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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關於訓練民兵的事情怎麼說?訓練民兵的教頭從哪來?”
司徒博仁聽完徐青溪的回答,心裡對其也還算是滿意,接著又對徐青溪省試時務策的答案第四條提了出問題。
徐青溪沒有了一開始的緊張,這個問題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再次躬身行禮,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回陛下,我朝開設武舉已有幾年的時間,其中不乏來自五湖四海的能人俠客,許多武舉人都在各個軍營之中從較低的官職做起,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落榜之人,朝廷可以將他們召集起來,授予官職,吸引他們去北境。”
司徒博仁坐在原處,手指輕輕敲擊著把手,似是在出神,沒有出聲。
皇帝沒有說話,徐青溪便保持著原來躬身的動作。
“嗯……起來吧。”
片刻,司徒博仁才回過神來,面上興致缺缺,坐直身體,雙手放在御案上,開口讓徐青溪平身。
不過司徒博仁沒再繼續詢問徐青溪。
“謝陛下。”
徐青溪謝過之後,後退幾步,回到梁筠修二人並排的位置。
緊接著,便是吳梓,同梁筠修和徐青溪二人一樣,講了自己的看法之後,回答了幾個問題,便被司徒博仁派人將三人送出宮去。
“呼~”
坐在車上的徐青溪終於能把胸口的那口氣給吐了出來。
之前在廖大哥兩個孩子的滿月酒見到過當今聖上一面,當時聖上正和阿嶸兩父子間說笑,兩人之間的互動比尋常人家父子還要親切一些。
但是徐青溪現在明白,是他將某些東西輕視了,當今聖上遠沒有看上去那麼親切,他身上的威壓實在駭人。
“陛下,這三人您怎麼看?”
禮部尚書柳卿廣嘴巴開合幾次,猶豫著開口問道。
除他之外,還有幾個重臣一直在御書房侯著,站在一旁聽著皇上對那一甲三人的詢問以及那三人各自的回答,但是皇上自那三人走後,一直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拿著硃筆不停地在大臣們呈遞上來的奏章上圈圈畫畫,不曾發表意見。
柳卿廣低頭立在一側,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帝,緊接著垂下眼眸,見他面上表情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他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揣摩不透皇帝的想法。
“柳愛卿怎麼看啊?”
司徒博仁依舊動作不停,隨意開口問了柳卿廣一句。
被問到的柳卿廣頓時覺得有些難辦,該怎麼說,揣度聖意是大忌。
“臣以為,那個徐青溪更好一些。”
欺君之罪也挺嚴重。
柳卿廣斟酌一下,還是按著自己的想法,將皇帝想聽的說了出來:“倘若固陽郡糧倉真的可以建成,那將給朝廷省下不少銀子,在戰事上也能奪得先機;而訓練民兵之事,也可以減輕北境軍士的壓力和避免將北境軍隊分散精力在小戰場。”
其餘幾人也是點頭附和。
司徒博仁手微微頓了一下,站在他身側的忠福還在低頭研磨,立在下方的幾個大臣依舊低著頭彎著腰。
“朕有主意了,你們且先退下吧。”
自始至終司徒博仁都沒有明確的意見,現在也只是讓身側的忠福將幾人帶到偏殿,賜讀卷官宴給幾位官員。
當天下午,等到讀卷官宴結束之後,二三甲進士題卷就被拆分出來,送到了內閣,將二三甲考生的成績以及籍貫填寫到那皇榜之上。
“陛下,歇息一下吧。”
忠福磨完墨,放下墨條退到一側,結果小內侍送來的茶水,放到司徒博仁的手邊,低聲勸道。
“唉~”
司徒博仁把手中的硃筆放到御案上的筆山上,聳下肩膀,挺直的腰也彎了一些,不顧皇帝的儀態,抬手捏了捏眉間,長嘆一聲,面上疲態盡顯。
忠福打了下手勢,一旁的小內侍便招呼著御書房內伺候皇帝的一干人等帶了出去。
“忠福,你對這三人怎麼看?”
司徒博仁睜開眼睛,看了身側的內侍監一眼,開口問道。
“奴才愚笨,奴才認為那三位都挺好的。”
忠福彎著腰,開口說道。
“你個老滑頭,你能愚笨?”
司徒博仁嗤笑道,伸出手指點了點這個陪了自己多年的內侍監,“罷了,你不願說就算了。”
“如今朝中陳家勢大,步步緊逼,逼朕,逼朕的大兒子,傷害朕的小兒子,實屬可惡。”
司徒博仁站起身來,揹著手走到窗邊,話中滿是疲憊,他實在是太累了,要維護天下太平,要維持邊境安穩,要保護自己的妻兒。
忠福一路跟隨司徒博仁,見證了他一路心酸,想當初陛下只願馳騁疆場,肆意張揚,現在卻不得不被禁錮在四尺見方的皇宮之中。
憑他一己之力扛起整個江山,維護天下太平,維持邊境安穩,保護妻兒。
“陛下,奴才覺得那徐家少爺是個可用的。”忠福想了想,回答道。
“朕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你覺得,以他一個商賈人家的孩子,讓他以狀元的身份進入仕途,他能在陳家勢力之下堅持多久。”
司徒博仁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的擔憂說給忠福。
“那……”
“朕得把他留給阿嶸。”
回到徐府的徐青溪終於是平復下了心情,只等著皇宮裡的傳臚典禮完成,皇榜填寫完成,第二日張貼出來的皇榜,看自己的成績如何。
“如何?”
徐青溪從馬車上下來,塞了一塊銀子給送他回來的馬伕手中,徐若堯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來詢問。
“先回府吧,父親。”
這還在徐府門口,湊熱鬧的人也不少,徐青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扶著自家父親的胳膊,帶人回了宅院內。
其他人見徐青溪面無表情,語氣還有些凝重,被嚇得不敢開口,以為徐青溪在宮裡衝撞到了誰。
“陛下只是讓我們將時務策細細地講了一遍,然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便讓我們回來了。”
等徐青溪和徐若堯並肩走在院內,快到徐若堯的書房時,才開口回答了徐若堯的問題。
“那還好,畢竟是當今聖上,不喜於色是正常的。”
徐若堯點點頭,語氣平淡,完全沒有剛剛在徐府大門口時的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