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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眯眯地跟在少年的身後，蹦蹦跳跳。
“羽豬，明天我過生日。”
蘇糖拉了拉王文羽的衣角，期待的眼神把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哦。”王文羽簡單回道。
“多說一個字能累死你！”
蘇糖白了他一眼，不過對於王文羽能簡則簡的處世態度，她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說什麼？生日快樂？你不明天才生日嗎？”王文羽自然地回道。
蘇糖努了努嘴，“哼”的一聲別過頭去，不理王文羽了。
豬腦子！不理你了！
王文羽眼神柔和地看著生氣的少女，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不過是想看她生氣的樣子罷了。
當然，蘇糖也不是真的生氣，前一秒還對王文羽愛搭不理，下一秒就敗在了糖葫蘆的誘惑之下。
……
“媽，女生一般都喜歡什麼禮物？”
餐桌上，王文羽冷不丁冒出一句。坐在他旁邊的王乙之被嗆了一口，咳了半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兒子。
“臭小子，你...你和你爸實話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嘴上有嗔怪的意思，但他的眼神分明在說：“好樣的兒子！年紀輕輕就把人家辛苦養大的大白菜給拱了！”
姜雲白了丈夫一眼，“糖糖要過生日了？”
自從王文羽告訴她新交的異性朋友是蘇糖之後，姜雲就一直喊蘇糖為“糖糖”。
王文羽點點頭道：“明天。但我不知道該送什麼。”
“她喜歡什麼？”
王文羽思考了一會兒。
“羽豬，我要吃糖葫蘆！”
“羽豬，我要吃糖畫！”
“羽豬，我要吃……”
王文羽嘴角抽了一下，捏了捏眉心，“算了，不討論這個了……”
……
王文羽看著蘇糖懷中的醜豬正出神，忽然聽到蘇糖在他耳邊輕聲道：
“羽豬，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吧？”
蘇糖認真的看著他，眸中閃爍著半分期待，半分憂慮。
她撐著油紙傘，傘頂已經積一層薄薄的白色。白色的雪花中，她緊緊裹著王文羽的黑色風衣。在寬大的風衣襯托下，本就嬌小的她顯得更加瘦弱，像一朵需要精心呵護的花。
“嗯。”
王文羽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片刻的安靜後，蘇糖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你沒忘了我，真好！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擔心，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說著，蘇糖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眼圈竟也跟著泛紅。
“抱歉...之前你剛轉來的時候，問我叫什麼。我以為...是你把我忘了。”
王文羽歉然道。
仔細回想這些天蘇糖對自已的態度，倘若她真的把自已忘了，又怎麼可能費盡心思地接近自已？
“豬！這麼多年沒見，你變化那麼大，我肯定要確認一下啊！”
蘇糖罵了一句，旋即低著腦袋，不敢與王文羽對視。
“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在為當年那件事生氣呢...”
王文羽聞言，眸中的憂鬱又重了幾分，轉而又似乎是釋然了，苦笑道：“你又沒做錯什麼，我為什麼要怪你？當年你是受我連累，哪怕後來離開，也是被迫無奈……”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到，蘇糖緊咬著唇，正努力抑制著不讓自已哭出來。
“愛哭鬼。”
王文羽在蘇糖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接過老人遞來的糖畫。
“再哭的話這張糖畫就歸我了。”
“不要！”
蘇糖搶過糖畫，一口咬掉豬耳朵，惡狠狠地盯著王文羽，與之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
一家小餐館中。
王文羽默默地看著手中的小豬玩偶，嘴角抽了抽。
我早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買了個這麼醜的東西……
早上他一個人在商店挑選禮物，按照原本的想法，是送蘇糖一個零食大禮包的。可當他選好禮物後，卻無意間看到了角落裡的醜豬玩偶。
一看到醜豬獨自躺在角落中無人問津的孤獨樣子，又聯想到蘇糖天天喊自已“羽豬”，於是乎，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給買了下來。
“哈哈哈哈！這是什麼東西？好醜啊！”
蘇糖接過王文羽手中醜豬，大聲笑了出來。
“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其實我感覺挺好看的，醜萌醜萌的。”王文羽一本正經道。
正所謂醜到極致便是萌……
“哈哈哈，醜萌醜萌，那它以後也叫羽豬吧！和你一樣！嘿嘿嘿。”
蘇糖抱起“羽豬”，來回打量，又看看王文羽，目光在二者間不停轉換。她在尋找著兩隻“羽豬”的共同之處。
“感覺你在罵我……”
“哪有，我是在誇醜豬和你一樣帥！”蘇糖笑道。
嗯！細看的話，羽豬還是很帥的。蘇糖在心中為自已找著藉口。
兩人鬧著，鬧完之後，蘇糖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又抱起懷中的醜豬，把玩了一會兒，忽然問了一句：
“羽豬，你以後會忘了我嗎？”
王文羽正吃著蘇糖切給自已的蛋糕，忽然被蘇糖這麼一問，愣住了。
他沒想到蘇糖會問這個。
“為什麼要問這個？”
蘇糖努了努嘴，眉心微皺。
“因為...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如果你把我忘了，那我就只剩自已了...”
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啊！
王文羽恍然。
蘇糖會擔心這個也不是沒有道理。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據他所知，蘇糖與周圍的人總顯得格格不入。
或許是因為共同話題太少吧。
畢竟蘇糖每天放學後就要補習，假期也不例外，同齡段的孩子們玩的遊戲，追的明星她基本上都沒怎麼接觸過，又何來的共同話題？
就在前天他還看到一群女生聚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某個明星，蘇糖在一旁想插嘴加入，卻又一臉茫然的可憐樣子。
“傻糖。”
王文羽笑了笑，“任何東西都會在我們的記憶中逐漸變淡，直至遺忘。人的存在本就是遺忘與被遺忘。”
蘇糖聞言失落的垂下了腦袋，漫無目的地擺弄著懷中的醜豬。
“假如未來的某一天，你覺得我把你忘了，就把這隻醜豬拿到我的面前，告訴我，它叫羽豬，是另一隻羽豬送的。”
“到那時，我會想起，有一個叫蘇糖的傻瓜，她有一個叫羽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