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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教室人齊了，上空喧囂一片，擾的人心浮氣躁。
這種吵嚷持續了近十分鐘，柯子晴從前門進來，手裡拿了幾張紙，上面印著學生這次摸底考試的成績。
“上來幾個人，把試卷分了發下去。”
她站在講臺上，對下面一大群躁動不安的學生們說。
冉閆猛地站起身，凳子腿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把瀟束嚇的一哆嗦，“哥？”
“反正坐著也學不進去，分卷子還有意思一點。”
“哦——說得對。”瀟束起身跟著他往講臺走。
各科的卷子摻雜在一起，冉閆挑著一沓走下講臺。
湊巧碰上迎面從過道來的瑜傑。他站在原地盯了冉閆兩秒，然後兩步湊到他耳根前小聲說：“冉閆，我待會和你倆挨著坐行不？”
冉閆沒多問原由，一個行就應下了。
一沓試卷摞在手臂上，他念著上面的名字把卷子發給答到的人。
裡面好巧不巧夾雜著瀟束的計算機卷子，慘不忍睹的31分讓他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等他再回到位置上，班裡每個人都拿到了試卷。自己除了數學能看得過去，其他成績都低的一塌糊塗，語文：59，數學：87，英語：62，計算機：51。
目光掃視卷子上的紅圈，突然想起來還有和瀟束的賭約，冉閆剛想轉頭提一句，就見瀟束抿著唇，一言不發、面色陰沉的看著面前的卷子。
密密麻麻的字母上滿是叉把，紅色53顯眼的標註在空白處。
“哥，你英語考了多少，我53。”他突然開口。
“嗯，看到了，我比你高几分。”
英語分數雖然比瀟束高几分，冉閆卻沒有很高興，剛過及格線的分數只能說自己運氣好。
瀟束坐在凳子上陰沉著臉，這次考試讓他認清了現實，卻也給了心理上極大的打擊。他兩隻胳膊摟住冉閆的腰，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靠在冉閆精瘦的大腿上。
“閆哥，心裡好難受。”
冉閆心情也好不到哪裡，他任由瀟束抱著，左手還在他後背拍了拍當作安慰。
當他倆還在那黏黏糊糊互相安慰那顆破碎的心靈時，瑜傑抱著自己的課本和卷子半蹲著身子跑到冉閆身邊，“冉閆，我來了。”
話落，他就瞥見瀟束放在他腰間的胳膊，和他倆一言難盡的姿勢。
“…你倆？”
“瀟束，往裡一個位置，給瑜傑讓個空。”
“……”
雖然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瀟束還是很聽話的往裡挪了一個空。
“我沒打擾到你們吧？”瑜傑不放心補了一句。
“你看習慣就好了。”冉閆不走心的解釋道。
柯子晴見試卷都分發下去，她拿著話筒站在講臺上，表情頗為嚴肅。
“我想大家都看到自己的分數了，這次的卷子是我們各科助教聯合代課老師共同出的基礎試卷，沒想到你們也給了老師一個巨大的驚喜，得知咱們的這個上升空間和潛力無限後，老師們都非常欣慰。為了回饋你們的開學贈禮，在我們下週搬校區後，晚自習下課時間統一延時一小時。”
她一通陰陽怪氣的總結後，沒有敢人發出反對意見，自己考的那點分數就單放在那張成績單上就夠丟人了。
“計算機這次最高分70，鬱可同學，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
大家都扭著脖子四處瞅，就看見下午還和瀟束講話的那個女孩子站起身和大家做自我介紹。
儀態自信，落落大方。
四周的人都對她投射出佩服或者羨慕的目光。
柯子晴接著說：“你計算機成績突出，做我的計算機課代表有異議嗎？”
那個女生靦腆的笑了一下，“好的老師。”
“坐下吧。”
女老師捏著成績單繼續說：“數學最高的87，冉閆同學，站起來。”
冉閆小聲啊了一聲，有些意外，從位置上起身。
瀟束的嘴巴瞬間凹成一個大寫的O,“哥，你深藏不露啊。”
“和著你這高數快滿分了。”瑜傑跟著感嘆。
“考得很好，冉閆同學，大家下課可以找他學習一下。”她停頓了幾秒，“金老師還在隔壁班開班會，數學課代表等下節課他來定。”
“語文最高分66，王啟同學，來站一下。”她接著念成績。
第一排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嘭一聲從位置上站起來，露著八顆牙齒，洋溢著中二的笑容，“我要當語文課代表。”
班裡原本沉悶的氣氛被他逗得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柯子晴也笑出聲，“好，明天我會和代課老師交代一聲他新上任的課代表。”
“最後一門英語，最高分是82分，瑜傑同學。考的不錯，起立讓大家認識一下。”
這回換冉閆和瀟束兩個人在一旁驚訝，特別是冉閆，整個人看瑜傑的眼睛都在發光。
