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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清澈陽光下,沈眉莊帶著林珍兒從後門偷偷出去。
她們兩個是趁僕人不注意時,腳不沾地跑過去。
日頭高高而起,見沈眉莊沒有起床,陳紅英輕輕掀簾子進去。
“主子呢?”沈眉莊不在屋裡,陳紅英自言自語地出來。
“怎麼了?”蘭洛水進來擦桌椅,在門口撞上陳紅英。
“主子呢?沒有在屋裡?”陳紅英問道。
“沒瞧見呢!”蘭洛水忙她的事去了。
“難道出去了?”陳紅英不免擔心一番,害怕沈眉莊在蘇州人生地不熟的,碰見什麼壞人可就不好了。
但是仔細一想,沈眉莊聰慧無比,且身手高強,身邊又有林珍兒伺候,不會出現什麼岔子的。
話說沈眉莊和林珍兒出來後,在包子鋪裡吃了豆沙包。沈眉莊有喝早茶的習慣,林珍兒向包子鋪的夥計要了些茶水。
“哎呦,夫人富貴無比,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的太太?”包子鋪的夥計非常年輕,倒茶抬頭的一瞬間,被沈眉莊深深吸引。
“我家主子,不是誰的夫人。你這人,好不無禮!”林珍兒不悅,對夥計一番斥責。
沈眉莊在一旁偷笑,林珍兒平日很少生氣,今日一瞧,她生氣起來,很是非常討人喜歡的。
“我知錯了,知錯了!”那夥計抓耳撓腮的出去,覺得自已非常冒失。
不過,他心底卻覺得這些都是非常值得的,他被沈眉莊一塵不染的氣質迷醉。特別是他清澈的眼睛,和吹彈可破的肌膚,讓他骨頭跟著軟了。
這個時候,包子鋪的老顧客申不遺走過來,一件素衣,但眉清目秀的,且飽讀詩書,因此,周圍的人都比較尊敬他。
“申公子,您來了!”包子鋪夥計打招呼。
“嗯。老三樣!”申不遺說著就進到裡面。
申不遺的父親是蘇州城數一數二的抄書匠。因此,申不遺耳濡目染,從小接觸書籍,早就在江南頗有才名,只是中秀才後,屢試不中,這幾年悶悶不樂。
“裡面,有個富貴漂亮的夫人呢!”夥計湊近低聲道。
“是麼?”申不遺不相信,以為夥計逗他呢。
“你自已看看去!”夥計沒趣的幹活去了。
申不遺自顧自的在裡面找位子坐下,沒有發現沈眉莊和林珍兒。
但是,沈眉莊可看見申不遺了,覺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不禁看了兩眼。
沈眉莊已沉寂多年的心在此刻被驚醒。她一眼就喜歡申不遺。
“夫人,早安!”申不遺看見沈眉莊在瞧她,便點頭招呼道。
“早安!”沈眉莊忍不住羞澀道,“不知怎麼稱呼公子?”
“在下申不遺!”申不遺作揖道。
沈眉莊的與眾不同,詩書氣質,令申不遺喜悅,算是一見鍾情吧!因此,他被沈眉莊瞧了幾眼,心底不氣,反倒是不好意思。
“噢!”
“不曾見過夫人。您是哪家府上的夫人?”申不遺納悶兒,蘇州大大小小的富貴人家,他跟著他父親進去抄書過,可眼前的這年輕婦人,他卻頭一次見。
“我不是誰家的夫人!”沈眉莊低聲回道。
“噢!在下該死!”申不遺覺得自已冒失了,便道歉。
“無妨!”
“不知,姐姐貴姓芳名?”申不遺顧不上吃早餐,一心只與沈眉莊說話兒。
“沈眉莊!”沈眉莊回道。
“沈姐姐!”申不遺起身鞠躬作揖道。
“你這是幹什麼?”沈眉莊不知所措道。
“沈姐姐乃神仙一樣的人物,今日遇見了,算是我的福分啊!”申不遺心醉神迷了,恨不得貼在沈眉莊身上去。
“你謬讚了!你也不錯,一表人才的!”沈眉莊暗喜,卻又難免尷尬一笑。
“什麼一表人才,屢試不中!”申不遺有點沮喪,他覺得,假如自已有一官半職在身,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向沈眉莊求愛了,可眼下,他真是配不上她呀!
“功名不過是世俗!你看李太白,他無功名,照樣流傳千古。超凡脫俗之才,當在這八股之外的!”沈眉莊呵呵一笑,並沒有瞧不起和打擊申不遺的意思。
申不遺看沈眉莊如此說,暗自震驚。覺得她真是與眾不同,把世俗看比煙雲。
“沈姐姐,果真是高見!您如此說,在下心裡寬慰了不少?”申不遺十分感激,他高興沈眉莊不以世俗之眼瞧他。
這幾年,周圍的人暗裡說申不遺是浪得虛名,空有其表,考了個秀才,就考不上去了。
他當然惱怒,可以無可奈何,總不能活在人言碎語中。但最近,他的父母也瞧不上他了。
他父母覺得,他沒事就在家裡讀書,反正讀了這麼多年,也考不中,不如出去學個木匠手藝,幫襯家裡的柴米油鹽呢。
“沈姐姐方便否?咱們去走走?”申不遺看沈眉莊吃完了,害怕她走了,便找起機會。
“好。我正要四處看看呢!”沈眉莊道。
沈眉莊就是出來走走看看的,可蘇州城她不熟,現在有申不遺這個本地人相陪,是再好不過了。
“好。那我是三生有幸了!”申不遺笑道。
沈眉莊跟著申不遺出包子鋪,林珍兒小心攙扶她。
當沈眉莊走出包子鋪時,不少人止步而看,深深被沈眉莊吸引了,紛紛道:“好高貴啊!太美了!”
“申公子,這是?”有的人把申不遺拉到一旁打聽。
“她是我剛剛認識的………”申不遺害怕沈眉莊聽見,附耳回道。
“不可能,剛剛認識?”那人不相信。
“真的,我不騙你!”申不遺回道。
申不遺不理睬眾人,領著沈眉莊離開,他知道這些人,沒有什麼素養,搞不好會冒出什麼不好聽的話,玷汙了沈眉莊,讓他難堪。
“咱們走吧!”申不遺對沈眉莊道。
“你們這裡的人,好奇怪,好像沒見過女人似的?”林珍兒冷冷一笑,心中非常厭惡。
“他們沒有見過像沈姐姐這樣的漂亮女人!”
“真不是什麼好人。”林珍兒叨叨道。
“行了,別說了!”沈眉莊讓林珍兒打住,“咱們還是看看景色吧!”
正要看景色時,眼前出現了柳條飛舞,綠水淌淌,有水鳥浮現其中,令人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