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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北堂毓說搬回王府,傅簡簡將剛捏起來點心又放了回去。
她看不到北堂毓頭上彈幕,所以只單純的以為北堂毓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皇叔,我府上有侍衛的,還都是您的下屬,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北堂毓沉默,想到自己並非純粹擔心傅簡簡的安危,而是打著小算盤,一時間,他覺得自己有些齷齪。
不過齷齪就齷齪,夫人他還是想要的。
是以,他琢磨道:“聽聞李家的宅子並未大修,恐怕有些隱患在。”
“不會的,我住進來之前,工部的人把房頂啊門窗啊,都修繕過了。”
傅簡簡執意要住在傅宅,北堂毓擔心自己再‘勸’下去會讓傅簡簡起疑心。
是以,他點點頭,假裝不再過問,並說若是缺少什麼了,就來王府拿。
傅簡簡道謝。
北堂毓垂睫,他心中已然有了能讓傅簡簡回王府住的法子。
……
送傅簡簡回了宅子,北堂毓便叫了蒼野進書房。
當蒼野聽到北堂毓的計劃的時候,他滿臉寫著‘不理解’三個字。
主僕二人對視了好一會兒,蒼野頂著壓力開口:“殿下,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北堂毓挑眉:“那你想個辦法。”
蒼野沉默,他的確沒有什麼好辦法。
可是……
“可是殿下……日後要是傅姑娘知道這件事兒,恐怕要生氣的。”
蒼野想到北堂毓讓他跟逐風去把傅簡簡的院牆給推倒,他就覺得十分離譜!
且不說弄塌牆有多難,就是這動靜,恐怕也會嚇到傅姑娘吧?
“若她知道,那就是你告的密。”
北堂毓定定地看著蒼野,多少是帶著點威脅了。
“那……那我找逐風試試吧。”
蒼野無奈,只得點頭同意下來。
誰讓北堂毓是他主子呢。
於是蒼野出了書房又去找了逐風。
逐風得知此事後的第一反應跟蒼野一模一樣。
“那要是傅姑娘知道,定是會生氣的。”
逐風皺眉,蒼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學著北堂毓的口氣道:“若是傅姑娘知道了,那定是你告的密。”
逐風:……
看到好兄弟沉默,蒼野表示都是我們殿下教得好!
……
亥時已到。
蒼野和逐風在傅簡簡院子外頭集合。
為了保證此次塌房事件順利進行,蒼野還卑鄙的給松枝等人下了一些安神香。
“看樣子是睡熟了!”
蒼野小聲推開窗看了一眼睡在暖榻上微微打鼾的醉竹。
逐風:“你不下安神香,醉竹睡覺也打鼾。”
蒼野:……
二人掐算著安神香過去的時間,趁著安神香過去之際,兩人用力將緊挨著傅簡簡廂房的一側牆給推倒了。
‘轟’的一聲,磚牆伴隨著樑柱砸起一片灰塵。
蒼野和逐風藉此立刻閃身隱匿進了黑暗當中。
而廂房內的醉竹和傅簡簡也被這‘轟’的一聲驚醒了。
醉竹下了暖榻,推開門看到隔壁的屋子塌了,立刻驚呼著叫傅簡簡和松枝。
這時候逐風假裝趕了過來,看到一片廢墟後,他擰著眉頭嚴肅道:“姑娘,想必是老宅樑柱朽了,這才塌的。
您睡的這間廂房恐怕也有危險,安全起見,今日還是先別在這裡睡了。”
傅簡簡看著廢墟,自然也是心有餘悸。
她點點頭:“那要不今日先去隔壁住吧。”
藏在暗處蒼野以為自家殿下的計劃成功了,卻沒想到下一秒,傅簡簡又道:“反正殷思君也不在這裡住了。
那屋子睡我們三人,還是夠的。”
蒼野:……
逐風:……
合著他們方才白乾了唄?
關鍵時刻,逐風猶豫道:“姑娘先別急,我先去看看那屋子裡頭的樑柱和門窗有無問題。”
為了九殿下,今日那廂房就是沒有問題,他也非得製造出點問題來不可!
於是逐風過去,躍身上了房梁,對著房梁一同夢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是將那房梁給踹動了。
他滿頭大汗出去,恭敬道:“姑娘,那間廂房的房梁好像也鬆動了,不宜住人。”
傅簡簡聽罷,沒有任何的質疑。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發愁:“那可怎麼辦,總不好我們幾人睡在前堂吧?”
