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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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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還沒起床呢,小花貓就“喵喵”的在我枕頭邊不停地叫,我睡眼朦朧地說,“不要叫,我現在腿骨折了,不用起早上學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說著順手去摸它。這一摸,立刻把我嚇醒了。

它渾身溼虂露水澇澇的,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小臉兒小鼻子涼涼的。

我趕緊起來,伸手拿過一條毛巾給它擦水,我枕頭邊它踩了一圈小腳印全都是水。

我趕忙喊“姥姥……姥姥……”,沒有回應,姥姥可能上後院摘菜去了。

我趕緊把炕頭的褥子揭開,把它放在熱炕頭上暖和著,然後用毛巾不停地給它擦身上的水。

不大一會兒,姥姥摘菜回來了,就聽姥姥說,“灶臺上怎麼又有一條魚?”

我忙喊“姥姥,姥姥你快來看!”

姥姥忙進屋問“怎麼了?”

我一邊給小花貓擦水一邊說,“姥姥你看,小花貓像剛從河裡撈出來似的一身水!”

姥姥想了想說,“難不成,這魚是小花貓從河裡叼回來的?”

說著轉身進廚房把那條魚拿進來,問小花貓,“這魚是不是你從河裡叼回來的?”

小花貓把眼睛一閉,“喵……”地叫了一聲。

以前它做錯了事兒,犯錯誤了,姥姥總愛把它做錯事兒的東西放在它跟前,然後拿著笤帚疙瘩教訓它。

你看它現在就是,閉著眼睛,擺出一副愛咋地咋地的樣兒,也不跑,也不叫,等著挨訓。

它等了一會兒,可能沒感覺到笤帚疙瘩落在身上,它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睛,然後用眼斜瞄了一下,叫了一聲“喵……”

看它那可愛的小樣兒,一下子把我給逗樂了。

我把它抱起來,放在懷裡,用臉貼著它的小臉,輕輕地說,“那條魚是不是你從河裡叼回來的呀?那麼大一條魚,你是怎麼從河裡撈出來的呢?你這麼個小小的貓又是怎麼把比你身體還長的魚叼回家的呢?還有昨天的魚是不是也是你叼回來的呀?你叼回來又不吃,為啥呀?”

我感覺到它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可能是冷了,也可能是害怕了。我緊緊地摟著它,拿棉被圍在它身邊,說“不怕哦,這回姥姥不會打你的,別怕哦,”說著,我用手輕輕地摸摸它的小腦袋。

姥姥說,“這小花貓可能是給你叼的魚,看你病了,想給你吃的。”

聽姥姥這麼一說,我趕忙對小花貓說,“小花貓你是特意為我叼的魚嗎?”

小花貓用它那雙圓圓的大眼睛看著我,“喵喵”的叫了起來,小腦袋還不住地往我臉上貼……

哎喲,我瞬間被小花貓感動得不知說啥好。

要知道為了撈著這條魚,它可能在野外在河邊待了整整一個晚上,要不然它身上怎麼那麼涼呢?也可能是一次又一次的下河抓,不知道下了多少次水,最後才抓到這條魚。我緊緊地抱著小花貓,我已經被它感動得熱淚盈眶。

人們都說,小動物通人性,這話一點兒也不假。它們只是不會說話而已,其實它們什麼都懂!

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以前小花貓陪我上學時的情景。

我剛到姥姥家時,那時我還不認識鐵蛋哥和小琴姐,更別提村裡其它的小孩了。

我一個人在家好沒意思,就問姥姥、姥爺,“這兒沒有學校什麼的嗎?”

姥爺說大隊那兒有個學校,說是學校其實就是一個班。二十多個小孩在一個教室裡上課。小一點的孩子學一年級,大一點的孩子學二年級,它們都在一個教室裡上課。大隊長的女兒中學畢業了沒事兒幹正好當老師,教這些小孩讀書認字。

我讓姥爺帶我去看看。我跟在姥爺身後,一邊走一邊用心記住這條路怎麼走。想著以後要自己走這條路上學了,必須要把道路記住才行哦。

出了家門,奔小山,在山底下有棵老槐樹,老槐樹旁邊有一條小路通往山上。下了山,就看見一排紅磚瓦房,姥爺說那是大隊部,教室就在大隊部裡。

我遠遠地就聽到了小孩子的讀書聲,這聲音太好聽了!我立刻就跑起來,順著讀書聲,我來到一扇門前停下腳步。

姥爺敲門,走出來一個梳著兩條長辮子的老師,不,準確的說叫她姐姐才對。我走上前高興地說,“老師姐姐,我想跟你學習行嗎?”

她樂了,說“行啊!”

