來的話。
這光聽林掌櫃說的嚴若清前幾年的所作所為，雖說嚴若清不算什麼有智慧的官員，但是他一直那般做下去，也能在致仕之時落一個好名聲，讓後人稱讚。
“誰說不是呢，但是……”
林遠山有些唏噓，接著開始說他的轉變。
醉仙居作為一個從京都盛名的酒樓，接待皇室貴族，達官顯貴是常有的事，開在固陽郡的也不例外。
他在嚴若清為官的前幾年也與之接觸過，往日不會輕易地來醉仙居享受，只有此地富戶宴請時才會過來捧場，維持一下與當地富戶的關係，可以稱得上一句清廉。
“那……”徐青溪更是不解，竹青坐在一旁也是若有所思。
“怕是窮怕了，得了某個契機，一下子把壓抑多年的本性給放出來了。”竹青幽幽開口。
徐青溪聽了竹青的話，點點頭，是這樣的，人的慾望會在掌握一定權力之後猛漲。
林遠山在一旁也跟著點點頭，繼續說道：“這位小哥兒，說的對也不對。”
原來，嚴若清在固陽郡做官期間，受詔回過京都。
當時正值春節期間，他帶著家眷，回京參加宮宴，他的夫人和孩子也受嚴若清的影響，衣著樸素，他也只是簡單地穿著官袍。
嚴若清因為在固陽郡做官期間，行事嚴謹，皇帝大肆表揚了一番。
可是誰能想到，有人因為嚴若清擋了財路，又嫉妒他受了皇帝讚許，竟在第二日的時候，安排家中女眷帶著下人羞辱了他的夫人和孩子。
嚴若清回了固陽郡之後，行事愈發囂張起來，鑽研朝堂上的蠅營狗苟之事，大肆收斂財物，收受賄賂，來者不拒，他的妻子因為此事，帶著孩子與之和離，回了孃家。
大順對女子桎梏不多，和離之後孃家依舊接納，更何況他妻子孃家也是京都富戶，不在乎家裡再多兩張嘴。
而且她是家中么女，當初嫁給嚴若清一個窮舉子是為了家裡姑娘不受苦，兄長嫂嫂疼愛她，親自驅車趕來固陽郡，將人接走。
家中沒了正妻的束縛，嚴若清在聲色之事上肆無忌憚，固陽郡有青樓名為醉紅苑，就連裡面不賣身的歌伎林珂兒都被他強制留下侍候他。
不過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林珂兒才去了他房裡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被原模原樣的給送了回去。
“少爺來固陽郡可是去拜訪過嚴若清，去過刺史府了？”林遠山突然問道。
徐青溪沒想到他突然這麼問，但心裡又隱隱有個想法呼之欲出。
“你是說……銀子？”徐青溪把自已的猜測說了出來。
沒想到對方真的點了頭。
“沒錯，就是銀子。”林遠山肯定了徐青溪的猜測，繼續說道：“嚴若清逾距違建，沉迷於聲色犬馬之中，鑽研為官不正之道，方方面面都要用到銀子，他現在誰的錢都收，在固陽郡已經是不用言說的秘密。”
林遠山捋了捋鬍子，又搖了搖頭，嚴若清收錢辦事，可見固陽郡如今已經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