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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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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分鐘後,我的身體已懸浮於空中,小腹部位呈現出一團深藍色霧氣,猶如火焰中心,色純而耀眼。

袁天籌繼續發力。

我的身體在空中像個陀螺一樣快速轉動了起來。

舅舅舅媽和鄰居們都緊張的捂住了胸口。

說實在的,往常鎮上也經常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多都請一般的陰陽先生來處理。但今天袁天籌露出的這一手,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不得他是風水大國師的後代,實力真不是蓋的。

見袁天籌閉上眼睛繼續運功,司馬北和李慕白也緊張不已。

當然,這兩個人肯定希望袁天籌也功虧一簣,不然,這實力差距就無法掩飾,以後在風水界混起來臉上無光啊!

只是,看袁天籌的表情,似乎是胸有成竹。

就在眾人滿懷期待的時候。旋轉中的我已經醒了,輕輕問道:

“舅舅、舅媽,我頭好暈,這是哪裡啊?”

我的這句話一出來,現場頓時熱鬧了起來。

毫無疑問,袁天籌用自已的實力救醒了我,這一局,他贏了。

舅舅激動不已:

“袁道長,孩子醒了,孩子醒了……趕快放他下來啊?”

舅媽也急切的問道:

“道長,他既然醒了,高燒是不是也已經退了?”

袁天籌輕輕撤手,微微一笑,捋了捋鬍子:

“那是自然,孩子現在已經痊癒,身體所有症狀都已經消失,你們可以放心了。”

小西施急忙抱住我,用手背搭在我額頭試了試:

“呃……真的是已經退燒了,高陽好了。”

“哎呀,這可真的是多虧了袁道長,您辛苦了,請坐請坐!”

舅舅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他熱情的招呼著袁天籌,心裡也已經對拜師的事有了判斷。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站在了袁天籌的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對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老爺子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當然,他身上散發出的那份威嚴,同樣讓我感到害怕。

李慕白和司馬北對視了一眼後,垂頭喪氣的站在了一旁,技不如人,心裡失落難免。

袁天籌呵呵笑道:

“看來這孩子與我有緣,李大師、司馬堂主,謝謝你們兩位承讓,老道我就當仁不讓了啊!”

李慕白見袁天籌給自已和司馬北臺階下,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便拱手施禮:

“袁道長,這孩子的確與你有機緣,那我就不橫插一槓了,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司馬北焉能不知好歹。

剛才袁天籌露的這一手,他根本就沒看出玄機,自知彼此的實力懸殊,也急忙應付道:

“袁老威武,既然你這麼鐘意這個小徒弟,我又怎麼好意思跟你搶,那我又就先撤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袁天籌微微欠身施禮。

眾人目送司馬北與李慕白二人離開。

舅舅樂呵呵的對大家說道:

“非常高興袁道長將高陽救了過來,那我今天心情好,就做東請大夥吃席,隨便擺幾桌慶賀一下,順便也把高陽的拜師禮給行了!”

院子裡商鋪的老闆們和鄰居們都沒有反對,顯然他們對免費的酒席很有興趣。

飲食慾,是無論哪種動物都不可或缺的。

舅媽將我往前推了推,示意我喊師父。

我站在袁天籌跟前,小臉已經紅了一圈,說真的,自已馬上要擁有一個神人般的師父,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雖然我還小,但替爺爺和家人報仇是我永遠不會淡忘的事情。

“來,小傢伙,既然老天要成全你我師徒這個緣分,我就收你為我的關門弟子,你啊,就是我袁天籌最後一個徒弟,你可願意?”

袁天籌眼裡滿是疼愛和鼓勵,那雪白的鬍子隨風飄動,顯得分外慈祥嚴肅。

舅舅睜大眼睛示意:

“快,高陽,跪下給師父磕頭,師父已經答應收你為徒了,還愣著幹嘛?”

這一刻,我彷彿突然感覺自已長大了。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已肩上有責任,或許我的責任比同齡小孩來的早了一些,但這不是我放任不管的理由。

於是,我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朝袁天籌連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袁天籌從袖子裡取出一個黑色項圈,戴在了我脖子上: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高陽,從現在開始,你不在只是一個頑皮的小孩子,而是我袁天籌傳授衣缽的希望。今天是你待在十里鎮的最後一天,你也和家人好好相處這最後的時光,到了麟遊城以後,你不許再回家。至少在十九歲以前,你不能離開麟遊城半步。”

“謝謝師父!”

