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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送我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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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爸爸寫信?”我有些奇怪地問道。龍叔叔仔細地把鋼筆蓋上蓋子,站在門邊認真地對我說道:“是啊,我今晚就給你爸爸寫封信告訴你的情況,讓他回來接你。你這樣流浪下去太危險了,如果出了意外怎麼辦?唉,這麼好的女兒都不要,我要是有這麼好的女兒該多好啊!”

說到這裡,龍叔叔突然笑了笑,“我其實很想把你帶回家去當我的女兒,可是你不會同意的對嗎?”我看著龍叔叔那張有點失望的臉和失落的眼神,心裡湧起了一陣難受,“龍叔叔,對不起。”

我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龍叔叔,我知道您是好人。但我還是想等我爸爸回來,他一定會來找我的。”龍叔叔摸了摸我的頭,微笑著說:“好吧,孩子。那你先住在我這裡,等你爸爸的訊息。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再亂跑了。”我點了點頭,心裡充滿了感激。

龍叔叔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門。我透過窗戶,看到龍叔叔一邊寫信一邊在和何叔叔討論著什麼。不一會兒,龍叔叔就把信寫好了,他轉頭看了看我這邊,發現我還沒有睡覺,於是又走了過來。他把門關上,並鎖上了房門,我的心裡升起了一陣強烈的不安,他想幹什麼呢?

我緊張地看著龍叔叔,大氣都不敢出。龍叔叔站在有護欄的窗戶前,把房門鑰匙從外面遞給了我,“別害怕,我擔心你待會悄悄走掉,也擔心有人進來傷害你。房門鑰匙你拿好,明天早上我來叫你的時候你再把鑰匙給我吧。”

一股暖流從心裡流過,我從來沒有想到龍叔叔會是這樣一個細心溫柔的人,如果我真的是他女兒該有多好啊!可是我這樣的人,是不配的吧。我的眼裡不知不覺就溼潤了,好像有風沙吹進了眼裡一般,我努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只是對著龍叔叔輕輕笑了笑,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好孩子,抓緊時間睡吧。我剛才和你何叔叔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把你先送回家等你爸爸回來接你要妥當一些。”龍叔叔溫和地說道。

“為什麼?我不要回去!”我激動地喊道,聲音忍不住地顫抖。看我這麼激動,龍叔叔從窗戶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別怕,孩子,家裡總比外面安全些。你爸爸知道你在家裡,也會更放心去找你。”

我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我不回去,回去會被我媽媽打死的……”

龍叔叔似乎明白了我的擔憂,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後,他柔聲問道:“那你告訴我,有沒有可以暫時依靠的親戚呢?要不先讓你在你親戚家住幾天,我在信裡會告訴你爸爸你在什麼地方,到時你在那裡等他回去接你就是了,你覺得如何?”

見我不說話,龍叔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雨,我真的很擔心你這樣一個人在外流浪,你又不想當我的女兒,所以你也不會跟我回家的,可是我們也不可能讓你留在值班室,這是上班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很不方便,再說了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要下班回家,值班的是其他人了,那些人也不會接受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女孩在這裡的。你告訴叔叔,有沒有你能暫時依靠的親戚,只有把你送回你親戚家,我才會安心。”

看著龍叔叔焦慮的樣子,我知道不能讓他為難,我考慮了一下,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慈祥溫柔的臉,那是我一個遠房外婆,曾經來我家照顧過我一年,在她照顧的我那一年裡,是我童年中最幸福最溫暖的日子。

她是一個特別愛乾淨又特別溫和的老人,對我尤其寵愛,雖然哥哥姐姐總是不滿,認為她總是偏袒於我,可是外婆卻說我本來就瘦小,年齡也相差了好幾歲,如果在哥哥姐姐欺負我的時候她還不為我撐腰的話,那我可怎麼過下去呢?

我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我有個遠房外婆,她很疼我。”龍叔叔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你能告訴我她住在哪裡嗎?”我把外婆家的地址告訴了龍叔叔。他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送你過去。”我感激地看著龍叔叔,“謝謝您,龍叔叔。”“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快睡吧,孩子。”龍叔叔微笑著說道。我躺在床上,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想著明天就能見到外婆,心裡感到一絲安慰。我緊緊握著龍叔叔給我的房門鑰匙,感受著他的關愛和善意。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龍叔叔就像一盞明燈,給了我溫暖和希望,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裡,我總是會想起那個夜晚,想起那個江邊的值班室,更懷念那個心底善良的龍叔叔。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微亮,我在睡夢中被敲打窗戶的聲音驚醒了,龍叔叔一臉倦意叫我起來收拾東西,準備送我去車站。因為他必須要趕在接班的人到來之前回到值班室,不然被誤會了就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看著他的黑眼圈,我一陣愧疚,看來為了我的事,他昨晚一夜都沒有閤眼吧?我急忙起身胡亂地把頭髮梳理了一下,抓起書包把鑰匙遞給了龍叔叔。昨晚我睡得很香很甜,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安穩舒適的覺了。那乾淨整潔的小床,那潔白的蚊帳,還有那個輕輕搖動了一夜的小風扇,都讓我戀戀不捨難以忘懷。

可是我知道,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容易失去,在我的前幾十年裡,屢試不爽。龍叔叔開啟房門,我沉默地走了出去,儘管萬分不捨,還是隻能離開。龍叔叔也無奈地咳嗽了一聲,他接過我手裡的書包,往書包裡面放了一袋香蕉和一盒蛋糕,“餓了就把蛋糕吃了,香蕉到了你外婆那裡就給她老人家吃,你要在外婆家裡乖乖地等到你爸爸來接你,知道嗎?”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龍叔叔帶著我來到了車站。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離別的愁緒在我心裡盤旋轉折,讓我情緒十分低落。我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心裡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一直到了車站也沒有吐出一個字。龍叔叔幫我買好了車票,將我送上了車。火車緩緩開動,我透過車窗看著龍叔叔漸行漸遠的身影,淚水模糊了雙眼。我暗暗發誓,等我長大後,一定要成為像龍叔叔那樣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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