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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野這話北堂毓是認同的。
不然他也不會設計將明昱修送去關外了。
“……殿下你和傅姑娘也多出去走動走動，四處遊玩一番。人家都說遊玩可以增強彼此之間的感情，平日裡你再時不時送一些女子喜歡的小玩意兒給傅姑娘。
殿下你呢，對傅姑娘也要多笑笑，別總是板著一張臉，沒有小姑娘會喜歡冷冰冰的男人。”
蒼野說罷，北堂毓緩緩睜開眼，沉思了一秒，隨後朝著浴桶旁的銅鏡看去。
看著銅鏡中嚴肅的自己，北堂毓腦海中浮現出明昱修和北堂毓說話時溫柔含笑的樣子。
他望著銅鏡，試圖學著明昱修那般擠出一絲笑意來。
但怎麼看，怎麼奇怪。
他並不擅長微笑。
北堂毓收回視線，蒼野還在喋喋不休：“總之，殿下定要變的和善一些才是，別給傅姑娘距離感。”
“知道了。”
北堂毓應了一聲，蒼野也適可而止不再說此事。
“那殿下先沐浴，我去書房了。”
蒼野離開，木門合上。
北堂毓又在浴桶中泡了一會兒，等到體內那股說不清的欲-望和沸騰徹底平息，他才從水中站起來。
此刻，他沒有任何想要處理公務的想法。
他披了件袍子，躺在雕花床上，第一次在午後懈怠了下來。
……
傅簡簡拿了茶葉回了瀾鳶居，也躺到了床上。
松枝開啟茶葉罐，看到裡頭是皇家供應的雨前龍井，便泡了一壺出來。
“這是今年的新茶，姑娘你最喜歡的。”
松枝端著茶盞到床榻前頭，這才發現傅簡簡趴在錦被上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姑娘怎麼了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傅簡簡翻身向松枝，喃喃問她：“松枝，你覺得皇叔是個什麼樣的人？”
松枝以為傅簡簡和北堂毓吵架了才這般悶悶不樂。
她寬慰道：“殿下這麼多年在關外，又是在軍中，與他來往的都是些漢子，可能說話做事都不是委婉一派的。
若是殿下說的什麼話惹姑娘不高興了，姑娘體諒體諒。”
傅簡簡搖頭，兩道秀眉擰成了‘川’字。
她深吸一口氣，側頭看向松枝，眼神裡好奇和困擾。
“松枝，你對逐風心動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傅簡簡問完，等來的只有松枝的沉默。
兩人尷尬的對視，沉默了好一會兒，松枝才輕咳了兩聲，支支吾吾地問傅簡簡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傅簡簡也不好說自己是從彈幕知道的，思索了一會兒，她編了個謊話。
“有一次，你們二人院子外……我不小心瞧見了。”
松枝以為自己和逐風在院子外頭拉扯，被傅簡簡看到了。
她連連道：“姑娘放心，我會和逐風斷了關係，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傅簡簡：啊哦……
“逐風他……其實挺不錯的。”
傅簡簡嘗試幫逐風說說話，來挽回一下自己剛剛導致的……額，慘事。
松枝則自動忽略了傅簡簡的話，回到了傅簡簡最初的問題上來。
“心動的時候會心口怦怦亂跳，會忍不住想他，會想跟他……黏在一起。總之，就是你心中所有的地方都被他佔據，不是吃飯睡覺，坐著躺著，你的心裡都會想起他。”
松枝說完便盯著傅簡簡看，有些遲疑地問她：“姑娘這是有心悅之人了？”
不然幹嘛問這個。
傅簡簡想起自己在北堂毓懷中，對上他深邃宛若寂靜夜空的眼眸時，自己的心口不受控制的跳動感覺……
難道自己真的對北堂毓心動了？
思忖之際，夢裡自己和北堂毓成親的畫面又浮現在她腦海中。
成親的畫面仿若夢魘，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傅簡簡煩惱的翻了個身，又趴到錦被之上。
她喃喃道：“要怎麼才能對一個人不心動啊？”
“姑娘試著保持距離呢？”松枝伸手安撫她，語氣難掩落寞，“見不到就不會心動了吧……”
松枝這話像是說給傅簡簡聽的，又像是在和自己說。
她比逐風大好些歲，逐風又有官銜在身，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比自己一個宮女……
她本身就是配不上的對吧？
傅簡簡聽出松枝的情緒。
她扭頭看松枝，“松枝，你和逐風為什麼……為什麼要斷了啊？”
松枝想了想，平靜道：“我與他性格不合。”
“那確實難受……”
主僕二人靠在床榻邊聊了許久，直至傍晚，宮中有人來接傅簡簡去宮中用膳。
傅簡簡本以為宮中來了馬車，但內侍卻說讓她和北堂毓一路去宮中。
內侍說完，王府的馬車就從巷子裡出來了。
北堂毓坐在車廂裡，一手挑起馬車的簾子，一邊看向她。
傅簡簡感覺北堂毓的眼神太過犀利，壓得她不敢抬頭。
松枝扶著傅簡簡上馬車，傅簡簡坐在北堂毓的右側。
因著今日下午的事情，她垂著頭不敢再跟北堂毓有眼神接觸。
反倒是北堂毓，他用一下午的時間認真思考了蒼野所說的話。
於是，沉默不過片刻，他就主動張口找起了話題。
“懷陽伯府秦二姑娘的婚事就在眼前了，你可想好送些什麼了麼？”
傅簡簡沒想到北堂毓會說話。
冷不丁的，她還緊張了起來。
“……我和阿好姐姐挑了些東西。”
“那是你與顧家送的禮，王府這頭，也需要準備一份。”北堂毓頓了頓，看向傅簡簡：“我不知道該送什麼，可能還需你幫忙準備一下。”
往年王府上有什麼事兒，送的禮單也都是傅簡簡準備的。
所以她沒有拒絕，只點了頭道了一聲‘是’。
應聲後，傅簡簡心中莫名其妙的漾起一股怒氣。
她重重的嘆息了一口，北堂毓眉梢微動，問：“怎麼了？”
“皇叔，你不覺得你應該跟我說些什麼嗎？”
傅簡簡壯著膽子，抬起頭盯著北堂毓。
她眼底帶著質問。
北堂毓撞上她的視線， 二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
“你想我說什麼 ？”
他有點不明白傅簡簡的意思。
傅簡簡聽他這般說，當下斂了斂眸子轉移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