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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蘭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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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平三界唯有毀掉上古神劍,或是將她帶到魔界剔除她體內的龍骨,方可阻止她成神。”

刑天不解,道出疑惑:“屬下不明白,為何非要將玄女帶回九幽才能毀掉龍骨?不能直接在人界將她殺了嗎?”

不等九璽開口,蘭魅絞弄著髮絲嬌嗔道:“莽夫,那龍骨豈是你說毀就毀的?要有這麼容易還需要魔尊如此大費周折?不過,長梧已將護心鱗還給了玄女,尋常妖魔難以近身,長梧又隨時在她身邊,恐怕不好得手。”

“仙界有一項不成文的規定,不能用仙術傷害凡人,否則會受到加倍反噬,你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對付長梧,至於護心鱗,你二人聯手應該不難。”

蘭亭樓序。

長梧卜星二人爭得面紅耳赤,卜星擋在門口放出狠話:“你若真想出去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如今三界遭難,我怎能不去?!”

“你在乎的是三界嗎?是玄音!天君已經派人下來對付蘭魅,玄音又有護心鱗,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蘭魅用攝魂術控制凡人,就是為了逼你出手讓你受到反噬,屆時再接近玄音易如反掌!她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長梧目光堅毅,決絕離開,卜星氣得原地跺腳,嘴上說著再也不管他,但還是不放心跟了上去。

太微和衛遲風授命下界,正巧在郊外遇到刑天蘭魅對凡人使用攝魂術,四人不分伯仲打了一天一夜,直到金色的聖劍從天而降橫在仙魔兩界,長梧青衣凜凜立於之間……

“長梧,你終於現身了,我等你很久了!可惜攝魂術無人能解,我只需略施小計他們就會為我所用,替我屠戮整個長安城,最後再乖乖走到魔界為尊上獻祭,而你救不了他們,也殺不了他們。”

“是嗎?你當真以為你的攝魂術無解?”林中傳來微風般柔和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空谷悠揚的笛音,與此同時長安城的百姓也在陸陸續續恢復正常。

“慕容心?”刑天警覺的將蘭魅護在身後,隨即看向身後的蘭魅,“敵眾我寡,先回魔界。”

“怕他們不成,我倒要看看是無心訣厲害,還是我的攝魂術厲害!”還未出手,刑天就強行帶著她從眾人眼皮下溜走。

太微和衛遲風還想再追,長梧淡然看著二人逃走的方向,“別追了,前面就是魔界,先回蘭亭樓序。”

慕容心欣賞著宅子的佈局,淺笑道:“沒想到你在人間還有這樣一處風水寶地。”

“還要多虧了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慕容心神色變得凝重,“你先別急著謝我,無心訣雖然可以解除蘭魅的攝魂術,但是中了攝魂術的凡人少了一魂一魄,活不太久,還是得想個對策。”

卜星頓時覺得臉上一熱,抬眼一看,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他。

“都看我幹什麼?連慕容宮主都沒轍,我……”

“早聽聞星君見多識廣,不知有沒有辦法可以毀掉蘭魅的攝魂術?”

慕容心的溫言軟語果然奏效,卜星不知不覺端起架子賣關子,“這辦法嘛也不是沒有,只是仙魔術法乃仙魔之根基,毀是毀不掉的,除非人死了,不過有一個辦法倒是可以讓蘭魅短時間內不能使用攝魂術。”

“什麼辦法?”

城中人心惶惶,妖怪一聞早已傳遍了整個長安,大理寺奉命徹查此事卻始終無果,李世民坐在槐樹下,青青喝光了他玉骨杯裡的茶也渾然不知。

“這可是上等的西湖龍井!”齊元冷不丁的一嗓子嚇得李世民身子一顫,青青也一溜煙跑到了隋館君裙襬下。

“殿下是不是在想城中妖怪一事?”李世民橫了他一眼,齊元捂緊了嘴,含糊不清道:“屬下多嘴,世上本無神仙妖魔,都是坊間百姓誇大其詞以訛傳訛。”

隋館君鄙夷的看著二人,她雖然也沒親眼見過妖怪神仙,但她內心深處是願意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加之上次大理寺一案,無法解釋的作案手法,抓不到的兇手,讓她不得不相信人世間除去凡人還有別的,但李世民似乎是無神論者?

