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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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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來自四川宜賓的小縣城,以前我們那裡經濟發展不太好,周圍都是大山攏著的。

當時,我讀小學,因為學校離家比較遠,所以我爸就給我買了個腳踏車,讓我上下學方便一些。

某天中午,我和往常一樣吃了飯,騎車往學校慢慢悠悠地趕。

路途中,有一段很長很長的上坡路,我和平常一樣埋著頭站起來蹬腳踏車。

當時,我騎著車嘿咻嘿咻地蹬著,騎到了上坡的三分之二處,突然前面不遠處發生“蹦”的一聲巨響!

我嚇著了,抬頭一看一個踏板車往坡下面滑下去。

地上一攤紅色的血跡和一小攤白色、紅色還夾雜著一點黃色的液體,旁邊還有一個扁扁的頭 !

我直接下車吐起來,一邊吐一邊哭。

當時,有個熟人看到了我,以為是我出什麼事了,就給我媽打電話說,你家孩子在苗城那個坡上又吐又哭的,你趕緊來看看吧。

原本我媽在打麻將,聽到了這個訊息,麻將都不打了,讓我爸開著車帶她來找我。

我一邊哭一邊吐,哭著哭著就特別想睡覺,然後我就靠著旁邊的石階休息一會兒。

後來,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在那邊七嘴八舌的,好像是在說大貨車司機肇事逃逸了……

因為,我當時迷迷糊糊的,所以也沒有聽清楚具體的事情。

大概十多分鐘,我媽就找到我了,她先是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問我有沒有什麼事情?

然後,讓我爸趕緊把我扶上車休息一下。

也是奇怪,我爸媽他們來了沒多會兒,我就沒有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了。

我抽泣地跟我媽說,剛剛有個人騎車在我前面被撞了……

我爸媽以為我被嚇著了,就給我請了假,帶我回家休息去了。

第二天,我也沒什麼事情,還像平常那樣去學校,但是我爸媽沒有讓我騎車了,是我爸開車接送我去學校。

這樣過了大概兩三天,那天是週五,我爸爸下午要去城裡面一趟,說是不能接我放學了。

放學後,我就和兩個同學一起坐公交車回家。

公交車大概十多分鐘一班,我就和兩個同班同學一邊嬉笑玩著一邊等。

正在和同學聊天時,總覺得有誰在看我,而且是有種說不出的那種感覺。

我下意識地往那邊方向看,看到馬路邊的樹下站著一個女人。

她穿著黑色衣服和黑色褲子,臉和其他細節看不太清楚,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黑衣、黑褲、長髮的一個人輪廓。

我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但是還是看不清楚,就像是高度近視的感覺模模糊糊。

我叫了下身邊同學,問他們看到沒有?

我同學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說沒看到啊,還問我指什麼呢啊?

此時,我剛剛的人影,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我那個時候小,沒有想那麼多,也就沒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當天吃過晚飯,我和平常一樣我下樓,去找其他兩個小孩子玩。

因為院子裡有戶人家開了個麻將館,所以院子裡大人吃了飯都喜歡去消遣一下。

那天晚上,我和小夥伴兒玩到了大概晚上十點,所以準備上樓回家睡覺了。

剛到樓梯口,我無緣無故地有點發毛,硬著頭皮往樓梯上爬。

到家門口,我摸鑰匙開門,感覺身後好像有人盯著我一樣。

我突然間一個轉身,差點沒給我嚇暈過去。

我看到我身後不遠處的樓道盡頭,有個黑色的人影在盯著我,是那種死死的盯著我,好像要隨時衝過來打我一樣。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傻了,我想喊也喊不出來,想動也動不了。

就這樣,我盯著它,它盯著我,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就在一瞬間!那個人影突然間不見了,我感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音了。

我像是突然間開竅了一樣,轉過身,把鑰匙插進鎖孔裡擰鑰匙,關房門,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進家裡後,我直接開燈跑進自己房間裡,把房門關上,躲到被窩裡把自己裹了起來,一點縫隙都沒有露。