“姑娘,不如今夜回王府住吧。”
逐風開始提議,傅簡簡有些猶豫。
她望向夜空:“現在都亥時了,皇叔恐怕已經睡下了,這個時候去王府,豈不是打擾了皇叔休息。”
她既然有了宅子,便不想再去給北堂毓添麻煩。
見傅簡簡不答應,蒼野思慮一番,決定推一把傅簡簡。
他略施輕功,假裝是從前頭過來的。
他滿臉擔憂地走到了傅簡簡的院子門口,往裡瞧了一眼眾人。
“怎麼了這是?方才我在王府門前聽到了‘轟’的一聲,沒事兒吧?”
蒼野走進來,故作驚訝地看到了那塌了的磚牆瓦片,連忙關心起來。
“傅姑娘沒事兒吧?沒傷到哪裡吧?”
傅簡簡搖頭:“只是房子塌了,我們無事。”
“李家這宅子已經有百年曆史,想來是應當重新修建了。不然這廂房說塌就塌的,傷到人可怎麼辦?”
蒼野說著,用餘光瞄了一下傅簡簡的臉色。
見她沒有什麼反應,便接著道:“傅姑娘不如先回王府住著吧。
這宅子明日讓殿下跟工部的人說一聲,讓他們儘快重新修建。”
蒼野害怕傅簡簡再拒絕,又補充道:“殿下這會兒還沒睡呢,姑娘不用擔心回來會打擾到殿下休息。”
聽蒼野這般說,傅簡簡才點了頭。
蒼野鬆了一口氣,可算是完成了使命。
怕傅簡簡反悔,蒼野拍拍逐風的肩膀:“走吧,快些進去把東西都收拾出來。”
……
傅簡簡和松枝等人又回到了王府的院子。
看著院子上頭瀾鳶居的門匾,傅簡簡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王府內所有的院子,不管有沒有人住,每日都會有人打掃。
因此瀾鳶居內一塵不染。
松枝和醉竹開啟衣櫃的門,看到裡頭的被褥都還在,便開始鋪床。
蒼野和逐風將傅宅中緊要的東西都搬回了王府,送來了瀾鳶居。
傅簡簡的東西本就不多。
除了一些衣裳首飾,還有一些書籍畫冊,旁的便沒有什麼了。
因此二人跑了兩趟,便將傅宅內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醉竹看著搬回來的東西,幽幽嘆氣:“早知如此,咱們還不如就在王府住著了。”
當著傅簡簡的面,醉竹是口無遮攔的。
傅簡簡微惱:“這樣的話日後不許再說了。”
“哦。”
醉竹低低應了一聲。
傅簡簡以為她生氣了,解釋道:“皇太后都對九皇叔開始催婚了,想來九皇叔若是今年留在盛京,只怕婚事是要日上日程的。
我雖叫他皇叔,但到底不是皇家的人。
待九皇叔成親後,我若還要住在王府中,只怕未來的就皇嫂心中不快。”
醉竹點頭,“那咱們還是回隔壁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醉竹撓頭想了一會兒,“哦,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噗——”
醉竹這話把剛剛還嚴肅的傅簡簡逗笑。
她很認同醉竹的這句話,是以情不自禁地又重複了一遍。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剛從廚房拿了宵夜過來的北堂毓,在門外聽到了傅簡簡的話。
他腳下一滯,定在了原地。
他想到傅簡簡的家八歲那年就沒了。
這麼多年,哪怕宮中對她再好,她在王府住的再久,恐怕這些加起來也沒有辦法平復了她對家的渴望。
北堂毓一直覺得自己是關心傅簡簡、瞭解傅簡簡的。
可方才聽到少女語氣中充斥著的淡淡的哀愁,他又覺得自己對傅簡簡的瞭解只是皮毛。
或許自己知道傅簡簡愛吃什麼,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裳,喜歡戴什麼樣的首飾。
可是她的內心,自己好像是一無所知的。
北堂毓甚至感覺自己可能從未見過傅簡簡的真面目。
說不定她平日裡對自己笑,就只是公事公辦,走走流程。
她私下裡性格如何,恐怕自己真的沒見過。
北堂毓站在門外思考人生,還是松枝出來倒水發現了他。
“殿下怎麼來了?”
