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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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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然和曉玲下車後從車底的行李儲存處拉出自已的箱子,拖著行李箱融到人堆。

“好了好了,同學們排好隊。橫著徘三排男生兩排,女生一排,女生在前面。”那個沉悶發出嗡嗡聲的小蜜蜂音箱又響了起來。眾人把行李箱拿在手上在太陽底下四處亂竄著,期間嘈雜著行李箱碰撞的聲音和道歉聲。一分鐘後佇列排好了。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來說兩句。”嘈雜的聲音慢慢變成蚊子嗡嗡聲再歸於安靜。

“該說的剛才在車上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這裡就是各位同學住宿的地方,因為考慮到同學們的安全,學校跟工廠商量之後選擇單獨在工業區外面,租了一些房間給大家住宿。讓同學們能住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有任何問題及時告訴老師,老師就住在這棟宿舍樓的一層,樓梯口這邊。有任何問題第一時間來敲老師的門,老師24小時都在,或者打老師的電話都可以。關於宿舍的分配問題,大家可以跟比較要好的同學商量之後住在同一個宿舍,也可以隨機安排看各自所需去選擇自已住宿的宿舍,好了接下來我們上去吧”

郭老師帶領著我們走進了一個巷子,狹小的過道即使烈日炎炎,能鑽進來的陽光卻只有一條縫,抬頭都看不出來這些樓層有幾層高,只能看到兩棟樓之間的一線天,但至少不用那麼熱了。

我們跟著郭老師走進巷子十幾米之後,向左拐進了一棟樓的門口。在進入門口後,發現一樓樓梯口處有一扇小門,郭老師告訴我們這裡便是她的住所,並叮囑我們一定要記好位置,有事情的時候就到這裡找她。接著我們開始上樓,這棟樓的樓梯顯得異常狹窄,僅能容納一人加上一個行李箱透過。樓梯地面鋪著水泥,光線昏暗得如同置身於漆黑的夜晚一般。每層樓以及半層樓的天花板上都安裝有聲控燈,好在我們人數眾多,聲音響亮,使得聲控燈始終保持常亮狀態。這些燈採用的是白熾燈電燈泡,發出的光芒非常微弱,估計是使用了很多年的老物件,但至少能夠讓我們看清楚階梯,避免摔倒。

當郭老師走到三樓時,她停下腳步,示意女生們留在原地,而男生則跟隨李老師前往四樓。李老師是一名男性體育老師,今年 30 歲左右。儘管身為體育老師,但他性格內向,不善於與人交往,因此大多數時候都是郭老師在負責講話,導致我們幾乎忘記了他也和我們一同前來。李老師將一個女生的行李箱放下後,便帶領著男生們繼續朝上方走去。

走廊也很狹小,雖然水泥防護欄建得挺高,基本到達了我們的胸口處,但是對面那棟樓凸出來的窗戶鐵防護欄伸手就能觸碰,每個視窗晾有衣服,有拖把和雜物放在防護欄上面,有個別還種了盆栽,看起來雜亂無章。走廊看著挺長,約摸有十個房間。房間的門都是老舊的鐵門,刷著綠漆且每個門都有不同程度的生鏽和凸起來的點點,摸上去很扎手。門口的左上方都安裝了一個鐵架子安放了空調外機,空調外機右側的排水管被一個個嵌在牆上的白色夾子按壓進去直到接近門口的排水口斷開。每個門中間都用白色油漆寫了房間號,301,302……依次排列。

郭老師拿著剛剛從樓下一個男人手上拿到的鑰匙帶著我們前進,到304的時候停了下來。“我們一共十個女生,給大家安排了兩個宿舍,我們住在304和305。”接著她捋了一下頭髮,用她小而粗的手把用透明膠包著白紙寫著304的鑰匙插進鑰匙孔向右轉動鑰匙,門發出沉悶的響聲開啟了。

郭老師把燈開啟,裡面是一個長方形的房間,地面是普通的米色地板磚。一共擺放了五張上下鋪的床,一邊三張,一邊兩張,三張床那邊第三張床旁邊就有一個門。兩張那邊有凸出來的空間,中間是過道。床架也是鐵的,已經大面積生鏽了。床中間放著一大塊綠色的木板,木板看著倒是很新,像剛換上去不久的,但是上面積滿了灰塵。裡面還備有兩個灰色的鐵櫃子,一個櫃子有四個格子一共兩層,每個格子都插著鑰匙,上面那層的兩個格子的門嵌有兩個不大的鏡子。

“好了你們先整理著我先帶其他同學去隔壁宿舍,記得留意群訊息,我會在裡面通知大家吃晚飯。”

“好的謝謝老師。”五人說道。

郭老師微笑著點頭便朝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剛想帶上門,發現鑰匙還掛在門上便將它從鑰匙孔裡拔下來放到靠門的上鋪上說:“鑰匙我放這裡了,你們保管好出門別忘帶了。”

“好!”

