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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小保姆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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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姨叮囑了我幾句,就忙著去坐車回山裡去了。我看著她匆匆的背影,輕輕地揮了揮手,心裡對她充滿了感激。

“還站在外面幹什麼?!不知道該準備弄晚飯了嗎?”就在我目送黃阿姨離開時,蔣奶奶突然出現在了門口,她蒼白瘦削的臉上冷冰冰的,一雙渾濁的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語氣也是一樣的兇狠。

我被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就想轉身逃跑,可是一想到每天的那二兩糧票,又看看太陽已經西斜的天空,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咕響了起來,我咬了咬嘴唇,只得認命地走進了蔣奶奶的房門。

蔣奶奶家裡很窄,只有一室一廳。客廳裡面放了一張木桌子和一張涼板床外,就放不下其他東西了。蔣奶奶家很熱,和張奶奶家完全不一樣,張奶奶家不但寬敞舒適,而且在夏天風扇都可以不用就很涼爽。

我站在狹小的客廳前,侷促不安地取下帆布書包想放在木桌上。“喂喂喂!你那書包髒兮兮的想往哪兒擱呢?!”蔣奶奶兇巴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看了看帆布書包,它只是舊了,並不髒,乾媽把我書包裡裡外外都清洗乾淨了的。

“去去去,掛到門後去!”蔣奶奶不耐煩地推了我一把,一屁股坐在了涼板床上。那個胖乎乎的男孩眨著一雙大眼睛坐在涼板床繼續啃著他的小胖手,口水鼻涕糊得到處都是。我腦海裡想起了文靜可愛的星星,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星星啃手,也沒有見過星星流口水鼻涕,他一直都是那麼安靜乾淨,乖巧可愛。

陽光透過蔣奶奶的門窗照進了客廳,客廳又悶又熱。蔣奶奶家裡連風扇都沒有,她一邊不停地搖著手裡的蒲扇給她的孫子降溫,一邊指揮著我去生火做飯。

蔣奶奶做飯的地方是一間只有兩三個平方的廚房,陰暗的廚房裡有一個爐子,爐子裡面燃著蜂窩煤。蔣奶奶抱起她孫子站在廚房門口,讓我把爐火弄旺,再叫我淘米做飯。

做飯我不陌生,在家裡我經常做飯,所以沒有讓蔣奶奶費多少口舌,一鍋綠豆稀飯很快就熬好了。蔣奶奶讓我盛了一碗稀飯端到客廳,她和她孫子在客廳用餐,而我就蹲在廚房裡喝了一碗稀飯就完成了來這裡的第一頓飯。沒有鹹菜下飯也沒有關係,我又餓又渴,一碗稀飯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肚。

“那個誰,把碗筷收去洗了!”蔣奶奶在客廳叫著,她的語氣永遠都是那麼兇巴巴的,透著極度的不耐煩。我來到客廳收拾碗筷,明明我只端了一個碗出來,可是客廳的木桌子上卻有兩個碗和兩個盤子。一個盤子裡面有一個只剩下半截的饅頭,還有一個盤子裡面裝著油炸花生米。

“你把這半個饅頭吃了!花生米放到櫥櫃裡面去,沒有我的允許你一顆都不準吃!聽到了嗎?”蔣奶奶瞪著我說道。我嗯了一聲,當著她的面把花生米放進了櫥櫃,那半個饅頭我本來不想吃,可是剛才只喝了一碗清湯寡水的稀飯,肚子裡面感覺還是有點空蕩蕩的,所以我慢慢地也把那半個饅頭嚥了下去。

“你也看到了,我家裡只有一張床。所以你晚上只能睡在客廳的涼板床上,你每天早上起來必須把涼板床收拾乾淨,打掃衛生,把早飯做好了再來叫我。記住,動靜一定要小,千萬不要把小寶吵醒了!”吃飽喝足的蔣奶奶雙腿盤在床上,把我要做的事情先安排下來,那個叫小寶的男孩子在她懷裡扭來扭去的,看樣子是困了。

“聽小黃說你帶過孩子,你過來哄小寶睡覺吧!他睡著了你就再交給我,我看你會不會抱孩子哄孩子。”蔣奶奶盯著我說道。

我哪裡會帶孩子哄孩子啊?在帶星星的時候,我也沒有哄過他睡覺,我只是在張奶奶忙的時候幫著抱一下而已,而且星星性格特別文靜,很少聽到他哭鬧過。可是我也不敢說我不會帶孩子啊?如果被蔣奶奶知道了,我不但掙不到路費,恐怕馬上就會被她趕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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