傅簡簡原本都在床榻上跟醉竹討論話本了,猛然聽到松枝說北堂毓來了,主僕二人立刻翻滾起身。
“廚房做了宵夜,給你們送一些過來。”
北堂毓將手中的食盒交到松枝的手中,而後轉頭就走。
看著北堂毓急匆匆的背影,松枝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過她沒有多想,提著食盒進了屋子。
開啟看到宵夜是話梅肘子,桃心軟糕和甘草洛神茶後,她道:“都是姑娘你愛吃的,恐怕是殿下特意吩咐廚房做的了。”
美食當前,傅簡簡壓根就沒聽進去松枝的話。
她將那壺茶飲提出來,小心的倒在面前的三個杯子裡,而後自己先淺啜了一口。
“唔……好喝!”
總歸今夜被塌房事件鬧得沒有了睏意。
傅簡簡決定先敞開了吃。
松枝看她捏著筷子送了一大塊話梅肘子進口,提醒道:“姑娘這麼吃,小心長胖。”
傅簡簡擺擺手,毫不在意:“無事無事,胖就胖吧,萬事開心最重要。”
於是秉承著開心第一的原則,傅簡簡領著醉竹將宵夜掃蕩了個乾淨。
翌日一早,蒼野來了瀾鳶居告知松枝今日不必進宮,讓傅簡簡好好休息。
於是傅簡簡在沒有人叫醒的情況下睡到了日上三竿。
醉竹歪在她的身邊,也睡得香甜。
疑似帶兩孩子的松枝見狀,無奈搖搖頭,而後抬手將拔步床上的床幔放了下來,任由她們二人睡個痛快。
……
皇宮。
皇帝剛下朝,正想叫上北堂毓去議事,誰知北堂毓官帽一拿直接跑路走了。
看他急匆匆的樣子,皇帝只得收回視線,看向地下被留下的幾個朝臣。
“走吧,愛卿們。”
北堂毓這般急匆匆離開,為的是去青雲庵給北堂芸立規矩的。
昨日晚上北堂芸就被送來了青雲庵。
青雲庵雖大,但內裡樸素無比,自然不能跟譽親王府相比的。
加之春日雨水多,禪房內潮溼不已,蟲蟻更是多不勝數。
北堂芸昨日過來,才將東西放下,就在自己要住的禪房裡發現了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她嚇得當場尖叫,就差沒有暈過去了。
後頭還是一個好心的小尼姑來幫她把蛇給弄走的。
雖然蛇走了,北堂芸卻是沒再敢睡覺。
她生怕自己一閉眼,又有蛇從陰暗的角落裡爬出來。
於是她就這樣貼著牆硬生生地坐了一宿。
因著這次來青雲庵是對她的懲罰,所以北堂毓也沒有準許她帶丫鬟僕人過來。
北堂芸開始還覺得有沒有丫鬟都無所謂,直到今日早晨用早膳。
她因起來晚了,竟是一點東西也沒吃上。
不僅如此,她還要餓著肚子被主持罰著去打掃大殿。
才掃了兩圈,她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最後實在是餓的吃不消了,她去找主持要吃的,卻被主持一個白眼給打發了。
北堂芸受不了這種委屈。
她眼淚汪汪的,衝那主持大喊道:“我可是譽親王的嫡女,我可是郡主!你敢這麼對我,信不信我回去告訴皇上!”
那主持聽著她囂張的話,帶著幾分鬨笑道:“姑娘你來此處是因為你犯了錯,得罪了皇家。
寧親王殿下吩咐過了,只要姑娘不是死了,那這活兒姑娘不敢也得幹。”
北堂芸沒想到北堂毓這麼狠,竟然真的跟主持說了要折磨自己。
她還以為自己過來就是做做樣子……
霎時間,她的眼淚噴湧了出來。
主持見狀也懶得理她,直接道:“你哭歸哭,事兒還是得做,若是做不完,姑娘就後果自負吧。”
說罷, 主持直接走人。
獨留北堂芸一人在大殿內顧影自憐。
待北堂芸好不容易掃完大殿,準備排隊用午膳。
北堂毓就領著教習嬤嬤來了。
主持將北堂芸從隊伍中叫出來,直接帶著她去到北堂毓的跟前。
北堂芸此刻只想回家,是以在看到北堂毓的那一刻,她痛哭流涕地說自己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對傅簡簡說那樣的話了。
北堂毓沒搭理她,只是看了一眼旁邊的教習嬤嬤。
教習嬤嬤會意,上前將北堂芸拉起身。
“郡主,皇上吩咐了,讓老奴好好教教您規矩,還望您能好好學,日後不給皇家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