姥爺把我沒到上學年齡想上學的情況跟她說了一下。

她笑著說“行!你明天就來吧!咱們上午8點上課11點放學;下午是1點上課3點放學,你記住哦!”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天天上學了。上課時老師給我們一年級講課時二年級寫作業,我們一年級寫作業時再給二年級講課。

我認真的地聽老師講課,儘管有些字媽媽已經教過我了,我還是很認真的聽。老師在給二年級講課的時候,我也認真地聽,遇到我沒學過的不認識的字,我也會停下筆,抬起頭看著老師跟著一起學,然後在寫作業時,順便把這些字也寫上,一起交給老師。

那是一段幸福的學習時光,我在一天的時間裡,可以同時學到一二兩個年級的課,心裡還是挺美的。

只有一點不好就是沒有小夥伴。我們村裡就我一個小孩,其它的都是外村的小孩,上學放學,就我一個人走,有點沒趣。

不知道小花貓它什麼時候覺察到了我上學的事兒。

有一天,我放學後,走到山底下的時候,遠遠的,我就看見小花貓從山樑上往下跑,跑到我跟前,一下子跳到我身上,用它的小腦袋左右來回貼著我的臉,把我樂得都笑出聲了。

然後它又從我身上跳到地上往前跑,我就追,它回頭看我追它了,它就坐下來等我,等我追上它了,它又跑,我再追。

就這樣,我們一路追趕著,本來要走挺長時間的路,感覺不一會兒就到家了。

從此有了小花貓的陪伴,我上學放學的路上再也不孤單了。

直到我認識了鐵蛋哥小琴姐,我們一起去公社小學上學,小花貓可能知道有人陪伴我了,就不再跟我上學了。

這次我腿骨折不能上學了,它又來陪伴我了,還抓魚給我,它總是在我最孤獨的時候出現在我的身邊,可愛的小花貓!

我輕輕地撫摸著它,看它睡著了,把它放在熱乎乎的炕頭上。

我一抬頭,看見姥姥手裡還拿著那條魚站在那兒,她滿臉慈愛地注視著我,笑著說,“你剛才想啥呢?美滋滋的,我都看你老半天了。”

我說,“我在想我剛來的時候,小花貓陪我去大隊上學的事兒。”

姥姥說,“是啊!現在它又給你抓魚吃,這小花貓跟你真有緣啊!”

姥姥說,“趁著新鮮,我把這條魚和昨天的那條一起做了吧!”

我趁著這功夫趕緊下地,單腿蹦著到外屋洗臉刷牙。

姥姥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功夫就把香噴噴的魚端上桌。

我說“姥姥,給姥爺留出一條,咱們仨吃一條吧!”

姥姥一邊拿出一個盤子給姥爺留出一條,一邊說,“你和小花貓吃吧,姥姥還有別的菜呢!”

我把這條魚的上半段弄下來放到小花貓的碗裡。然後從下半段上挑出幾大塊魚肉放到姥姥碗裡。姥姥剛要說什麼,我連忙說,“姥姥你不吃我也不吃。”

接著我說,“其實我最愛吃的是魚湯拌飯,”說著,把盤子裡的魚湯倒進飯碗裡點,用勺子拌一拌,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說“姥姥你快嚐嚐,真好吃。”

可能是我們吃飯的香味把小花貓給饞醒了,它用前爪抓著炕,後腿一蹬,伸了伸懶腰,然後用它的小爪在自己的臉上揉搓,在給自己洗臉呢!

洗完臉了,它走到桌邊來。以前它吃飯是在廚房那個大灶臺裡邊的空地上。這幾天我腿不方便來回走,就把它的碗拿屋裡來了。

我在桌子上面吃飯,它在桌子下面吃。我經常會悄悄地把姥姥給我做的菜裡的肉,偷偷地夾幾片放到它的碗裡給它吃。

看它醒了,我用手輕輕地敲敲它的碗,說“小花貓快來吃飯吧!這是你抓的魚,姥姥做熟了,快來吃吧,可香了!”

它圍著碗轉著圈,喵喵的叫著,就是不吃。我把它的腦袋輕輕地按在碗上它也不吃。

我抬頭看向姥姥,“它怎麼不吃呢?它不吃做熟的魚嗎?不對呀,我們每天吃的飯菜都是熟的,給它不也都吃了嗎?”

姥姥說,“它可能是看見這麼一大段魚不捨得吃吧。”

我想了想說,“那我把碗裡的飯蓋在那魚上面,它是不是就吃了?”

說著,我就把我碗裡還沒吃完的魚湯拌飯都倒進它的碗裡,蓋在魚上面。

我靜靜地觀察它,只見它湊到碗前,看了看,這回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了,吃著魚肉的時候,我看它吃得更香了,原來它吃熟的魚肉啊!

我在一旁看著小花貓美美地吃魚,樂了;姥姥在一旁看著我,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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