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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振清和方素雲都重重嘆息了一口。
方素雲道：“知道他們兩口子不是東西，居然能做出這麼恩將仇報的事，當初要不是看在親情的份上，他們沒工作我也不會管他們。”
“至少現在已經看清楚了他們的真面目。”許振清說。
“還有我媽，她因為生我的時候遭了罪，這都多少年了，就一直過不去了？無論我怎麼孝敬她，她就是一直抓著那次不放，這輩子估計都不能讓她放下。”
許振清勸她：“別難過了，你回報她的已經不少了，她給你的氣也夠多了，生養之恩確實大，但也不是一味地對她付出不抵抗。她現在都欺負到咱們閨女頭上了，你說你還能向著她嗎？”
“我，我不會向著她。我閨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才不會像她那麼狠心。她欺負我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欺負我閨女。”
“這就對了。接著，許振清悠悠道：“說真的，就你媽對你那態度，我都懷疑，她真的是你親媽嗎？”
“啊？”他的話說的方素雲一愣，她還從未懷疑過自已的身世呢。
許振清其實也是隨便說說，生怕方素雲心裡不舒服，便道：“就隨口一說，你別在意，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一個親媽如此對待自已的女兒。咱們要去下鄉了，以後估計也見不到她了，別想那麼多。”
方素雲點點頭。
他們最擔心的還是許暖暖：“暖暖，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他們又是豺狼虎豹，你一個人在這裡可怎麼好？”
“那我就跟你們一起下鄉去，我主動報名去那裡當知青，我們一家人還可以在一起。”
許暖暖覺得這樣她去下鄉，對於父母來說，反而名正言順，也能讓父母放心。
之前沒有在父母面前揭穿那幾個人的真面目，也是怕父母擔心自已，現在既然已經說開了，她就順勢丟擲了下鄉這個話題。
“你要去當知青？”
“暖暖，當知青要下地幹活兒，很辛苦。”方素雲忍不住就心疼起女兒：“那邊吃的住的肯定也不好，你怎麼能受得了。”
“媽，我不怕，只要能跟你和爸在一起，什麼苦我都吃得了。再說了，吃些苦能磨礪我，幫助我快些成長。你們也常說，人人平等，任何工作也都是平等的，不論是什麼樣的工作，都要有人來做才行。你們也說很佩服農民同志，他們透過自已的辛勤勞動，種糧食養活了全國的人民，種地也是一種很高尚的職業。”
許振清和方素雲都被女兒的這一番說辭給拿捏住了。
“好，媽同意你去下鄉，也比你自已一個人在這裡孤苦伶仃要強。”
許振清也同意了：“鄉下雖苦，至少爸媽能經常看到你，苦中作樂，苦中也有甜啊。”
“是啊，苦中也有甜，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兒其實都一樣。”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趙樹林好不容易從屎坑裡出來後，又去水坑裡遨遊了一通，拖著一具臭烘烘的身子，怒氣衝衝的回到家，一見到方素環，就立即給了對方一拳。
“臭娘們兒，死女人，吃裡扒外，陷害老子，老子揍死你。”
說完，就揪住方素環的頭髮，把方素環撂倒在了地上，一拳一拳猛地往方素環身上砸。
方素環原本就暈暈乎乎，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這麼被砸的更加迷瞪了。
慘叫之餘，她向趙樹林詢問：“樹，樹林，你幹嘛要打我，我怎麼你了？”
“你怎麼我了，你心裡不知道，明知故問，看來我是打得輕了。”
砰砰砰！
帶著努力要給他家再添一個豬頭的氣勢，一拳一拳往方素環的臉上和腦袋上砸。
方素環拼命護著自已的臉和腦袋，向趙樹林求饒：“樹林，求你別打了，別打了，我到底犯了什麼錯，你告訴我行不行。”
這麼一來，趙樹林打的又狠了：“死娘們兒，還不肯承認，你問我，我打你！”
劉翠英和趙佳悅聽到聲音，趕忙從屋裡出來，看到外面的情景，頓時都驚傻了。
趙佳悅叫道：“爸，媽，你們為什麼要打架？”
方素環向那兩人求救：“媽，佳悅，快叫他別打了，我快要被他給的打死了。”
趙佳悅試著去拉架，可趙樹林打的太兇，她根本近不了他們的身，還是劉翠英吼了一嗓子：“趙樹林，你再打素環，我就拿刀劈了你。”
趙樹林還是不理，直到劉翠英真的拿來了菜刀，趙樹林因為害怕她來真的，才放開了方素環。
方素環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趙樹林打不到她的頭，就打她其他地方，她渾身上下都快要被打散架了。