我把自己悶得滿頭大汗,褲衩子都可以擰出水來了,後來我實在遭不住了,就探出個頭,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的床對面有個窗戶平時都沒有關,只是關上了個紗窗防蚊子,我下意識的往那個窗戶那邊看。

這一看又給我嚇了個半死,我看到窗戶外面好像飄著個人影,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而且,還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嚇得我又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了,心裡還在唸阿彌陀佛,爺爺奶奶保佑我……

就這樣,不知不覺我也就昏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叫我起床吃早飯,我就跟我爸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我越說他們覺得越不對勁。

我媽跟我爸說,不行去羅爺爺那兒去看一下吧,孩子說的也不像假的。

這個羅爺爺在我們小縣城比較出名,他能掐會算的。

當天吃了中午飯,我爸就帶著我和我媽去了。

一進羅爺爺家門,我心裡有種很舒服的感覺,暖洋洋的。

進門之後,我爸對著坐在板凳上看書的一位老爺子說,麻煩您,幫我看下我家孩子這是怎麼了,昨天晚上好像是被不乾淨的東西嚇了一晚上。

這時,我面前的爺爺把書放下來,看著我說,“你家娃娃這是被髒東西盯上了,但是它也沒害你家娃娃,應該是跟你家娃娃有點因果吧。”

說完,羅爺爺招呼我坐他旁邊。

羅爺爺一邊看我,一邊小聲念著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聽著聽著就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傷心,不知不覺我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後,我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女的,頭髮到肩膀的位置,頭髮尾還有點棕色。

她穿的是黑色的斜扣衣服,鞋子是黑色的布鞋,看樣子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

臉色白得不像話,就像是塗了一層膩子似的,嘴巴的形狀也很奇怪。

她就那樣站著看著我,眼睛很空很空,一點生氣都沒有。

我嚇得渾身感覺都在哆嗦,我問她,你是誰啊?你盯著我幹嘛?

她沒說話,就那樣一直盯著我。

就在此時,我耳邊響起叮叮噹噹的敲鑼聲,還有唸經的聲音。

然後,我就又沒意識了,但是可以恍惚地看到那個人影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了。

後來,這些都是聽我媽跟我講的,她說我暈倒後,一直哭著大聲吼著。

還一直在說,“那個人為什麼找不到?為什麼自己的命就這麼苦,辛苦了一輩子也沒享福,到了下面也是吃苦,連胎都投不了。”

我說得越來越大聲,哭得也是越來越厲害。

羅爺爺一開始唸叨著什麼,突然羅爺爺停止了唸叨。

羅爺爺對我說,“我知道你有冤,但是你不能纏著人家娃娃啊,娃娃還小,要是被你嚇出個三長兩短來,你不是給自己後代缺陰德嗎?”

羅爺爺做完法之後,我爸媽把我接回家了。

凌晨,我媽帶著我,在離家不遠的十字路口,燒了很多香燭錢紙。

讓我跪在地上又是拜又是磕頭的。

我跪在地上的恍惚間,好像又看到那個人影就在十字路口不遠處看著我。

只不過,這次它的眼神沒有那麼讓我毛骨悚然了,倒像是習慣了一樣。

燒完香回家,我回家倒頭大睡,一晚上也沒夢到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是又吐又拉又發燒,我爸給我端來一碗水,裡面全是紙燒完剩下來的那種燒焦物讓我喝下去。

我也不敢反抗就一股腦喝了下去,那個味道苦的不能再苦了。

但是,很奇怪喝完了,我感覺身上突然好輕鬆好輕鬆,也沒那麼難受了,整個人也有活力了,就像吃了靈丹妙藥一樣。

之後,每年七月半,我爸媽在給家過世家人燒香錢紙的時候,都會多燒一份。

他們會念叨一個陌生的名字,這個名字可能就是出車禍的那個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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