瑜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冉閆和瀟束笑起來，柯子晴接著問他：“你呢？有課代表的意願嗎？”
“有的老師。”
瑜傑是英語天賦型選手，他對這門語言有著獨特的語感。
“你倆都好厲害啊。”
冉閆剛想說出口的“你努力你也行。”就被瑜傑的一句“誰讓你實習不學習，現在想追得付出比別人兩倍甚至三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趕得上別人。”蓋過去了。
冉閆：…對，很現實
“閆哥，他打擊我。”瀟束拽著冉閆的胳膊求安慰。
冉閆看了一眼他寫的一塌糊塗的試卷，硬是安慰道：“瑜傑說的是事實，但我覺得憑你的學習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你覺得呢？”
“閆哥，還是你最好了。”
瑜傑在一旁捏著眉心，忍不住吐槽：“冉閆，你對他是真的好。”
“沒辦法，親生的。”
“哈哈哈。”
“喂！你們兩個人，等我下次考試一定超過你倆。”
“好~”他倆異口同聲。
正當他們鬧得開心，你戳我一下，我咬你一口時，下課零拉響了。
冉閆正好想去廁所，他手按著瑜傑的後背，一隻腿從他背後邁過去。“臥槽，冉閆你把我壓得長不高了。”
“大哥，你都23了，再長也是橫著長肉。”瀟束不留情面地補刀。
冉閆笑得不行，但實在忍不住了，就沒圍觀他倆接下來的拳打腳踢。
他在衛生間解決過內急，腳步站停在窗戶邊看夜景。朦朧模糊的景象讓他感到放鬆，短暫忘記那些他需要面對的壓力。
冬天的夜來得早，走廊上站著兩三個人，冉閆沒看見老師，就點了一根吸菸咬在唇邊。
白色的煙霧從肺裡吐出，籠罩著眼前的視線，又被窗外的冷空氣捲走。
“哪個班的學生，在這明目張膽的吸菸？”
冉閆都不用轉身，金明喆低啞醇厚的聲音辨識度太高。
“金老師。”他把煙捏在手心，接著開口:“柯老師好像還在我們教室。”冉閆提醒他。
“嗯，這次考試怎麼樣？還躲這抽菸。”金明喆斜靠在牆邊，擋住了冉閆眼前霧濛濛的遠山。
冉閆想了一下自己的成績，其實也說得過去，至少英語及格了。但他懶得開口，語氣平平的扯了個“嗯。”
這時候，柯子晴清脆的踩地聲從前門響起，她習慣地朝著身後看了一眼，就調了步子朝他倆的方向走過來。
冉閆禮貌的朝她笑了一下，藏在身後地菸頭往垃圾桶一扔就打算跑路，前腳還沒落地，手腕就被人攥在手心。
冉安：？
“金老師，我剛剛給他們班開完班會，你的課代表我沒選，你待會自己安排吧。”柯子晴說完又把視線放在冉閆身上，“你是冉閆吧。”
“嗯。”冉閆點頭。
“他數學87，全班最高分。”柯子晴衝著金明喆說。
“我知道，成績單我看過了。”
冉閆覺得自己站在這，像一個100瓦地白熾燈，他試圖不動神色的把手腕抽出來，沒想到那人力道反而加重了幾分。
“金老師，要回辦公室嗎？我們一起。”
金明喆微微搖頭，“不了，學生還在鬧脾氣，我和他單獨說兩句。”
柯子晴挑了挑眉看了一眼冉閆，“哦？好吧。”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柯子晴走遠了，冉閆的手腕這才被金明喆鬆開。“怎麼了？還生氣呢？”
“我為什麼要生氣？”冉閆覺得他莫名其妙。
“那你惜字如金似的，我哪裡惹著你了？”
“沒有。”
冉閆想說的話吞了又吞，還是沒忍住“柯老師喜歡你，你沒看出來嗎？”
金明喆感覺莫名其妙，“知道啊，她早和我說了。”
“……”
“這是什麼表情，我拒絕她了。但考慮到我們是同事，所以現在還是保持朋友關係。”
“但想不到你還蠻八卦的哎，你不會是喜歡柯老師吧？”他又補充了一句。
冉閆：……
“對，我喜歡她。”
冉閆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也不等金明喆，自己就從後門回教室了。
“說兩句就翻臉，小屁孩。”金明喆不滿的說了他兩句，從前門踏著上課鈴聲進入教室。
班裡的嘈雜聲在他進班後，瞬間小了一倍。
“大家晚上好，這次的考試成績出來了，有什麼關於數學不懂或者有異議的地方可以提出來，我們用晚自習的時間解決一下。”
班裡靜悄悄的，大家都低著頭，沒人說話。
就在金明喆覺得可以直接進行下一個環節時，那個叫王啟的男生突然舉高了自己的手。
他起身後，指著自己的卷子說：“老師，最後一題的第二問我覺得超綱了，課本上有原題，是沒有第二問的。”
金明喆看了一眼試卷，“這道題咱班冉閆同學做出來了，你起來給王啟同學說一下思路可以嗎？”
冉閆突然被點名，他先是瞪了一眼金明喆。然後找到自己的卷子講起自己的做題方法，“第二小問和第一問沒有關係，將題乾的函式代入第二問的公式，再二次求導就算出來了。”
“嗯——沒懂。”王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冉閆看去。
班裡頓時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