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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到處都是血……
少女被人強押著在祭臺上跪下,眼見著一身甲冑之人緩緩向她走來。
“你就是這裡的大祭司?”
冰冷的女音,帶著無形的壓迫。
她咬了咬唇,沒有回話。
“我沒時間,更沒那麼多耐性和你在這裡耗著,問你,你就要如實回答,懂嗎?!”
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臉,力道之大好像要將她的腦袋生生捏碎。
她依舊不做回應。
臉上的面具被摘下,露出少女明媚嬌豔的臉。
她們的距離太近,少女甚至看得到眼前人臉上細小的絨毛,自然也將其此時錯愣的神色和微微僵住的身子看得真切。
不過只是轉瞬,那人的神態又恢復如常。
“看來她已經死了,你便是她那個徒弟,夏眠了?”
“倒是未曾想過如此年輕貌美……”
夏眠感到捏著自已的力道漸漸鬆弛,那人放開了她的臉。
那人起身揮了揮手,夏眠身邊的人便立即會意將她拖起。
“我們都不過平常百姓,在這偏僻處度日,從未有過逾矩之處,你們這般殘害無辜生靈,就不怕遭天譴嗎?!”夏眠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回答她的是一聲輕笑:“是嗎,那便請你顯些神通來懲治我了。”
“我啊,一直等著。”
夏眠感到血液瘋狂向著腦部集中,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小卒一掌拍在頸部,瞬間失去了意識。
“將她送到外面的軍帳裡頭。”
兩個小卒應了一聲,上前架住夏眠往一邊去了。
一直站在一邊的夏朗突然開口:“那祭司死了?笙笙,那下一步我們該如何?”
林笙拍了拍他的肩:“無礙,蕭清弈早料到可能會出這樣的岔子了,只是事情確實會棘手許多,不過我想他自已也有法子應付。”
“你就早些休息吧,我們明早就得啟程了。”
說著,也沒再管夏朗,自顧朝著自已的軍帳去了。
夏朗抬頭看了看依舊陰鬱著的天氣 , 搖了搖頭,還是先去了伙房。
再走進林笙的大帳時,手裡已多了個食盒。
林笙正坐在案前,一隻手裡捏著一節竹簡,另一隻手撐著腦袋,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這幾日要奔波操勞的事情太多了,她又事事喜歡親力親為,想來是好幾日沒怎麼合過眼了。
這麼想著,他放下食盒,輕輕走上前,欲將一旁搭著的毯子給林笙蓋上,卻被突然驚醒的林笙一把按在了桌上。
看清是他,才急急鬆了手。
“抱歉。”
夏朗倒是早習慣了,他揉著被磕碰到的後背起身,笑道:“這幾日又沒休息好?”
林笙揉著睛明穴,應了一聲。
“我看你今日也沒怎麼吃東西,剛去伙房給你弄了些飯食。”
林笙的東西向來收拾得很乾淨,他將方才林笙丟在案上的竹簡劃拉到一邊,把食盒裡的碗筷擺上去。
“這次可是我親自下廚的,有口福了你。”
林笙聞言笑笑,“嗯”了一聲,就夾了一筷子鍋包肉送進嘴裡。
“你這廚藝倒是精進了不少啊。”
她的眼睛眯了眯,夏朗知道這是她放鬆時一貫會做的動作。
他卻將她的筷子抽走,將一碗褐黃的液體推到她面前。
“先將藥喝了。”
林笙自幼患有肺疾,如今雖經調理大有好轉,但在這樣的天氣還是會不好受。
她卻不大在意自已的身子,藥是想起來就吃,若是顧不上就算了。
林笙盯著藥碗,鮮少地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那些東西這麼重,也難為你還記著帶過來了。”
但還是將碗端起來一飲而盡,夏朗也把筷子還給她。
她咂咂嘴,又喝了兩口水才重新開始用飯。
林笙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將夏朗帶過來的飯菜消滅了個乾淨。
夏朗把碗筷收進食盒,侍從正好送來了文書,他便退了出去。
林笙則拿起文書看了起來,卻是半晌也沒看進去一個字。
腦海裡不時浮現出夏眠惡狠狠地瞪著她的情形,她莫名覺得一陣心悸。
她對那樣的眼神並不陌生,這些年,有很多人用那樣的眼神盯著她看過,也許嘴裡還會不斷地咒罵,她早就麻木了。
但不知為何,自她走進帳中,獨自一人時便總是想起夏眠的臉。
從前她拿起兵書總能很快投入進去,不論多累都能立刻清醒,但今天她卻對著竹簡睡著了。
這是頭一次。
更奇怪的是,她總覺得,她和夏眠,並不是第一次見。
她自知不是什麼忘性大的人,對記憶人臉更是有著特殊的天賦,只要是見過的人,哪怕僅有一面之緣,她也能記得清楚。
但她們怎麼可能見過,又是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毫無頭緒。
林笙頓覺一陣煩悶,便走出了大帳。
一旁便是關著夏眠的軍帳,她思索片刻,撩簾走了進去。
夏眠被餵了迷藥,此時還昏睡著。
林笙帶的部隊軍紀嚴明,向來萬事從簡, 行事風格一直簡單粗暴。
夏眠估計是被直接扔進來的,身下便是沙土,厚厚的獸皮外衣滑落,露出內裡飾有金絲和流蘇的舞裙,勾勒出少女曼妙的曲線。
林笙點起一隻蠟燭,開始端詳她的臉。
夏眠是標準的鵝蛋臉,面部線條柔和而流暢,但她高挺的鼻樑和未抹唇脂便自然紅潤的嘴唇給她添了股清冷的氣質。
像一條顏色豔麗的毒蛇,美到帶了些攻擊性。
林笙看了半天,依舊什麼都想不起來,只好放下蠟燭嘆了口氣。
餘光瞥見夏眠裸露在外而細膩光滑的面板,林笙頓了頓,抬手幫她將衣物理齊整,便起身出去了。
她往村寨的方向看去,跳動的火舌正飛速蠶食著整個村寨,火油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一時間將黑暗吞噬,整個營地都亮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