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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諮詢了搬家公司後，雲霜把搬家的時間定在週三，確認完資訊後一併發給了夏辰棲。
不久後夏辰棲回覆她，表示自己能換到班，囑咐她別害怕麻煩自己，雲霜也回了好。
其實她的東西並不多，只帶了衣服化妝品一類，傢俱什麼的原本是打算租了房子後慢慢添的，現在不過住了一週，只買了些廚房用具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她甚至覺得，找搬家公司都有點多餘。
但這位夏學長似是不太放心，堅持要幫忙，還說這是為新室友接風洗塵的套路。
聽起來，夏辰棲像是很有合租經驗的樣子。
雲霜一邊把杯子包好放進紙箱，一邊胡思亂想著。
幸好是週日，雲霜有了充足的時間收拾東西。
她行動一向很慢，有時在沙發上坐著理東西就是一天。
可惜這回不行，除了整理搬家用的東西，還要儘快把採訪大綱趕出來，畢竟週一開始就是外派任務，也不過為期兩週。
雲霜收拾完後把電腦抱到客廳，雙腿一盤在沙發上坐定，開始專心敲字。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雲霜大致列好了提綱，主要分成三個部分，啟雲醫院的醫療資質和力量、在職醫師的專業水平和從醫經歷、當下社會對於醫療行業的看法及意見，最後再拔個高度，上升一下格局就可以了。
這樣的提綱雲霜不是沒做過，只是真的要切實地去實踐還是有一點小難度。
如果只是按部就班地從大眾都能考慮到的點去延伸，那必然不會出錯，她將給賀煜遞上一份規規矩矩的採訪報告。
但若真要是這樣，雲霜就不是雲霜了。
雲霜盯著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發呆，突然坐直了身體，似是靈感湧現，將一整頁的文字刪掉，而後輸入新的內容。
直到天黑，雲霜有了飢餓感，正準備到廚房煮點速凍水餃，卻盯著空蕩蕩的流理臺陷入了沉思。
“……”雲霜扭頭看了一眼腳邊的紙箱子，還沒封上口，兩個小鍋赫然躺在裡面。
她也懶得拿出來再放進去了，乾脆出門去店裡吃，看看能不能找到好吃的新店。
這時已步入一月中旬，a市的室外無比寒冷，而且天也暗得早。
雲霜沒想著風度，套了件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個大熊一樣才出了門。
雲霜有點漫無目的，一邊走著一邊四處看可以吃飯的小店，隨便走走就到了啟梧嘉苑附近。
抬頭看見“啟梧飯糰”四個字的時候還有點恍惚，暗自思忖著怎麼就走到這裡了。
還未來得及離開，店內走出來一位老人，提著一個黑色塑膠袋，看見她站在門外時臉上略微浮現詫異的神色，這倒讓雲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人把垃圾袋丟進桶裡，不確定地往她的方向踱了兩步，而後開口詢問道：“小姑娘，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這兒？”
還未等她開口，老人又邀請她：“進來坐坐吧？”
雲霜頓了頓，跟在老人身後進了屋。
她拉開簾子，暖黃色的燈光和熱流將她包圍，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才抬頭看店內裝潢。
小屋子裝修得像一些日式料理店一樣，食材都是現做的，吃飯的桌子是繞著做飯的地方搭建，又搭配了暖色系的吊燈和桌布，在a市這個寒冷的季節多了一絲人情味。
店裡沒有顧客，雲霜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下。
做飯的檯面和用餐的檯面之間隔了一道約二十厘米左右的玻璃板，上面貼上著選單。
雖說店面比較日式風格，但菜品卻都是地道的中國小吃雲霜粗略看了兩眼，要了一個雞肉飯糰後又發現飲品欄裡的豆汁，她有點驚喜地詢問老人：“這是地道的豆汁兒嗎？”
她問的有些急，話語裡摻了點b市的口音。
老人笑了笑：“當然，我可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了.”
“那我再要一份豆汁兒.”
“好嘞.”
雲霜來到a市後，發現這裡不管是氣候還是習俗，都和遙遠的b市天差地別，首當其衝的就是她從小愛喝的豆汁，在這裡喝不到正宗的，只有滿是甜味的豆漿，她也就漸漸習慣了，只當它是甜味兒的豆汁喝。
先是豆汁被端上來，雲霜看著那灰綠色的液體，竟有點懷念b市了。
她急忙端起來喝了一口，酸苦感在口腔裡蔓延，卻是她記憶裡的味道。
老人笑眯眯地說：“姑娘，b市人吧？”
雲霜放下碗回話：“是的，過來上學.”
“a大的？”
“對.”
“那怎麼不上b大.”
