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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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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膏的事情像是生活的插曲,沒有給徐青溪帶來影響,家中發生的事情徐青溪也是一無所知。

徐青溪按照往常來到國子監,等進到教室時,已經有人落座,拿著昨天分到的題冊開始研讀。徐青溪也跟著同窗沉浸到學習的氛圍中。

“青溪,你昨天怎麼樣?”祝雲樂一坐到位置上,還沒等開啟書冊,就悄摸摸地湊到徐青溪耳旁,竊竊私語,“我昨天晚上飯都沒吃好?”

祝雲樂哭喪著一張臉,用受傷輕一點的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碗粥,沒吃飽。”

徐青溪看到他這可憐的耍寶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從自己的書箱中拿出瓷瓶,給祝雲樂的兩隻手仔仔細細地擦了藥。

“這是……”

“父親給的藥,等下午下學時再給你搞一次,就差不多能恢復。”徐青溪給他擦好,把藥收起來,放回書箱。

“中午吃飯我請客!”祝雲樂拍了拍自己,豪氣十足。

“好!”徐青溪被他這副耍寶的樣子給逗笑了,但是為了不打擾他人唸書,放低聲音,答應下來。

中午下學,兩人讓竹青和南雲駕著馬車多走些距離,去了醉仙居,點了些招牌,就連竹青和南雲都跟著沾光。

等兩人回到教室,只見賈子軒帶著他的幾個朋友,站在他的座位旁,神神秘秘地嘀咕,不知道在密謀什麼。

“你們在幹嘛?”徐青溪帶著祝雲樂,站在他們這一群人身後,突然出聲。

“你們兩個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嚇死人了。”賈子軒一群人被嚇得不輕,尤其是背對著兩人的那一個,直接抖了一下,轉過身發現是徐青溪和祝雲樂後,使勁拍了拍胸脯。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啊。”祝雲樂直接開口朝著賈子軒一行人嘲諷道。

“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賈子軒冷哼一聲,扭頭對著徐青溪套近乎,“青溪啊,你是咱們國子監這幾個畢業結課班裡成績最好的,是吧?你人美心善,通情達理,飽讀、”

“停,有事就說,別套近乎。”賈子軒話還沒說完,就被祝雲樂打斷,徐青溪站在其身旁,沒有阻止。

“那個……你看我這手……”賈子軒猶猶豫豫,神情中帶著些許的羞愧。

此時徐青溪兩人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原來是看到徐青溪給祝雲樂擦的藥。

祝雲樂看了看自己的手,攥了攥,果真是好了一點。

“想用?”徐青溪低頭掃了一眼,看著賈子軒和他的那幾個朋友。

“嗯。”賈子軒以為他同意了,急切地點了點頭。

“可以。”徐青溪答應下來,祝雲樂連忙伸手想要阻止,但他接下來的話讓兩人的表情對調過來,“可以,五兩銀子一次。”

“什麼?五兩銀子?!”賈子軒吃驚,聲音抬高,引得其他早回來的書生看了過來,以為幾人又發生了爭吵。

“賈兄。”賈子軒身後的陳彥不著痕跡地扯了扯他的袖口,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舉止。

“五兩銀子,你這是奸商啊!”賈子軒放低聲音,咬牙切齒。

賈子軒之前看不上徐青溪,不曾與他深交,他人對徐青溪的評價歷來都是為人和善,通情達理,在讀書這方面天賦甚高,就連一向嚴肅的齊齊文淵齊博士都會對他更和藹三分,他想不通,怎麼到自己這裡,這徐青溪就是一副奸商的嘴臉。

“你不是知道嗎? 因為我是商戶子。”徐青溪語氣冷淡,拿著昨天賈子軒嘲笑他的話給堵了回去,“商戶的孩子,不就是應該滿身銅臭味,不被別人尊重的嗎?”

賈子軒和他身邊的幾個朋友低下頭,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徐青溪的話像是狠狠地打在他們臉上的巴掌,讓他們羞愧難言。

其他尚在學習的書生裡也有幾人默默低下頭。

賈子軒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被什麼釘在地上,沉甸甸的,挪不動,邁不開。

“給,拿去用吧。”在賈子軒低頭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徐青溪已經把藥膏拿了過來,遞到他的面前,“下學的時候再塗一次,塗完給我送回來。”

“謝謝。”賈子軒接過瓷瓶,道謝,回到自己位置上沒再說話。

“你真厲害。”氣氛尷尬,祝雲樂沒有嘲笑賈子軒,像平日裡那樣與他針鋒相對,也沒像往常一樣插科打諢,只是湊到好友身邊,低聲誇了一句。

“快看書吧,時間緊張。”徐青溪摸了摸好友的頭,開啟題冊,沉浸到學習之中。

省考在即,時間緊迫,祝雲樂雖是大大咧咧了些,但是對仕途前途還是極為看重,極其認真努力,在徐青溪的感染下,也靜下心來。

轉眼間,太陽西垂,天邊爬滿了晚霞。

徐青溪處理完事情,登上自家馬車,撩起車廂的簾子,吹著風,心情放鬆。

“竹青,給廖大哥孩子的滿月禮你準備的怎麼樣了?”徐青溪從車廂裡出來,坐在竹青身旁,看他駕著馬車,慢悠悠地朝徐府的方向行進。

“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少爺。”竹青眼睛看著前方,手裡握著韁繩,掌控著馬兒行進的方向,“給廖家小少爺和小小姐的首飾,已經找匠人按著您給的圖紙去做,衣服也找了咱們自家的布料莊子和裁縫鋪的繡娘去做,給廖夫人的錦緞也準備好了,還有其他的福禮都有著落,等廖小少爺和廖小小姐滿月酒的前一天都能送到咱們府上,你放心就行。”

徐青溪隨口一問,沒想到竹青就一五一十地都給交代清楚了,條理清晰。

“你辦事穩妥。”徐青溪笑了笑,誇讚道,“交給你去做,我是十萬個放心。”

等兩人回到徐府,剛走進前院,就看到有幾個小廝婢女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徐青溪,徐青溪一頭霧水,看了看自己身上,心裡有些納悶:‘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嗎?難不成我身上有什麼髒汙?’

“竹青,我身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徐青溪轉了個圈,讓竹青幫忙看看。

“沒有,少爺。”院裡人的反應,竹青也觀察到了,不過他沒有聲張,只是順著徐青溪的動作看了看,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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