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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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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燒紅了太陽,晚風不驕不躁,第一天訓練結束,操場上只剩下幾個被教官看著跑步的學生,江諾靜靜地坐在體育場旁的觀眾席上,晚霞給他周身鍍了層暖光,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溫柔。

顧蕭拿了兩瓶水落座於他身旁。兩人之間沒有對話,都只是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

晚風習習,吹亂了兩人的髮梢。

顧蕭向他遞過一瓶水,他禮貌回應了一句謝謝。

顧蕭靠向椅背:“同桌,你很厲害”“你更厲害”顧蕭聽出了裡面的調侃:“不如,大學霸教教我。”江諾感覺自已這輩子沒遇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人:“我可不白教。”“一節課這個數。”說著比了個五。面上帶著他慣有的微笑 。

“五十?

“五百”

江諾不再說話,他別過臉。

顧蕭給的錢是很多私教課給不到的價格,更何況江母一直嚴格管控他的零花錢。

強迫他低頭。

強迫他認輸

強迫他說自已是個離了她就沒法活的廢物。

江諾陷入回憶

(五年前)

十一歲的江諾手捧一支豔麗的玫瑰花跪在家門外。

江母滿眼冰霜地站在他面前:“你哪來的錢?”

“我……攢的零花錢,馬上到媽媽生日了,我想……”

這話不知哪裡觸碰到江母的逆鱗,她發瘋般蹲下搖著江諾的肩膀:“你還嫌你爸走了家裡不夠窮是嗎?!我用得著你給我買嗎?我這麼辛苦還不是為了你啊,為了你,我每天去鋼廠幹活,都是為了你。你不配祝我生日快樂,你一出生我就沒快樂過”

江諾渾身發顫:“我,我……”

江母猩紅了雙眼:“都是你害死的你爸你要好好學習,才對得起我。告訴我,你錯了,快說!”

江母掐住江諾的下顎,逼他抬眼:“都是你害的!”

江諾眼神中充滿恐懼,他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眼淚大顆大顆砸了下來。

他被迫抬頭,只是一遍遍重複:“不是我害死的爸爸,不是我……”

江母跟跟被抽了魂般坐在地上:“你滾,你滾!”江母歇斯底里地吼著。江諾跪在外面一動不敢動,隨即而來的,是一聲關門的巨響。江諾受到劇烈地衝撞,整個人向後仰去。

等到他昏沉沉地醒來,臉上是早已乾涸的鼻血,他不知道自已躺了多久。只覺得自已很冷,像掉進冰窖裡一般。

他一遍又一遍地敲門,換來的卻只有無盡的沉默和漫漫的黑暗。

那晚,他在樓道過的夜。只是認為自已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來爸爸媽媽就會來接自已。

他睜眼,爸爸媽媽沒有來,是一位好心的鄰居將他送到醫院。

後來怎麼樣他忘了,只記得自已跪在那裡一遍遍道歉 ,卻沒有換來母親的一絲原諒。

(體育場)

江諾嘴角自嘲般勾起,他想逃離,必須先有底氣。

他對上顧蕭的眼睛:“好啊,只要你在三次內把這個瓶子立起來,我就答應。”

顧蕭看著他,輕笑一聲,手上開始動作,只用了一次機會,就將瓶子甩出立好。顧蕭笑著望向他。

江諾起身, 走下觀眾席。站在一片火紅的夕陽下:“週六下午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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