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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長梧隋館君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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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往常一樣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院子裡靜悄悄只有無恙隔著籬笆挑釁小綿羊。

隋館君走出院子,沒走幾步路就出現十幾戶人家,像看猴似的將她打量個遍,她垂眸看了看身上的華服,糟糕!這穿著不看她看誰?!繼而又摸了摸頭上的步搖珠釵,與周圍樸素的百姓格格不入。

“你是那家的娘子吧?長得真漂亮啊!你相公一早就去集市了,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了,他們都叫我田婆婆。”

“我,謝謝田婆婆!”她想解釋,可又覺得多此一舉。

“前些日子就聽他說新娘子是天下第一美人,神仙下凡,今日一見那小子果然沒半點吹噓!大傢伙來幫忙,犟得嘞!非得自己一人把這房子修好,說什麼送給他娘子的禮物,我還心想什麼樣的姑娘有如此福氣,現在看來是那小子有福氣娶了這麼好看的娘子!”

隋館君回身看著竹屋,心中百感交集,她原以為這一切都是用仙法變幻而來,沒想到竟是他一手修葺的房子,她又如何狠心毀掉這一切?

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來才拉回了思緒。

“怎麼走到這兒來了?走吧!回家!”

她鬼使神差的任由他拉著手往家裡走,“這房子不是你用仙法變的?”

“對啊!我自己砍竹子搭的,厲害吧?”長梧仍舊拉著她的手走在前,雖然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但總覺得應是歡愉的。

“若有一天這個竹屋不在了呢?玄靈殿,我,都不在了,你又當如何?”

長梧順勢一拉擁她入懷,感受著她胸前的心跳,身上獨有的香味,她就真真切切站在自己眼前,怎會是夢?

“那我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你為止。”

“若是找不到呢?”

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低喃道:“不會的,除非你不想見我。”

縱然李世民隻手遮天,但他畢竟是一介凡人,在神仙面前,他得不到任何有關她的訊息,而蘭亭樓序是唯一一處與長梧有關的地方,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一直守在蘭亭樓序。

卜星不忍他頹廢下去,現身蘭亭樓序,卻沒想他一介仙者竟沒躲過李世民的拳頭。

“你還想不想知道她的下落了?”卜星擦掉嘴角的血漬,壓下心中怒火。

握在半空的拳頭放了下去,他紅著眼尾質問:“她到底在哪?”

卜星衣袖一揮,夢中景象盡現眼前。

李世民緊握手中佩劍擊散了眼前景象,無情的看著卜星,彷彿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仙又如何?誰輸誰贏試了才知道。”

卜星嚇得連連後退,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李世民,沒有憤怒,雙眸冷到極致,只是不怒而威的氣勢就把人凍得瑟瑟發抖。

“如今造成這副局面還不是因你而起!若不是為了救你長梧怎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

卜星見他收回佩劍,想來此話奏效,繼續道:“不然你以為你福大命大閻王爺都不敢收你?是因為長梧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再說了,人家認識幾萬年了,你排隊也得排到下下下輩子。”

“難怪我一夜之間就痊癒了,竟是他救了我,你方才那話什麼意思?什麼認識幾萬年了?誰與誰認識幾萬年?”

沒有長梧的允許卜星也不敢將事情和盤托出,灰溜溜逃離了現場,憤怒之際,卜星捎下口信,空靈的聲音在李世民耳際縈繞“冥冥中自有定數,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皆是為你日後埋下的因果”。

隋館君看著堆了大半個院子的聘禮和各路仙家送來的新婚之禮陷入了沉思,明日就是她和長梧的大婚之日,於他而言是萬分欣喜的,但可惜夢終是夢,總有醒來的那天……

“師尊!婚服送來了!據說這是上仙找織女姐姐用每天清晨的第一縷晨曦做的,足足做了一千年呢!”

隋館君輕柔的撫過婚服上的金色織繡,不知不覺已紅了眼眶。

“師尊怎麼了?您不高興嗎?”

隋館君把手藏進了衣袖,“自是欣喜的。”

“我知道了!師尊是高興得快哭了對不對?弟子方才從九重天回來,那場景簡直叫一個氣派!師尊明日就知道了!”j

“玄音!”長梧掛著喜色疾步而來。

龍魚上前將他攔住,像個小大人似的指責道:“上仙這是幹什麼?成親前一日不能見面,不然會不幸福的,你快回去!”

“我,我有東西要交予你師尊,我給了她就走。”

“不行!什麼東西非得今日?事關師尊幸福,我絕不能讓你在成親前一日見到我師尊!”

