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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
沐笙抿了抿嘴：“嗯…”
她的臉色很不好，雙頰泛著病態的紅暈，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看著她，宴安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感受到冰涼的觸感，沐笙打了個顫，手中的杯子沒拿穩“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水全部都撒了出來，沐笙下意識就要往後退，卻被宴安拽住。
“後面是樓梯，你往哪退？”
沐笙回神，向後看了一眼一頓。
她抬腳繞過水潭往前走了一步，看他：“抱歉，我沒注意。”沐笙張了張嘴，又補充道：“謝謝你啊。”
“沐笙…”江祺從地上撿起杯子，叫她。
沐笙回頭：“啊？怎麼了？”
“你杯子好像壞了。”
沐笙都不用想，水都灑出來了，十有八九都已經壞了。
“嗯，沒事壞…”
壞就壞了。
她話還沒說完，宴安就鬆開了手從江祺手上拿過杯子。
杯蓋已經變形了，杯口還有裂縫。
他輕嗤一聲：“你這杯子什麼質量啊？”
沐笙沒吭聲，他這是在嘲笑我的杯子嗎？什麼人嘛。
“我賠你一個新的，行不行？”宴安的語氣跟逗小孩似的，他故意拉長語調：“那…我給你道歉行不行？”
沐笙不想理他，依舊沒說話。宴安就這樣一直看著她，沐笙被盯的內心發毛，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用你賠。”
宴安故作驚訝：“真不用啊？”
“不用。”
“那我給你道歉？”
“不用。”
“那你生氣了嗎？”
“沒有！”沐笙被他惹的又羞又惱，聲音悶悶的：“那有人道歉，還要問行不行的？”
宴安憋笑：“行，我給你道歉好不好？”他笑了一下：“對不起啊，小同學。”
小同學…這三個字，宴安叫的很輕幾乎聽不見，可沐笙聽見了。
她的臉到脖子都紅透了，這會兒自已頭不疼了，也不暈了，就是…有點丟人。
沐笙扣著手指，逼自已直視他的眼睛，很平靜的回答：“沒關係。”
很平靜！很平靜！
“…”
被晾在一旁很久的江祺：SO？然後呢？…那我呢？我覺得很有關係！
下午放學，沐笙背起書包就往外走。
樓梯口的人很多，沐笙不喜歡擠人潮，站在一旁等人不多了再下去。
“笙笙？”
沐笙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已的肩，很輕的一下。她扭頭看去。
是賀耿秋。
“耿秋？”沐笙很意外的叫了一聲，歪頭衝她笑了笑問：“你現在在哪班呢？”
“樓上呢。”賀耿秋嘴上叼著一根棒棒糖，似是想起什麼來，手在口袋裡面挖了半天也沒挖什麼出來。
沐笙看懂了她的意思，搶先開口：“沒事，我不吃。”
賀耿秋尷尬一笑：“那你呢？那班？”
“在那邊，（3）班”
樓道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除了教室還進進出出幾個。
賀耿秋問她：“怎麼不下去？”
“剛剛人有點多。”
賀耿秋點頭：“剛剛我都沒敢認你，害怕認錯了，走近了看清了臉才知道是你。”
“是嘛？”
剛剛樓梯那塊烏泱泱的全是人，一眼望去都是人頭。
沐笙說：“我剛剛沒有注意，也沒看到你。”
賀耿秋笑著打哈哈，伸手拽她：“走唄？現在人不多了，去吃飯。”
“等一下…”沐笙被賀耿秋這麼一拽，沒站穩往前踉蹌了幾步。
她扶牆站直：“我不住校的。”
“啊？你不住校？”
沐笙點頭
“你真不住校？”
沐笙再次點頭。
賀耿秋經過初中三年的住校階段，對辦走讀那可是渴望的不能再渴望了。當時在家裡鬧了兩天想辦走讀，但她爸媽就是不同意。
賀耿秋沉默兩秒，仰天長嘯：“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容不下我！”
她又問：“你們這些走讀生是不是不用來上晚自習的呀？”
“要來的。”沐笙抬手緊了緊鬆垮的頭髮：“就是有點麻煩。”
“啊？我不理解。”
當時在家沐笙隨口提了一句要辦走讀，沐渝在旁邊還問了一句：“你不嫌麻煩啊？”
沐笙不懂，她搖頭。
沐渝說：“從家到一中就一條路，交車上就早上和中午一趟，你中午又不回去但是下午沒有下午放學你得打計程車回來。”沐渝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看她與其賤餿餿的：“然後…再打車過去。”
沐笙想後悔，但已經晚了。
手機震動了兩聲，浮窗彈出幾條訊息。
媽媽：笙笙，走讀給你辦好了。
接著又是一條。
媽媽：你吃什麼，我回來給你帶。
沐笙：……
她回了訊息。
笙笙：沒關係，謝謝媽媽。
賀耿秋沒明白，癟嘴看她：“咱倆交換吧，我不怕麻煩，我非常想念我的手機！”
“好啦。”沐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快下去吧，不然等會該打不上飯了。”
那個年齡段的學生都還在長身體中，營養什麼都得跟上，學校食堂在一般情況下都會多開幾個視窗，雖然分量是夠的但去遲了就沒那麼幸運了。
當然，如果是二般情況下的呢？
在一般情況下呢，一眼望去視窗都為你敞開。
“好。”：賀耿秋衝她擺擺手：“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去。”
一輛計程車停在旁邊，沐笙付了錢後就下了車。租車司機是一個胖胖的男人，看起來很憨厚。車內的環境也不差，沒有那種讓沐笙一聞就頭暈的味道。
“小姑娘，早點回去啊。”司機為人善良，等沐笙下了車，還叮囑了幾句。
“謝謝叔叔。”
到了家門口，沐笙從口袋裡面掏出鑰匙，開啟了門。
她低頭彎腰換拖鞋的時候，無意間瞥到沐渝的房間門縫中透出了光出來。
“笙笙回來啦？”林傾繫著圍裙，把書包從沐笙背上卸下：“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哥哥怎麼在家？
“你哥啊？”
林傾笑著說道：“他最近在忙著準備考試，所以今天放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高三學業這麼重的嗎？這才開學第幾天嘛。
林傾往沐笙手上塞了一杯溫牛奶：“去給你哥端過去，我去做飯。”
窗戶半開著，落日的餘暉整整齊齊地鋪躺在窗框上，將外頭梧桐葉子的落影照進屋內。
“哥哥？”屋內裡的人沒回話。
沐笙也不管他，推開門自顧自的往前走，嘴裡還叨叨絮絮：“你們高三剛開學就要考試啊？哥哥，你覺得你能考多高呀？
“嘖，你煩死了。”
“咚”的一聲，沐笙把手上的那杯牛奶放在書桌上：“媽媽讓我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