老人一邊把飯糰捏出球型，一邊繼續道，“本地人可都是不大願意出去的，而且b大也不比a大差.”
雲霜笑了笑，不知怎麼解釋，胡謅了一個理由：“a大的新聞比b大好一點，就來了.”
“噢，小姑娘還是學新聞的.”
老人把捏好的飯糰遞給她，“以後當記者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
雲霜雙手接過，道了聲謝。
老人慈祥地看著雲霜慢悠悠地咬了一口，關切的問：“怎麼樣，好吃嗎？”
“好吃.”
雲霜真誠地回他。
用料足，味道也很好，當然滿意了。
老人有點開心地笑了：“你要是早上過來，這兒還有面茶.”
“真的嗎？”
雲霜明顯有點激動，她確實沒想到，在a市吃了那麼多家號稱b市風味的大酒店，卻在這樣一家小店找到了最正宗的。
“當然.”
“那您開多久啊，會搬走嗎？”
“不會，我從到a市後就一直在這啟梧嘉苑住著，閒的沒事做才開了一家小門面，離家近，又能結實好多老鄉.”
雲霜有點高興：“我也快搬過來了，到時也能天天來這兒吃飯了.”
老人笑眯眯的：“天天吃，不怕膩啊？”
“怎麼會呢，這可是老家的味道.”
“那我就等著你了.”
“好.”
在與老人交談間，雲霜吃完了飯糰，也得知了老人家裡的一些事情。
老人姓梁，兒子在a市小有成就後就被接了過來，但老伴兒一直想念家裡的味道，他就開了家店專門做b市的傳統小吃，一來滿足了老伴兒的口味，二來也找到了不少老家的知己。
吃完後，時間不過六點多一點，雲霜道別後撩開簾走出去，卻一眼就看見了正欲進門的夏辰棲。
夏辰棲看見她明顯有些錯愕，雲霜顯然也是，而後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怎麼也在這裡？”
話剛出口雲霜就後悔了，這可是他家小區啊。
且不說他回自家小區有什麼毛病，自己大晚上突然出現在這兒才奇怪吧。
雲霜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梁爺爺笑呵呵地走了出來：“夏醫生來啦，你們認識啊？”
夏辰棲看了一眼雲霜，不緊不慢地回覆他：“梁爺爺，都說了好幾遍了，叫我小夏就好.”
“好，好，外面冷，快進來吧.”
“嗯.”
夏辰棲進屋前看了眼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雲霜，開口說：“暫時還不想走的話，先進來吧，裡面暖和.”
正準備走的雲霜：“……”夏辰棲先進屋，雲霜跟在後面又進去了，看著他落座，恰好是自己剛剛坐的地方。
雲霜不動聲色地在旁邊坐下，有點無聊地晃了晃腿。
“還是老樣子嗎？”
“嗯，麻煩了梁爺爺.”
夏辰棲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過了片刻才開口說話：“晚飯吃過了？”
“吃過了，梁爺爺的雞肉飯糰很好吃.”
夏辰棲微微皺眉：“就吃了個飯糰？吃飽了嗎？”
雲霜連忙道：“吃飽了吃飽了，料很多的.”
他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些，很快又皺起來：“天這麼冷，也不多穿一點就跑出來了，你家離這兒又不近.”
雲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和棉褲，有些無言。
“一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我給你拿個圍巾，晚上更冷.”
“不用了不用了！”
雲霜連連擺手，“我真的不冷，不麻煩了.”
夏辰棲愣了愣，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度關心了，便也沒說什麼。
梁爺爺剛剛擀好面，加進沸騰的開水中，雲霜在一片白霧繚繞中主動開口打破尷尬：“你怎麼和梁爺爺認識的呀？”
“之前醫院在小區做了個老人健康普查，梁爺爺有阿爾茨海默症和其他一些併發症，一來二去的，就比較熟悉了.”
“啊？”
雲霜有點沒想到，“阿爾茨海默症？”
“對，就是老年痴呆.”
雲霜愣愣地眨了眨眼睛，看向正在撈麵的老人，有點不敢置信：“我剛剛跟他聊了好一會兒，感覺他真的是很有精神的老人了.”
“有精神不代表沒有得病，他看起來好，其實還挺嚴重的.”
“……”“他有沒有跟你講到他老伴兒的事？”
“當然，他還是為了她才開的店呢.”
雲霜說到這兒眼神亮了些，“說起來，他們真的好恩愛啊.”
夏辰棲嘆了口氣，趁著梁爺爺從裡面繞出來的功夫說了一句話。
“其實，梁奶奶早就去世了.”
【作者有話說】來晚了家人們……最近在準備科二科三的考試，尊的有點小累啦，感謝大家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