見二人周旋,隋館君開口道:“你先回吧!明日再給我也不遲。”

朝陽初升,天際一片橙紅,白雲漂浮半空也被鍍上一層金箔,霞光輝映整個九重天宮,她穿著一身紅色嫁衣,身披緋色蛟紗,腰間束以龍鳳呈祥的金色腰帶,垂在腰間的翡綠玉佩與一身火紅嫁衣相得益彰。長梧亦是一襲紅袍韶光流轉,金色點綴,嘴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二人帶著眾仙的祝福攜手並進。

“嘉禮初成,良緣並締,願你二人琴瑟和鳴,同心同德,共佑三界子民……”

“等等!”隋館君揭下面紗,決絕道:“我不願意。”

場面唏噓不已,她不顧眾人竊竊私語,繼續道:“我不願嫁予長梧為妻。”

長梧仍是當她在玩鬧,不厭其煩的哄她,“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再一抬眼時她已眼泛淚花,看著長梧哽咽到說不出話。

“你還不肯醒來嗎?”

“什,什麼?”他平靜如水的眸子裡有了不知所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逃避著隋館君的視線。

“你自己看。”她只動了動手指,前來道賀的人瞬間化為烏有,華麗的場景下只有二人。

“不,這不是夢,這不是!這是真的!玄音你告訴我這是真的!”長梧掐著她的肩劇烈搖晃,痴笑著問她,“你就站在我面前,怎麼會是夢呢?”

隋館君抬手一揮,頃刻間烏雲翻滾,天宮崩塌,所有的一切化作雲煙消散,就連玄靈殿和竹屋也消失在塵埃中……

“不!不要!玄音不要!求你,不要毀掉這一切,求你……”

他平靜的躺在床上,手裡攥著鳳凰翎羽製成的墜子,眼裡晦暗無光,絕望的望著寢殿上方的懸樑,一行熱淚從眼尾滑落……

李世民熱汗淋漓從校場回來,匆匆沐浴後就要躺下,齊元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上了桌子。

看著一桌子菜餚他拿著筷子撥弄了幾下,“今天什麼日子做這麼多菜?”

“沒什麼日子啊!殿下快嚐嚐吧!有些人可是辛苦了大半天呢!”

李世民歪著頭蹙眉,拈起一筷子入口,眉頭擰成了麻花,“這麼難吃!”他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倏地轉身,她穿著淡粉長裙笑意盈盈,衣袂被風吹起,宛如仙子一般。

修長的手臂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似要將她揉碎一般。

隋館君將夢境中經歷的一切告知了李世民,他獨獨就逮著她與長梧成親不放,一頓陰陽怪氣宣洩著自己的不滿。

“沒想到這世上竟真有仙魔,長梧也是個可憐人。”

“那我不可憐?我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自己的女人還跟別的男人成了親。”

隋館君羞紅了臉,邦邦兩拳砸在李世民身上,低頭呢喃:“你別胡說!”

李世民鉗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頭,“我沒有胡說,我會向父皇請旨賜婚,會向你爹提親,讓你風風光光嫁給我,他日我君臨天下,許你鳳冠後位,一生只娶一人。”

“莫要說皇上了,現在哪個王爺公子哥不是三妻四妾?再說了,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有諸多身不由己,屆時何以堵住悠悠眾口?”

“別擔心,有我在,我會擺平這一切,你不要有任何壓力。”

她心裡很清楚,若有一日李世民真的坐上皇位,即使他心中不願,但僅憑他一己之力又如何說服群臣堵住悠悠眾口?身在帝王家,萬事不由己,但她又如何釋懷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還要做出一副大大方方與世無爭的樣子。

隋館君甩了甩腦袋不想去想這些煩心事,轉移思緒道:“你知道我在夢境裡還看到了什麼嗎?一把劍,很好看的劍,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巧奪天工的珍品。”

“劍?也是用仙法變幻出來的?”

“不,我也不知道,我進夢境前卜星曾告訴我夢境裡看到的不全是假的,我從未見過那把劍,但我總覺得很熟悉,還有夢境裡看到的人,我似乎很早以前就認識他們,對了!還有那個叫玄音的女子,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你若是瞧見了也定然分不清誰是誰!”

李世民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細語呢喃:“就是相同的千千萬萬人站在我眼前我一眼就能找到你。”

“嘁!誰信?連長梧都將我錯認成她!”

李世民揪住她的唇瓣擠成了香腸嘴,冷冷道:“他是他,我是我,不許你再提他。”

隋館君一邊對他拳打腳踢一邊拒不求饒,這個李世民,動不動就喜歡揪人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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