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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情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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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宗宗主張口接道:“《莊子·逍遙遊》中提到:‘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生命自有其規律,長生未必是福。”

天命閣閣主卻言:“《列子·黃帝》中黃帝問道廣成子,得長生之術,可見長生之道,非不可求也。”

稷下學宮宮主嘆息道:“《孟子·盡心下》雲:‘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知天命,順應自然,長生非自然之道。”

五爪金龍笑曰:“《黃帝內經》中記載:‘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長生之道,在於養生。”

青丘狐仙輕搖羽扇:“《易經》中說:‘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長生非但要養生,更要不斷自強,適應變化。”

青雲門掌門端坐雲臺:“《抱朴子·內篇》中葛洪言:‘長生久視,非金石之能致也。’長生需內煉精神,外煉形體。”

稷下學宮宮主勸道:“《荀子·勸學》中荀子曰:‘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長生之道,非一蹴而就,需循序漸進。”

蓬萊龜仙人開口:“《莊子·養生主》中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追求長生,亦是對知識無盡探索的體現。”

天命閣閣主議道:“《論語·泰伯》孔子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內心坦蕩,不為長生所累,方為至道。”

仙盟中六大仙門的掌門,四位妖仙引經據典,共議長生之道,底下弟子們聽得如痴如醉,似有仙音陣陣,仙樂入耳,靈氣湧動,與天地一體,交融感悟。

他們又辯經了半個時辰,宋安之聽來覺得和甲子班講經頗為類似,初時還能入耳幾句,久後就全不能分明。原來是幾位掌門和妖仙的道行太過高深,辯經之言還不適合初入門的築基弟子。

宋安之開始理解陳澈仁為何要逃避仙盟長生節,下山去行俠仗義。這般枯立在燭火旁,聽仙盟前輩辯經的時光實在煩悶。

辯經了半個時辰,臺下光芒又亮了起來,原來是鑲嵌在雲牆上的星辰石明滅。臺上掌教們和妖仙們散去,尚不知辯經孰勝孰負,似乎各有收穫,每個弟子都有自已心中的贏家。

仙盟長生節進入下一個環節,各位修仙門派和妖仙弟子們上臺擺起了集市,開始交換以長生為主題的丹藥,法寶和功法。

宋安之看得眼熱,這仙盟集市可比平日裡青雲門伏魔峰上的仙市小集盛大多了,只可惜自已只能呆立原地侍奉燈火,不能上臺一觀。

弟子們或立於由雲朵幻化而成的攤位之後,或坐在由千年古木雕琢而成的精美椅凳上,開始展示各自的寶物。集市上的交易不僅限於物物交換,還有以靈石、仙草、珍稀材料等作為貨幣的買賣。修仙者們根據自已的需要,精心挑選著心儀的寶物,交流著修煉心得,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整個集市上洋溢著一種和諧而熱烈的氣氛。修仙者們雖然來自不同的門派,但在這裡,他們都是追求長生大道的同道中人。他們在這裡交流、交易,不僅是為了獲取寶物,更是為了拓寬視野,增進友誼,共同探索長生不老的奧秘。

隨著夜幕的降臨,碧霄宮的廣場上逐漸安靜下來,集市收攤散去,前輩仙人們紛紛聚集於廣場中央,準備參與祈福儀式。

碧霄宮廣場被佈置得宛若仙界,以玉石鋪就的地面上,鐫刻著古老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四周飄揚著各色旌旗,上面繪有各門派的圖騰,隨風擺動,獵獵作響。廣場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香爐,爐中燃燒著由珍稀香料製成的香,煙霧繚繞,散發出令人心神寧靜的香氣。

掌教和妖仙們身著各自的法衣,每一件都蘊含著深厚的靈力和門派文化。仙人們按照一定的順序,圍繞著廣場中心的巨大法陣站立,法陣中心鑲嵌著一塊巨大的通天鑽石,鑽石內部閃爍著耀眼的光輝,是整個祈福儀式的核心。

青雲門掌教道:“諸位道友,今日我們齊聚於此,共襄盛舉,祈求天地之靈賜予我們長生的至理。”

隨著長老的話語落下,所有仙人肅然起敬,雙手合十,閉目凝神,開始默唸法訣。

他們齊聲道:“乾坤交泰,陰陽相生,五行迴圈,萬物興盛。日月輪轉,星辰引路,法力無邊,仙道昭彰。祈求天地,恩澤廣佈,靈氣長存,仙途無疆。吾等誠心,祈願長生,仙盟共濟,福壽綿長。”

