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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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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幻影再次出現在陳楚的視野裡,不同以往,這次他聽到了聲音。

幻影展現出的,是隧道里的景象,兩條車道上密密麻麻停滿了車,或許是由於堵車時間有些長了,有些車子上下來人伸頭眺望前方的情況,這時突然傳出了一陣排風扇的聲音,然後眾人驚駭地看見,在車隊的最前端,出現了一團很濃的黑霧,剛開始看起來還很遠,但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煙霧已經鋪天蓋地的捲到了面前。

頃刻間,隧道里開始爆發出恐懼的尖叫,整片區域迅速被煙霧完全覆蓋。

有的車主不顧可能會發生碰撞想立馬開始掉頭,然而卻絕望的發現,車子無論如何都無法發動了。

接下來,陳楚就看到煙霧裡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從最前面沿著車輛一點一點蔓延了過來。

這是最後的畫面。

“陳楚?陳楚?”

李嵐的聲音將陳楚從混亂中喚醒,此時他正扶著牆站在路邊,13號避難所就在眼前,附近的人群不斷朝裡面湧入。

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

“不...不能進這個避難所。”

陳楚晃了晃腦袋,被剛才看到的景象驚出一身冷汗,確定沒有聽到排風扇的聲音後,他路過13號避難所的門口,繼續向前面跑去。

“喂!你什麼意思?”這回李嵐沒有跟隨她的腳步,站在13號避難所門前,喊住了陳楚。

“咳...現在沒辦法判斷火勢蔓延的速度,你不會準備就這樣跑出去吧?”

雖然朝著逆風方向跑出了一段距離,但是刺鼻的氣味還是瀰漫到了這裡,整座隧道的溫度也已經升到了相當高的程度,回頭看去,原本卡車所處的位置已經完全被黑霧包裹,四周的車輛也已經熊熊燃燒起來,引擎被高溫點燃,到處充斥著驚慌的慘叫和油箱爆炸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我們跑不出去...”陳楚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劇烈運動還是恐懼。

“有人會開啟隧道的排風口....這裡距離起火點太近了,不能進去!”

他也不知道剛才看到的景象究竟是幻覺,還是會發生的事實,但是他不敢賭,封閉隧道內一旦通風,火勢原本就不慢的蔓延速度將會更加駭人地增漲,起火點附近的溫度恐怕連避難所的防火門都沒辦法隔絕。

到時候這個安全屋將會變成一個烤箱,將裡面的人活活蒸熟!

砰!

又一陣爆炸聲響起,輪胎和汽車碎片從煙霧射出,朝著他們飛了過來。

李嵐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將原本質疑的話憋進了喉嚨裡,不再猶豫,重新跟上卡爾。

“信你一回。”

二人再次朝前方跑去,但這次顯然沒辦法像剛才那樣輕鬆了,火焰迅速消耗著隧道內的氧氣,陳楚明顯感覺到呼吸開始有些困難。

這讓原本看起來不遠的距離顯得格外的長,他覺得跑了很久,但還是一直沒有看到下一個避難所的影子。

按照平面圖的指示,此時他們距離還有1公里。

劇烈的運動加上越來越稀薄的氧氣,讓陳楚開始眼前發黑,李嵐的狀態更糟,她已經氣喘吁吁的放慢了腳步,與陳楚的距離逐漸被拉開。

就在這時,隧道里傳來了排風扇的嗡嗡聲。

真的來了!

陳楚心裡一沉,哪個殺千刀的孫子,這不是害人嗎。

回頭走了幾步,將李嵐整個人背了起來,陳楚長舒一口氣,繼續朝下一個避難所的方向跑去。

“謝...謝...你堅持..咳..的住嗎...”李嵐趴在陳楚背上不斷喘著粗氣,又被刺鼻的氣味嗆得咳嗽起來。

陳楚沒有回答,現在再說話會讓本就勉強維持的氣息完全亂掉,那就更加跑不到目的地了。

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滾滾熱意,陳楚緊咬牙關,恍惚間他看到前方出現了避難所的影子。

整個隧道里已經完全亂了套,時不時有汽車碎片和輪胎從他身邊飛過,他看見有個倒黴蛋被砸中,整個人昏死過去。

拖著瀕臨極限的身體,在火勢完全完全擴大前,陳楚揹著李嵐幾乎是連滾帶爬進入到了14號避難所。

陳楚雙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時不時發出乾嘔聲,剛才還能憑藉腎上腺素堅持,此刻放鬆下來後強烈的疲憊感和窒息感瞬間湧了上來,彷彿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

李嵐神色擔心的靠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沒事吧?我試試能不能讓你好受點。”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隻與陳楚接觸的手掌彷彿帶有某種能量,緩緩進入到陳楚的身體裡,一時間竟讓他的意識清醒不少,不適的感覺也減輕了許多。

“你做了什麼?”

緩過勁來的陳楚詫異地看著李嵐,難道這個女人有什麼特異功能?

“這是...我的天賦?”李嵐語氣有些不確定,“剛來這裡的時候那個系統給的,說每個輪迴者都會得到一個天賦,你應該也有吧?”

陳楚眉頭一皺,天賦...這東西好像一開始系統有提到,但很快就出現錯誤打斷了,他到現在也搞不清楚【受肉者】是個什麼玩意。

“噢....天賦嘛,當然,當然有。”

這裡可不能露怯,後面可能還需要李嵐的幫助,至少不能讓她覺得自已毫無價值。

這時陳楚才有功夫仔細地打量他們所在的這個避難所,整體空間並不算大,一側牆角放置著一個裝有救生用品的櫃子,旁邊的牆上掛著一個急救箱和一臺電話,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看到其他避難的人,只有他跟李嵐來到了這裡。

李嵐有些費力地將防火門關上,將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隔絕在外面。

“現在怎麼辦,就在這裡等救援嗎?”

陳楚看向掛在牆上的那臺電話問道:“你會說英文嗎,試試這個電話能不能打給隧道監控室或者消防隊。”

“需要會英文嗎?我坐著那輛車上也有外國人,我跟他們溝通沒有什麼障礙啊。好像是叫什麼...聯覺系統?透過那玩意我聽他們說的都是中文。”

“那是什麼?系統沒有給我,難道每個人使用的功能是不同的?”陳楚假裝驚訝道。

李嵐倒是並沒有表現出懷疑,只是笑了笑說:“那你可得跟緊我,不然到時候都沒辦法跟人交流。我來試試這個電話吧。”

說完李嵐走到電話前,將話筒取了下來,機座上只有一個按鈕,按下之後,很快話筒裡就傳來了聲音。

由於沒有聯覺功能,即便能夠隱約聽到話筒裡的人說話,陳楚也聽不懂內容,不過好在李嵐這邊說的還是中文。

“對,這裡是14號避難所,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救援什麼時候能到?”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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