“地方真夠髒的,我們先打掃吧。”小林大聲說道。接著五人便開始分工打掃衛生,曉玲拿著垃圾鏟和掃把掃地,驕陽拿著拖把在長形洗手池洗拖把,另外三名女生一個擦櫃子一個正在爬上上鋪擦拭床板。還有一個則在皎然後面的衛生間清潔,衛生間隔壁還有一個只能容得下一個人的小浴室,目前還沒有人在打掃。

曉玲先把掃把和垃圾鏟放在門口旁邊,然後開啟門,小心翼翼地將所有的行李箱推到門外的走廊上。接著用那纖細的雙手將自已的頭髮輕輕地捋在一起,反覆梳理了幾遍之後,熟練地把手繩繞著頭髮紮了三圈,瞬間將原本散落的頭髮變成了一個的丸子頭。緊接著,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像是要把所有的煩惱都吐出來一樣。隨後,她雙手抓住胯部兩側的牛仔褲邊緣,向上提了提,讓她看起來更加精神煥發。

“開幹!”只聽她一聲大喊,聲音響徹整個宿舍。同時,她迅速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掃把,開始奮力地揮舞起來。不一會兒,宿舍裡便揚起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這些灰塵在燈光的照耀下四處飄散。曉玲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她心血來潮地拿起了掃把,高高地舉過頭頂蓋住燈光。燈光透過稀疏的掃把毛向下照射,形成了一道道明亮的光束。令人驚奇的是,那些被光束籠罩的灰塵仍然在裡面不停地打轉,但光束之外的黑暗處卻是什麼都沒有,彷彿除了光束裡面的灰塵,其他灰塵都被劉謙變走了似的。

“姐妹們!快看啊!丁達爾效應!”曉玲喊道。

“真的好漂亮哦!”在上鋪擦床板的女孩俯視著。

然而,正在一旁擦拭櫃子的女生卻不以為意地說:“美什麼呀,快點拿開,趕緊打掃吧。”

聽到這話,曉玲感到有些尷尬,她默默地將掃帚拿下來,繼續低頭掃地。

與此同時,皎然則將已經洗淨的拖把用雙手從洗手池裡搬出來放到地上。然後她用雙腳踩著拖把,讓拖把滲出的水緩緩地流向洗手池下方的下水道。就在這時,曉玲剛好掃完地,皎然順勢拿起拖把走進房間準備開始拖地。

……

經過五人的齊心協力之下,衛生終於打掃好了。接著大家開啟各自的行李箱開始整理,有兩個女生帶全了所有生活用品,席子,被單,桶,牙膏……只要能用上的都帶了。曉玲和皎然還有另外一個女生除了一個行李箱其餘什麼都沒有,只能先拿出行李箱裡的一些小物品放到櫃子裡。

“美女你叫什麼名字阿?”曉玲跟她隔壁床的女生問道。

“老香。”那女生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曉玲說道。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曉玲再次疑惑地問道。

宿舍內的幾人都被逗笑了,一邊忙著自已的事一邊聽著對話。

“不,不是,是香味的香。”老香笑著回應道。

“好吧,誤會了。我叫曉玲,她叫皎然,我們是一個班的。”曉玲在櫃子旁蹲著整理東西,因為手沒有空所以轉頭用下巴指了一下皎然。

“好的,希望以後大家可以和平相處。”

……

“你們呢?叫什麼名字?”曉玲又轉頭跟對面兩張床的兩個女生問道。

“大三。”

“阿美。”

兩人回答道。

“所以真的是大三了嗎?”

“不,大一。大三是從我出生時就這樣叫了。”

曉玲詢問了一遍,發現整個宿舍都是大一的。

大三是五人裡最矮的女生,有點微胖,穿著樸素,她的頭髮不長,只留到肩膀往下一點點,方形的臉上安放著兩顆圓眼睛,鼻樑塌塌的,嘴巴左下邊還有一顆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痣,看上去不是標準好看的女生,但是看著面善外表看上去是個好相處的人。她是剛才默默處理最髒的廁所的女生。

阿美是一個健康型的美女,健康膚色,自然捲的長髮,笑起來蘋果肌圓圓的,而在她本來就比常人黑的臉上右邊的蘋果肌上也有著一顆比原本面板更黑的黑痣。阿美就是剛才讓曉玲趕緊打掃衛生的女孩。

跟阿美相比皎然則是一個典型的優雅美女,頭髮黑直長留到腰間。柳葉眉櫻桃嘴面部小巧沒有什麼肉。細胳膊細腿,白皙的肌膚加上纖瘦的體形看起來十分清瘦。加上她168的身高是五人裡最高的,說話輕聲細語,走在路上就是一個回頭率很高的女神。

老香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蓬鬆長髮,肉嘟嘟的臉蛋,大而水靈的眼睛,看上去像一個小孩一樣讓人好不憐愛。不看身份證都不敢相信她是一個十九二十歲的少女。她就是剛才擦床板的女孩。

曉玲是一個很愛笑大大咧咧的女生,頭髮不長不短但看上去很亂,一看就是平時不在意外表的人,大大咧咧活像個假小子。

“這個宿舍的人名字都很有意思。看起來像小孩的叫老香;明明剛大一準備大二的人叫大三;阿美跟皎然倒是挺契合名字的,兩個都是美女,雖然是不同型別的美。”曉玲邊說邊關上櫃子門,坐回自已光滑的床板上。

“那你自已呢?”阿美笑著問曉玲。

“我?我也很契合阿,曉玲,我平時愛心,而風鈴風一吹就響,我也是一開心就笑。很契合阿!”

