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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怎麼覺著今夜這風冷的很，直往骨頭縫裡鑽啊。”
“被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
賀府裡兩個小人邊走邊小聲嘀咕。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府上死了人啊？”
“不能吧？你可別嚇我啊。”
“人才剛剛死，這都還沒到頭七呢。”
“哎，你看見三少爺的死相了嗎？”
“這我哪能看見啊，不是說……”
兩人話還沒說完，一陣風吹過來，提著的燈籠就滅了。
“這……”
正當其中一個要拿出火摺子重新點燃的時候，一隻慘白染著蔻丹的手摸上了他的肩膀。
他渾身都抖了一下，“你、你手放我肩膀上幹什麼啊？”
“我還想說，你手放我肩膀幹嘛呢，你……”
兩人對視一眼，又齊齊將視線放在兩個人提著燈籠的雙手上。
瞳孔瞬間放大，想要大喊，那隻冰涼的手卻摸上了兩人的嘴巴。
其中一人兩眼一翻倒了下去，剩下一個僵著身子，連呼吸都忘了。
趴在他身後身著紅衣的女鬼湊到他的耳朵旁，輕輕吐了一口涼氣，“你很好奇他是怎麼死的？”
回答她的，是一陣滴滴答答的水聲。
“嘖。”那女鬼嫌棄地看了一眼他的下體，鬆開手，朝著前面飄去了。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身著白色長袍，披頭散髮的其餘幾隻女鬼。
剩下那小廝看見這情形，也是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第一個出事兒的是賀家正院，賀家家主在睡夢中被渴醒，伸腳踢了踢睡在外側的妻子。
“去倒杯水來。”
妻子像是習慣了被吵醒，開口喊了一句丫鬟的名字，見沒人應，又喊了一句。
睡在裡面的男人顯然不耐煩了，他又踢了一下，“吵什麼？沒人應你不會去嗎？”
賀夫人皺著眉睜眼，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雙沒有眼仁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啊——！”
她尖叫著往後退，壓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男人罵罵咧咧起身，“你作死啊……！！！”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自已的床前，兩個飄著的女鬼和一個已經爬上床的女鬼。
爬上床的那個甚至快要壓到賀夫人身上了。
他慌不擇路的轉身，一轉身，又是另外一張流著血淚的臉。
“啊——！”
他兩眼一翻，眼看就要暈過去了，紅衣女鬼揮了揮手，上好木料的燭臺應聲斷成幾節，其中一節快速飄過來，猛地扎進賀振生的大腿上。
他吃痛尖叫，疼痛讓他又清醒了過來。
“別、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賀夫人搖著頭，慌亂的將被子往自已頭上套，企圖用被子將自已裹緊。
不曾想，剛裹上沒多久，被子就鼓了起來，一張泛著綠光的帶著血淚的臉出現在了她的正前方。
女鬼伸手抱住她，湊過去，兩個人臉頰貼著臉頰。
“夫人~您躲什麼呀？您不是最厲害的嗎？”
“啊！！！”賀夫人尖叫著，也要暈過去，女鬼的指甲開始變長，刺進了她的脖子裡。
外面的賀振生也瞪著眼睛，被女鬼淹沒了。
一整個晚上，賀府的尖叫聲都是此起彼伏的。
怨氣瀰漫了整個賀府。
京城裡大小道觀裡的道士都往賀府的方向看去。
“師父，這、這咱們不管嗎？”
“那麼強大的怨氣，咱們去了，不是找死嗎？”
“可……”
“好了，這件事情，不是怎麼能管的。”
有不想管的，自然也有飛快往這邊奔的。
可惜京城宵禁了，他們剛出現在大街上，就被兵馬司巡邏的兵將給扣了。
“官爺，你們聽我說，我們真得去救人，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救什麼人？有人行兇就報官。”
“不是人，是鬼，北城休寧街賀家正惡鬼橫行，再不去，賀家人都要死光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世間哪來的鬼？”
“就是，別以為穿了一身道袍就能坑蒙拐騙的，趕緊跟我們回去，過兩日再放你們出來。”
……
人就這麼被帶走了，直到第二天一早，京兆府接到賀家的報案，這才知道，賀家真的出了人命。
賀家二十來個主子，死了八個成年男子，一個老夫人，一個賀夫人，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老弱婦孺。
還死了幾個強壯的護院。
所有人的死狀都各有不同，京兆尹甚至看見了一具乾屍。
那具乾屍嘴巴大張著，面板皺巴巴的搭在骨頭上，像是被人吸乾了血肉一般。
賀府外早就圍滿了人，一句句議論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裡。
“這像是被什麼尋仇了啊。”
“可不是，怕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這賀家不是年年冬日都會在城外施粥嗎？看著像是積善之家啊。”
“屁的積善之家，老子早就看著賀家不對勁兒了，你們還記得宜春樓的那個如意嗎？”
“沒聽說過。”
“這麼大的事情，你沒聽說過？”
“當初那如意和賀府的三少爺相愛，後來三少爺死活要將人納進府裡，府裡太太們不同意，這三少爺還鬧絕食呢？”
“然後呢？”
“當然是太太們拗不過小的，就同意了將如意納進府裡，可沒多久，就傳出，說如意和府裡的一個小廝私奔了。”
“私奔？”
“是不是私奔誰知道呢？一直都是賀府在說，誰也沒看見那如意私奔了啊。”
“何止啊，你們沒發現嗎？賀府的夫人，每年都會買很多丫鬟進府。”
“大戶人家買丫鬟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可只見進，不見出就不正常了。”
“再是家大業大，也養不起這麼多丫鬟吧？”
“你是說……”
……
聽著這些議論，京兆尹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眼神裡閃過一絲心虛和恐慌，又看著抬出來的一具具屍首，臉色都跟著白了起來。
安欽就是這時候帶著林霖過來的。
也是算出這賀府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是她的機緣，她來看看。
畢竟還要給父親報仇，外族使用幻陣的那位有點實力，她得讓自已強大起來。
“什麼人？”剛走近一點，幾人就被攔住了，“京兆府辦案，閒人勉進。”
和她們一起趕到的，還有幾個身著道袍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