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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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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童年的回憶也在一點點的豐富多彩起來,育紅班的生活除了偶爾的學習,大多數時間都在唱童謠,做遊戲中度過。“老鷹捉小雞”這個遊戲裡的“老鷹”往往都以溫柔親切的美女老師的形象出現,直到那天。

那天,正在做遊戲的我們,笑嘻嘻的當著被“老鷹”叼走的小雞。被捉住的我乖乖的蹲在牆角的蔭涼裡,猛然發現湛藍的天空中盤旋著一隻猛禽,它的羽毛堅硬且富有光澤,黑褐色排列的羽紋更添幾分威嚴,它張開強壯而寬大的翅膀,彷彿能遮天蔽日。它那銳利的眼睛猶如兩顆璀璨的寶石,目光犀利且極具穿透力,正在高空敏銳的捕捉地面上做遊戲的我們(我想),尖銳的喙彎曲而鋒利,好似一把精心打造的利刃,足以撕裂獵物的皮肉。它的爪子強勁有力,如同鋼鐵鑄就,能夠緊緊抓住獵物,使其難以逃脫。它翱翔於天際,身姿威武,飛行的動作流暢而優雅,令人心生敬畏。望著它,力量,勇敢,自由,霸道,這些詞彙就湧入眼簾,給年幼的心靈帶來王霸之氣的震撼,這是真正的雄鷹。

第二日,三五成群的我們結伴上學,路過池塘邊的打穀場,發現地面上赫然躺著昨日那隻令人敬畏的猛禽,它張開雙翼,一身黑褐色的羽毛,依舊很優雅,只是犀利的眼神不再生動,沒錯,它死了,胸口羽毛上的血跡告訴我們它中彈而亡!錯愕的我和小夥伴們,面對翼展超過兩米的這位空中霸主,嘰嘰喳喳吵開了,它怎麼會死了呢?是誰打死它的?它這麼大,會有多重啊?它到底有沒有抓到過小雞?它真的會抓小雞嗎?它會不會有它的家人?鷹寶寶會不會餓死呀?應該不會吧?還有鷹媽媽才對,餓不死?對哦,你能確定這是鷹爸爸嗎?……你一言我一語的小夥伴們吵吵個不停。直到遠遠的聽到上課的鈴聲響起,我們才放下爭執,像被老鷹追逐的小雞一般朝著學校飛奔過去。

上課是無心聽講了,心裡一個勁的在琢磨那隻鷹,圖騰一般存在的鷹。不知道怎麼過去的第一堂課,也想不起第二堂課有沒有聽講課……熬呀熬,總算是熬到了放學,我們嘰嘰喳喳的奔向打穀場,去“抓”老鷹,“抓”那隻死去的老鷹。

幾個幼年的小夥伴,商量著要把它埋了,面對地上躺著的這個龐然大物,五六個孩子使出吃奶的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把它拖到了打穀場旁邊那個長滿大柳樹的林子裡,簡單尋了一個大一些的土坑,把它拖拽進去,擺出空中翱翔的姿態,但是翅膀不得不給它合攏起來,這土坑還是太小了,容不下這個空中霸主張開翼展。幾個虔誠的娃娃,有的用木棍刨著鬆軟的土,有的跑附近的農田裡雙手捧了一捧又一捧的沙土,面對已經無法翱翔的它,我們沒有了嘰嘰喳喳,滿滿的都是敬畏,直到將它完全埋沒起來,堆了個簡易的錐形墳頭,墳頭尖上壓上幾片破瓦,插上幾根柳樹枝。完活,回家。然後大家漸漸的忘記這隻雄鷹。

後來的某一天,我們知道了這個故事裡最重要的一環,這隻雄鷹因為太餓了,在那日的黃昏,俯衝下去捉學校後面那位老奶奶家院子裡的小雞,被老奶奶的兒子拿著打野兔的獵槍當場擊殺,然後丟到了打穀場,曝屍荒野。

看來,老鷹真的會捉小雞。只是我想不通,它有沒有可能是想捉小鴨子,小兔子,小羊,亦或是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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