“行,行,好~就你會說~”阿美帶著俏皮無奈地拖著長音回答她。

“行行好?你又不是乞丐,行什麼好?真是的!”

曉玲這一句話,又讓全宿舍爆笑起來。

“哎呀,真是拿你沒辦法。”阿美笑著回應。但很明顯臉上的笑並非發自內心,而有些強顏歡笑的意味。

……

閒聊了一會兒她們就看到群裡老師發的訊息就出去吃飯了。回來的時候老師帶他們去百貨店買了生活用品,以至於她們回來的時候每個人的兩隻手都沒閒著,水桶、席子、洗髮水沐浴露等等生活用品都買好了提回來。幸好大三和阿美不需要買東西可以幫其餘三人分擔一下,不然就憑她們三個各拿各的還真拿不回來。

她們回來的時候月亮已經出來了,雖然在這樣的大城市看不到星星,也不需要月亮幫人們照明,但至少有月亮讓我們知道夜晚來臨。

她們氣喘吁吁地回到宿舍先把東西往地上一放就各種癱在床上。

“不行了,先休息一下再說。”曉玲喘著粗氣說。

休息幾分鐘後,曉玲、皎然、老香各種可以鋪床整理,大三和阿美已經整理好了就先輪流洗漱去了。

阿美洗漱完回來拿著吹風筒吹著頭髮,一隻手拿著吹風筒快速抖動左右搖晃,一隻手捋著微卷的頭髮,頭髮發出淡淡的芳香。

“好香阿!阿美!老香都沒那麼香!”曉玲大喊著彎腰湊到阿美身邊。

此時老香正綁著自已的窗簾。“怎麼又扯到我了?我也是很香的好嗎?”接著她笑著做了一個俏皮的鬼臉。

“這是《七十二家房客》的臺詞,有一個角色叫阿香,裡面其他人經常這樣形容一些東西很香。對了,你以後不要叫老香了,明明那麼年輕,以後我們就叫你阿香吧?好不好。”曉玲說完哈哈大笑。

“隨你便,你開心就好。反正那個電視劇人人都知道。”阿香笑著回應著。

“你真好小香香!”

“愛你!”阿香說完給了曉玲一個飛吻。

“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麼肉麻!”阿美吹著頭髮說。

“不行,就是肉麻哈哈哈。”曉玲回應。

在所有人都整理好東西床鋪洗完澡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皎然突然意識到這麼炎熱的盛夏,來到這裡竟然沒開過空調竟然也不覺得熱。然後她說:“我們來了一天,這裡竟然那麼涼快,這個空調只能當擺設咯!”

“廢話,這裡那麼陰森,兩邊都是‘握手樓’肯定不熱阿。”曉玲回應她。

“什麼陰森阿?!陰涼涼爽好嗎?!”阿香朝曉玲喊道。

“好好好,陰涼,我的錯我的錯。”

“關燈咯?明天早上還要去培訓。”皎然問眾人,因為她的床正好在靠近門口,門口也是宿舍燈開關按鈕的所在地。

眾人都應聲答好,皎然便拿著手機穿上拖鞋,走到門口把燈摁滅了,然後點亮手機靠手機的亮光走回了床上。

睡下之後,她發現這裡比白天安靜了很多,雖然還是吵的,但相比白天已經安靜不少了。她聽到街上有電動車的滴滴聲,偶爾會傳來一些說話聲,最主要是離公路近大部分聲音還是來自各種車經過時發出的聲音。聽到空中傳來轟鳴聲,她才意識到這裡離機場很近,白天她們還看到好幾架飛機從頭頂上飛過。

漸漸地,那些嘈雜的聲音逐漸被她忽視掉,她的思緒飄向了遠方,開始憧憬著明天即將到來的公司培訓。她好奇地琢磨著,那會是怎樣的一種體驗呢?工作內容究竟如何?她不禁擔心起未來兩個月的生活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同時也期待著能否賺到一些零花錢。畢竟,她來到這裡打工僅僅是為了給自已賺些零花錢,而曉玲則純粹是因為在家裡感到無聊,所以陪著自已一起來的。

然而,儘管有些擔憂和不安,但她還是在心中默默地鼓勵自已:“沒關係的,只有短短兩個月而已,只要咬咬牙堅持過去就行了!加油!”伴隨著這份自我安慰,她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睏意漸漸襲來,最終緩緩閉上雙眼,沉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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