她指著趙樹林的鼻子大罵：“趙樹林，你個殺千刀的，你憑什麼打我？”
趙樹林依舊惱怒的瞪著她，一副他才是受害人的模樣。
“為什麼打你？方素環，難道你心裡真的沒有一點逼數嗎？揹著我偷人，盼著我早點死呢。狠心的婆娘，老子跟你過了那麼多年，你居然想讓我死！”
方素環聽到“偷人”兩個字，背後頓時冒出了冷汗。
她跟老鄭的事，什麼時候被趙樹林給知道了？
可她不能承認啊，“樹林，你從哪裡聽說的，那是別人在胡說八道，我沒有揹著你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劉翠英出來幫腔：“趙樹林，你少冤枉我閨女，我閨女嫁給你這個窩囊廢，我一直都覺得她委屈。她肯跟你過日子就不錯了，你居然還冤枉她。”
“我沒冤枉她，昨天晚上，她摸黑把我推到了糞坑裡，還說要跟她的老婆情人約會，她，她們去幹苟且的事了。”
“沒，我沒有把你推到糞坑裡。”方素環為自已辯解，怪不得她剛剛聞到趙樹林身上一股子大糞味兒，原來是掉糞坑了。“樹林，我昨天一直在家裡，我哪兒也沒去。”
“是啊，我媽一直在家裡，根本沒去別的地方。”趙佳悅說。
劉翠英也為方素環作證：“素環昨晚根本沒有出去。”
“我知道你們都向著她，自然會為她說話。昨天晚上那個女人的聲音跟方素環一模一樣，我不會聽錯的。”
“你光聽到了聲音，你親眼看到是媽推的你嗎？”
“那倒沒有。”
“肯定是和素環聲音相似的人，你誤會素環了。”劉翠英疾言厲色看著趙樹林。
趙樹林也開始糊塗了，他一邊思索一邊觀察著那邊三人的表情，她們好像沒有說謊。
“趙樹林，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仇人，你的仇人故意冒充我的聲音，她把你推下了糞池，又故意讓你誤會我，回來打我？”
“我，我在外面沒有仇人啊。要，要說有一個，就是咱們共有的仇人，許暖暖。可是許暖暖跟你的聲音根本不一樣，差得遠呢。”
“那，那會是誰？”
一家四口四頭霧水。
方素環突然道：“趙樹林，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你故意瞎編的來騙我們，好打死我給那個賤人騰位置。”
趙樹林立馬大喊冤枉：“沒，沒有人，我怎麼可能在外面找人？我只有素環你一個，打死我我也不敢在外面找人。”
他此時才知道，原來被人冤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接著，就成了趙樹林在外面有人，被家裡其他三人討伐了。
一個早上，他們也沒弄清楚昨晚推趙樹林下糞池的人究竟是誰。
方素環和劉翠英一起回到屋裡，抹著淚對劉翠英說：“娘，你看到了吧，死趙樹林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我想跟他離婚。媽，你別怕我跟他離了找不到好的，我實話跟你說吧，我的相好可比他有本事多了，等老鄭甩掉了他那個醜婆娘，我們就能結婚了。”
劉翠英向來是個勢利的，聽說方素環找了個更有本事的，立馬就表示贊同了。
“素環，雖然媽覺得家和萬事興，可趙樹林做的太過分了，問都不問就把你打了一頓，你不說跟她離婚，媽都想提，媽就怕你再跟著他，過不上好日子別說，還要受他的氣，挨他的打。”
“媽，老鄭可比趙樹林強多了，等我們結了婚，他一定會孝敬你。”
“好。”劉翠英眼裡閃爍出算計的光芒。
就算方素環指望不上，她還留有後手呢。
趙佳悅從趙樹林那裡得到了昨晚行動失敗的訊息，悄悄告訴方素環，方素環更加看不起趙樹林了，心裡更堅決要跟這個沒本事的家暴男撇清關係。
她已經跟老鄭約好今天晚上老地方風流快活，老鄭會給他媳婦兒下毒，希望下的重一些，一次效能把那婆娘毒死。
若是毒不死，她就再催催老鄭，儘早除掉那個礙事的婆娘。
另一邊
許暖暖很早就起床了，因為她今天要去供銷社買肉。
計劃經濟時代，豬肉作為最受老百姓歡迎的食物之一，向來供不應求，想要買到豬肉，不僅需要錢和肉票，還要一早就來供銷社排隊，如果來的晚了，就有可能買不到了。
許暖暖來到供銷社的時候，已經有三四個大姐大媽在那裡排隊了，不過很快就輪到了她。
她拿出自已手裡所有的肉票，一共十八斤，對售貨員說：“大姐，我一共要十八斤豬肉，我自已要四斤，另外的是給別人捎的，一個要三斤，一個要兩斤半，一個要六斤，還有一個三斤半的。”
由於物資緊張，她如果說這些都是自已買的，就怕售貨員會盤問她點什麼。
售貨員聽後，按照她報出來的斤數，又根據她要的部位，給她切好了肉，幾塊豬肉分別用紙包好，遞給她。
她看著只有十幾斤的肉，以後到了下鄉，知青和當地農民一樣，不會得到肉票補貼，看來這些肉要放到空間裡省著些吃了。
許暖暖正打算去買別的東西，一轉身就見一個稍顯肥胖的婦女出現在了豬肉櫃檯旁，這女人許暖暖認識，正是老鄭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