在深沉重疊的吟唱中,他們的聲音匯聚成一股悠揚的和聲,迴盪在整個廣場上空,令人心神寧靜,和諧統一。仙人們的靈力開始緩緩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廣場上的香爐中升起的煙霧逐漸凝聚成一個閃爍的光環,環繞在廣場上空。隨著靈力的不斷注入,祈福儀式達到了高潮。此時,天空中突然飄來朵朵祥雲,仙鶴齊鳴,鳳凰展翅,各種吉祥的仙獸在雲端起舞,為儀式增添了一份祥瑞之氣。仙盟與妖仙弟子們紛紛抬頭仰望,心中充滿了敬仰和嚮往。

隨著祈福的進行,天空中的星辰開始閃爍,彷彿在回應著仙人們的祈願。明月高懸,灑下柔和的月光,與星辰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壯麗的星月圖景。在掌教們的引領下,所有仙人同時將手中的法力推向天空,與星辰和月光相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

光柱消散,星辰和月光恢復了平靜,仙人們緩緩睜開眼睛,臉上洋溢著對仙道未來充滿希望的笑容。

仙盟長生節緩緩落下了帷幕。

長生節後不久,某一日,宋安之正上天梯峰看望苦修的大師兄,忽然見到烏凌玉早已到此。柳天風在天梯峰上結廬修行,哪怕執法長老解了他的禁足也不放鬆。此刻草廬庭院的地面上鋪滿霜花,樹葉紛紛飄落,只有紅紅的柑橘葉在陽光下格外惹眼。

她正想進去,卻聽見大師姐含淚說:“柳天風,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意麼?”

柳天風負手站在原地,他的長髮還未束起,如瀑布一般垂落到地面。他笑著說:“好了,好了,這麼大年紀還哭鼻子,成何體統。”

“天風...”大師姐沒有搭理柳天風的勸慰,一個人捂著臉哭泣。她美麗如黑寶石一般的雙眼流著淚,繼續道:“我們可以成為道侶,共同雙修,享長生大道。”

柳天風嘆氣:“好了,凌玉,我現在元嬰未成,正是在競選道子的關鍵階段。這時候說什麼胡話呢。”

宋安之怔怔的站在原地,她雖然人事不知,但也模糊的感覺到大師姐在向大師兄告白,被婉拒了。她咬著嘴唇站在草廬外,手裡提著自已給大師兄準備的花籃,不知為何心頭湧上一陣苦澀。

烏凌玉冷若寒霜的臉上又露出嬌豔的笑容,與大師兄親密的依偎在一起,說起競選道子的大事。宋安之卻手中顫抖,感到一片冰寒。

她胸口湧出一陣悶氣,不想再聽下去,飛也似的逃走了。

宋安之日日在神農峰對著霓霞芝,施展木靈凝元經,促進神藥早日成熟,自身修為也水漲船高。轉眼之間,她已是築基期五重。她看著自已可憐的一點功德分,想下山行俠,柳天風已幫她安排好了伏魔小隊。

她逐漸理解了烏凌玉的心,柳天風的職權越高,與他親近的自已等人的生活就越便利,修行之路上也越有機會。她暗下勇氣,想幫助柳天風競選道子,柳天風卻打趣的笑了,打發她去玩:“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參與。”

宋安之在青雲門內修行了幾年,已然十五歲,在年歲不知的大師兄眼裡,還只是一個小孩。她又想起那日偷窺到大師姐的哭泣,烏凌玉的頭依偎在大師兄肩上,他們的長髮在風中糾纏在一起。

大師姐才是大師兄心中的得力助手,以及人生伴侶麼?

宋安之氣苦,她與蘇文石、陳澈仁一起下山行俠時,問道:“大師兄是正在進行道子競選?”

蘇文石耐心介紹道:“小師妹有所不知,道子競選和真傳弟子選撥大相徑庭。道子競選共有三輪,第一輪是評品個人的修為和品德,第二輪是內門、真傳弟子們投票競選,第三輪則是各峰長老們投票選舉。大師兄的修為只能在第一輪中佔一小部分,更重要的是廣大內門弟子、真傳弟子和長老們的人心。”

“人心麼?”

宋安之恍然如夢,她實在不知道自已能對這虛無縹緲、變幻莫測的人心做些什麼,不由氣餒道:“若讓我投票,我一定選大師兄。”

蘇文石輕聲笑了:“我們同心協力,有些人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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