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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來你也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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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手腕上的這塊手錶,‘金錨牌’,還是父母結婚的時候買的老古董,但是質量是真的好,這都快二十年了,除了表面略有磨損之外,走時是真的很準。

今天也是母親暫時借給他的,想到母親叮囑他小心不要掉了的緊張模樣,徐大鈞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了一抹弧度。

時間還早,徐大鈞並不著急,開始在書店內信步閒逛了起來,腦海中也不由回想著和同學們結伴來此購買教輔書和試卷時的情景。

是的,之前雖然來過幾次,但是他根本沒有多餘的閒錢去購買其他書籍,好在他可以在這裡讀書,這一點也是他對於新華書店最大的好感所在。

逛了一圈,此行的目標並沒有絲毫著落,對於這種情況他早就有所預料,也沒有什麼失望,看看時間,他便準備離開,去解決他的第二條任務,以及與父母的保證。

突然,一道熟悉的倩影閃過他的眼簾,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做了一個揉眼睛的動作,再次睜眼看時,那道倩影已經向著他走了過來。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女,留著齊肩短髮,身穿一件碎花連衣裙,嘴角微微翹起,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孫曉!”徐大鈞忍不住呼喊出聲,臉上早就掛滿了笑意。

“哦,原來你也在這裡。”被徐大鈞呼為孫曉的少女神色不變,語氣卻是有些張愛玲式的哀怨。

徐大鈞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忍不住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我正想著今天去找你呢,沒想到在這遇上了。”

“打住!”孫曉左右看了看,瞪了徐大鈞一眼,“怎麼?又要說什麼‘真是緣分’之類的?”

徐大鈞愕然以對,嘴上當然是堅決不會承認的,“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說著,還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孫曉,沒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是這樣一副形象,太讓我傷心了。”

孫曉氣急,一時無言,更是怕被人聽到他們兩人的私語,恨得她一指頭戳在了徐大鈞的軟肋上。

徐大鈞神色凝固,眼神直直的盯視著孫曉,卻在將孫曉看的臉色逐漸羞紅的時候,突然“啊”的大叫了一聲,嚇得孫曉不由得趕緊收回了掐住徐大鈞一點軟肉的手。

再次狠狠的瞪了徐大鈞一眼,轉身就走,那一瞬間低頭匆匆的樣子,令本想逗美人一笑的徐大鈞沒來由的心中一痛。

忽視了周圍指指點點的零星人影,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孫曉的手,二話不說,就出了書店大門。

沿著中山路往南,穿過了兩個路口,直到那道數百米長的棧橋出現在視線之內的時候,徐大鈞這才略微緩慢了腳步,看著一路跟隨他,卻又一言不發的孫曉,心中的哀傷也終於緩和了不少。

“孫曉,我,對不起。”徐大鈞此時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張口道歉。

孫曉羞紅的臉色沒有一點退卻,嘗試著想要抽回被徐大鈞抓住的手,卻無功而返,“你先放開我,”她的語氣中帶上了一抹哀求。

孫曉卻是無從得知,此時的徐大鈞滿腦子都是上一世那個無微不至的照顧了臥床不起的他半月之久的,那道如同天使一般的身影。

她對他的情誼傻子都能看出來,而他卻自動忽略了。

高中畢業之後,他們兩人有幸收到了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雖然專業不同,但也令他們慶幸欣喜不已。

然而,大學剛剛進入大一下學期,徐大鈞卻被另一位優秀的少女所吸引,逐漸的與孫曉減少了往來。

孫曉也彷彿得到了一些訊息,每一次短暫的見面,卻一次都沒有問過他,甚至後來長達半年多的時間,他們再也沒有見過一次。

徐大鈞本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雖然心中總有些莫名的不安,但畢竟是他先辜負了這段朦朧的感情,如此不了了之,對他而言,總也算是去掉了一直束縛著他的那道若有若無的隱形枷鎖。

直到某一天,當他攜手一位優雅知性的少女漫步於校園,你儂我儂之際,孫曉孤身一人攔住了他,一句話沒說,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自始至終,孫曉的眼光一次都沒有落在他旁邊的女友身上。

徐大鈞雖說另結新歡,心底終究有些愧疚,曾經的那份朦朧,他同樣記憶猶新,所以,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女友也很有默契的不發一言。

直到數分鐘後,孫曉轉身,低頭匆匆。

從那以後,直到徐大鈞身死之前,他們再也沒有見過一面。

那一瞬間的情景,徐大鈞卻記了一輩子。

那一年,是大二,他們十九歲。

大學畢業沒多久,陰差陽錯之下,他與大學女友的戀愛關係也宣告終結,之後的六年,他便一直保持著單身狀態,在回憶中慢慢的療治著自已對孫曉的歉意與悔恨。。

在那段時間,他也曾經試圖尋找過孫曉,幾乎所有相熟的同學都被他打聽過了,卻一點音訊皆無。

他知道,是他太過分了,是他太渣了,是他辜負了她,在這種認知下,即使有知道她訊息的同學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他也放棄了繼續尋找,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苦笑,或許她的孩子都已經會打醬油了吧?

而此時,徐大鈞的這一聲對不起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他不斷回想著高中三年與孫曉之間的點點滴滴,握著孫曉的手更是緊上了幾分。

“孫曉,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手的,”徐大鈞鄭重的輕聲說著,既是回應孫曉的話,也是他自已的誓言。

孫曉聞言,終究是強行忍住了心中的羞澀,抬起頭來,漆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徐大鈞,眼底逐漸露出了一絲笑意。

“記住你自已說過的話,”孫曉的聲音清脆,而後輕聲道:“望星人,希望你的眼中永遠都只有我這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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