“凡事沒有絕對,殿下別忘了數月前大理寺一案,兇手可是到現在都沒抓到。”

李世民把玩著扳指的手戛然而止,陰沉著臉看向隋館君,冷冷道:“我只信我自己,若是真有神明,為何神明從不憐憫我,尋求至今連她一點訊息也沒有,不過是無能為力時的精神寄託罷了。”

李世民悶聲離去,隋館君兩眼放光把視線落在了齊元身上,圓溜溜的眼睛盯得他脊背發涼,剛一起身就被隋館君摁了回來。

“她是誰?”隋館君慣例向齊元打聽,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多了一絲不同的情緒。

齊元機械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殿下說了這件事不準再提。”

“你確定?青青!”

青青吐著蛇信子已爬上齊元的背,後背滲人的涼意讓齊元縮緊了脖子,他嚇得僵直了身子,“我說,我說!你,你讓它下去。”

隋館君喚回了青青,雙手環胸看著齊元,料他也不敢玩花樣。

“殿下曾有一知己好友叫方落意,但突然有一天她留下一封書信消失得無影無蹤,殿下用盡所有人脈打聽她的訊息,可她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之前在吳縣所住的木屋就是方姑娘的,不過說來也奇怪,你住進府上沒多久殿下就不再打聽方姑娘的訊息了……”

所以那日李世民之所以動怒,是因為那支簪子是方落意的?只是知己好友嗎?

“哎!怎麼了?發什麼呆?”

她整理好情緒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啊!”奇怪?為什麼自己的情緒會受到影響?李世民和誰有什麼關係跟她有何干系?那個方落意究竟長什麼樣才能讓李世民念念不忘?

蘭魅雖然狡猾,但蛇族向來爭強好勝,卜星利用她的弱點讓慕容心暴露自己行蹤,果真讓她跳進了眾人的圈套。

“慕容宮主?真是冤家路窄,那日人多勢眾我不好下手,但你說說若是隻有我們兩個,是我贏還是你輸呢?”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慕容心吹奏玉笛,一曲無心訣迴響山谷,時而像清風浮過山澗,時而像某種儀式莊嚴肅穆,像是要侵佔聽曲人的身體一般。

蘭魅皺眉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變幻出長鞭扔嚮慕容心,慕容心飛身躲過一擊,手執玉笛開始反擊。

雙方交戰進入白熱化,蘭魅不想戀戰,現出原身雙首蟒蛇。

“就是現在!”長梧從天而降,一道金光落下,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嚎,蘭魅變回人形拖著血跡斑斑的身體逃走。

地上殘留的蛇頭還在掙扎,沒一會就灰飛煙滅了。

“終於解決一個了。”卜星看著地上殘留的一灘血漬如釋重負,但隨即一想,糾正道:“終於,暫時解決一個了。”

“星君,另一個蛇頭多久能長出來?”

“得看她修煉的程度,快的話數月,慢的話一兩年,五六年也是有可能,反正近日蘭魅是不會出來了。”

轉眼青青也來了數月,說來也怪,它完全不同於一般的蛇,從不食生,只吃蔬果,當然,還有李世民的西湖龍井。

“說你是冷血動物呢,你竟從不食生,可是你一直不長個,你該不會是病了吧?你以前在合山也這樣嗎?你本應該屬於野外,不知道跟著我會不會覺得無趣。”

青青小小的身子正好可以捧在手裡,隋館君在書房外探頭探腦,還沒開口就傳來李世民惜字如金的聲音。

“進來。”

“殿下,我想向你告假兩日。”

原本頭也不抬的李世民明顯一怔,但又很快若無其事的問:“怎麼了?有事?”

隋館君搖了搖頭,意識到李世民並未看她,補充道:“我將青青帶回來有一些日子了,我想帶她出去散散心,她本就不屬於太子府,我擔心她留在這兒不習慣。”

李世民卷好畫軸,起身,整理一旁的古籍,見他遲遲不語,隋館君默默退了出去。

“是你不習慣,還是她?”

隋館君背對著他,腳步應聲而停。

“你最近有些怪怪的,有意躲著我,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了什麼,或是看到了什麼,但我……”

“殿下什麼?”隋館君回身看向他時眼裡多了幾分疏離,“我與殿下本就是主僕關係,從未親近,又何來疏遠?”

“你是這樣認為的?”他眼裡的星光暗了下去,鍍上一層薄霧,看不清他此刻的內心。

“不是嗎?”

“好,準了,你想走幾日就走幾日,若是不想回來了也無礙,我不會牽連你父親。”

“多謝殿下,奴婢告退。”

她的離開也用一扇門隔開了倆人,李世民怔怔的看著手上的古籍,他一時想不起自己想做什麼,最後拿著古籍坐了回去,密密麻麻的文字卻看不進一個字,閉眼睜眼都是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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