雖然我不知道這黑色項圈是什麼東西,但能感覺到它一定是師父給我的一個護身符。因為在這個項圈戴到我脖子上的那一刻,我的肩周就像被火灼熱一般,瞬間又無比的舒暢。

啊!

明天就離開家跟師父去學藝。

十幾年不回家,著實讓舅舅舅媽和小西施都心裡一沉。

一年兩年倒還可以接受,這十幾年不讓回家,未免太苛刻了吧!

舅媽遲疑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

“道長,這高陽跟你學藝,為什麼就不能回家了呢?我們想他了怎麼辦?”

袁天籌臉上露出一絲慍意 :

“休要多問,天機不可洩露。高陽跟我以後,一切就得聽從我的安排,否則,大禍臨頭會殃及無辜,你們最好都給我聽清楚了。”

舅媽支支吾吾了半天,再也沒有盤問。

舅舅明事理,他看得出來我師父絕非平凡之輩,便攔住了舅媽,笑呵呵的道:

“袁道長,聽你的、我們都聽你的。這孩子啊,以後就拜託給你教導了,嚴師出高徒,這個道理我怎麼會不知道。”

袁天籌這才臉色緩和了一點:

“好,這就對了,高陽被我帶走後,你們安心等待,到他十九歲那年,老道我會還給你們一個本領蓋世的少年。”

舅舅和舅媽喜形於色,有了袁天籌這等承諾,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院子裡鄰居們已經開始擺酒席。

舅舅飯店就在臨街院落的前門,四個廚師也已經開始熱火朝天的準備,估摸大傢伙能做十桌。

”來,徒兒,坐為師身邊!”

師父笑吟吟地看著我,白鬚飄飄,宛若仙人,我瞬間倍感親切,走到他跟前,問道:

“師父,麟遊城很遠嗎?得走多久才能到?”

“等出了十里鎮,我們就可以乘坐班車前往麟遊,也就是兩天的路程。”

“啊,兩天時間,那麼遠!”

年少的我不禁感嘆,因為從來沒出過門,兩天時間的路程概念對我還是很模糊的。

上世紀七十年代,縣際班車也就那麼幾輛,每條路線每天最多發兩趟車。像十里鎮這樣的小地方,根本就沒有班車經過。不過,偶爾也有私人的小轎車來往。

當然,無論多麼貧瘠的時代,總是有一些有錢人,這是人類社會的規律,也是自然界的規律之一。人類的生存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汰,從無例外。

等十桌親朋鄰居落座,酒菜也陸續上桌時。

突然,院外傳來了女人尖利的哭聲,似乎不止一個女人。

“蒼天吶,你可開開眼,救救我們這些孤苦伶仃的女人吧,求求你救救我吧……蒼天啊………”

突如其來的哭聲,讓小院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舅舅走到院外一看,傻眼了。

只見十五個女人,並排跪在地上,每個人手裡還拿著一隻乞討專用的搪瓷盆。

“哎,大嫂,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跑到我大門上跪了?”

一個身穿打滿補丁短衣,披頭散髮的女人率先抬起頭,回答:

“老闆,你行行好,我們的男人都是在曼河放排為生的,可前兩天山上下大雨,曼河水暴漲,他們不知道……在放排的時候全部被水沖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現在怎麼生活啊………嗚嗚嗚嗚嗚嗚……”

旁邊的一個女人也滿臉汙漬,苦著臉說道:

“是啊,陳老闆家大業大,我們現在家裡都揭不開鍋,希望你接濟我們一下……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記在心裡,來日好好報答你,好嗎?”

其他十三個女人二話不說,砰砰砰就在石板上對舅舅磕起了頭。

舅舅一下臉憋得通紅。

要知道舅舅雖然家境殷實,這些年做生意賺得缽滿盆滿,但他會經常註定幫助一些困難戶。

而現在一下子十五個家庭主動上門要求他接濟,倒是讓他非常尷尬。

俗話說,有能力的人就要擔當起社會責任。

舅舅稍微遲疑了一下,便爽快答應道:

“你們先起來……大嫂,你們先起來,既然你們家裡都出了事,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都是鎮上鄰居,誰還沒有個困難時候呢!”

舅舅話音未落,那穿著補丁短衣的女人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我,嘴裡唸叨著:

“啊,這就是你的外甥吧,長得真心疼,讓我抱抱……”

然而,就在這邋遢女人準備抱我時。

師父突然臉色大變,將我往懷裡一拉,喝道:

“放肆,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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