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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差點被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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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外婆開心地笑了,但心裡卻明白,爸爸回來了我就會離開外婆這裡的,我永遠都不可能一直和外婆在一起的。我默默地轉過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儘管心中不捨,但我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離開外婆家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開始珍惜和外婆在一起的每一刻,盡我所能地幫外婆做一些家務,卻沒有想到卻差點丟了性命。

那天黃昏時分,我如同往常一樣端著幾件髒衣服去外婆屋後的水塘清洗。估計是因為太熱的緣故,那天的水塘格外熱鬧,有在水塘邊玩水的,有在水塘裡面洗澡的,更多的是在水塘邊洗衣服的婦女,她們三三兩兩地蹲在了水塘前那幾個石墩處,我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

我站在那裡觀察了一會兒,看著太陽已經慢慢沉了下去,心裡不免開始有些著急起來。這一著急,居然做出了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當然我也不清楚那個水塘到底有多深,所以才冒冒失失地做出了差點讓自已喪命的舉動。

我端起盆子,抬起腿就往水塘裡面走去,我天真地從水塘裡面繞到石墩對面去,認為那樣我就可以在石墩上清洗衣服了。

一腳下去,我的身體立刻失去了重心,手裡的盆子掉落在岸上,而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墜入了水塘裡面。我拼命掙扎,但水卻不斷灌入我的口鼻。岸邊洗衣服的婦女們被我突如其來的落水驚呆了,她們亂成一團,卻沒有一個人敢下水搭救。

水塘裡面洗澡的是個也才十一二歲的男孩子,他雖然會游泳,可是也沒有打算過來拉我一把,不知道是他被嚇到了還是因為冷漠,總之他就只是呆立在離我不遠的水中一動不動。

我在水塘裡面胡亂撲騰,身子隨著水流向水塘裡面的一個涵洞而去,如果被吸入涵洞,我就永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就在這萬分緊急時刻,只聽見撲通一聲,有一個人跳進了水塘裡面,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臂往岸邊游去,岸邊的婦女急忙伸出援手把我們拉上了岸。直到上了岸,我才發現居然是海哥哥救了我,原來他剛好路過水塘,就看到我在水塘裡掙扎,於是他連衣服都來不及脫掉就跳進水塘把我拉了起來。

一身溼透的我站在岸邊,呆愣了片刻,連謝謝都忘記對海哥哥說一聲,突然就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往外婆的小竹屋跑去,腳上的鞋子都跑丟了,海哥哥緊緊跟在我後面,把我掉落在地上的鞋子撿了起來送到了外婆這裡。

聽到我的哭聲,正在準備晚餐的外婆急忙從屋子裡面奔了出來,連聲問道:“怎麼了?怎麼了?”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外婆看著全身溼透的我,又驚又怒,“是誰把你推進水裡了?是不是你媽來了?”

海哥哥把我的鞋子放在外婆門口,一邊擰著滴水的衣服一邊解釋道:“奶奶,小雨給您洗衣服不小心掉進水塘裡面去了,我剛好路過,就把她救起來了。”

外婆聽了後怕不已,“這孩子,我都說了很多次了,不用你洗衣服,你要是被淹死了,我可怎麼向你父母交代啊?”

我羞愧地垂下眼眸,停止了哭聲。

外婆轉身從屋裡拿了幾根香蕉出來遞給海哥哥,“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就見不到小雨了。奶奶謝謝你。”

“奶奶,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謝的。這香蕉是奶奶最喜歡吃的,您吃吧,我先回去了,奶奶再見。”海哥哥並沒有要外婆的香蕉,而是很有禮貌地說道。

“真是奶奶的乖孫子。”外婆慈愛地說道,“你趕緊回去把衣服換了,別感冒了。”

“好的,奶奶再見。”海哥哥說著轉身就跑著回家了。外婆把我拉進了屋裡,拿出乾淨的衣褲給我換上,又仔細地用毛巾把我頭髮擦乾,她原本想責備我一番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捨得,反而給我煮了兩個雞蛋,讓我壓壓驚。

在以後的歲月中,我時時常感嘆命運的不公,其實命運待我並不薄,至少它總是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會出現一兩個天使來拯救我,而我外婆,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天使,雖然她陪伴我的時候只有短短的一年半載,但她的言行卻溫暖了我一生。只是讓我最遺憾的是,我未能實現承諾好好孝敬她,在我剛剛畢業的還沒有什麼成就的時候,她就永遠地離開了我,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我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看到。

外婆,若有來生,讓我早點遇到您,讓我有能力好好孝敬您好嗎?我要帶您看很多很多美麗的風景,吃很多很多美味的食物,穿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外婆是一個很美也很愛乾淨的人,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她這樣的人一定會變成天使的吧!

外婆,您離開我已經二十多年了,我還是很想您,非常想您。我就是想把您寫進我的小說裡面去,雖然這本小說沒有幾個人會看,但是沒有關係的外婆,我會看,您已經去了天上,我只好用這樣的方式來懷念您。

幾天後,爸爸終於從雲南趕了回來,他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外婆家接我。可是儘管有爸爸出面,我想起媽媽那兇惡的樣子依然沒有勇氣回去。

爸爸沒有辦法,只好給了我一天時間平息情緒。第二天,爸爸嚴肅地告訴我我必須跟他回去了,因為他的時間很緊,他是把雲南的生意丟下回來接我的,不能過多耽擱。

外婆見我這個樣子,耐心地勸我,我帶著哭腔告訴外婆,“我怕啊,外婆,我真的好害怕,我回去我媽會不會打死我?”外婆心疼地摸著我的臉龐,柔聲說道:“你爸爸在家,你不用怕啊。”

我搖搖頭,“爸爸也很怕媽媽的,如果媽媽要打我,爸爸也不敢攔,不然就會被一起打。”聽了我的話,外婆不可置信地看了爸爸一眼,而爸爸只是一臉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反駁我。

外婆突然就火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外婆發脾氣,她一把扯下身上的圍裙,氣呼呼地說道:“今天我陪你們一起回去,我看她有多兇?雖然我不是她媽,好歹我也是她的長輩,有我在場,我看她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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