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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承澤說自已錯了,呂布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更甚。
“殿下何錯之有?”
呂布是真的不知道李承澤錯在哪。
兩人無非就是討論了馬匹和騎兵,李承澤也就是不懂馬而已,這算不上什麼錯。
李承澤看著呂布感慨道:
“奉先,你有萬夫不當之勇,衝鋒陷陣,斬將殺敵的本領我不懷疑,但作為一軍主帥...”
李承澤的話並沒有說下去。
若是呂布願意讀《孫子兵法》,品啟強人生。
亦或是讀左傳,也就是《左氏春秋》,但當涉獵,見往事耳。
甚至都別說讀兵書或者史書,
但凡呂布能壓制自已的驕傲之心,謀定而後動。
在李承澤看來,呂布其實是有這個條件的,只要拿出他對戰馬和騎兵的一半興趣都夠了。
“不瞞你說,之前我對你多少是帶著些偏見的,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你剛才談論戰馬和騎兵的信手拈來,談起衛大將軍和霍驃騎遠征漠北的意氣風發,讓我看到了希望。”
“你更進一步的希望。”
李承澤是喜歡呂布的。
但要論李承澤對呂布一直以來的看法,其實不可避免會受到一些影響。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方天畫戟,專捅...
布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布願拜為...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他不可避免會將這些代入呂布,認為呂布就該是這樣的人,並且很難改正。
偏見由此而生。
這倒是讓他想起一句話,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李承澤錯了。
有錯就認,沒什麼大不了的。
呂布只是仗著自已的武力有恃無恐,他並不是傻。
聽到李承澤說到這裡,他已然有所猜測。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千頭萬緒讓呂布微微嘆了口氣。
但呂布就是呂布,他很快調整了心緒。
呂布坐正了身軀,臉上神情陡然正色了幾分:
“布,會以實際行動證明給殿下看,不知殿下可否送些兵書給我。”
六韜、三略、孫子兵法、孫臏兵法、吳子兵法、尉繚子...練兵實紀這些兵書。
李承澤通通沒有。
要有這些,李承澤只能寄希望於華夏英魂塔,又或者是被召喚出來的名士和名將能默寫出來。
但要別的兵書,李承澤還是有的。
中洲四域也有不少兵書,恰巧李承澤就有幾本。
“這幾本你先拿去研讀。”
呂布最初在幷州丁原手下是擔任主簿的,而他在被召喚出來之時也被植入了李承乾已知的此世的知識,讀幾本兵書的問題應該也不是很大。
“可與陳濤一同研讀。”
“唯!”
...
大乾王朝京都,天都城,養心殿。
從小太監手上接過一個信封之後,魏進忠微微躬身拱手道:“陛下,祈州趙刺史的快馬密報。”
正提筆打算下筆的李建業頓了一下。
“跟老三有關?念。”
李建業除了修行,另有一個愛好,書法。
他修行或者處理完政事後總是喜歡提筆寫寫書法。
主要是練心境。
在魏進忠拆信的功夫,李建業開始動筆。
他並不擔心是祈州丟了,要是祈州丟了就不是什麼快馬密報了。
信裡的內容確實是趙孟丞寫的關於李承澤的事情。
聽到李承澤的身邊出現了一個五氣朝元境巔峰武者的時候,
李建業挑了挑眉,這倒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聽魏進忠唸完後,李建業“哼”了一聲冷笑道:
“朕就知道這小子一直在藏拙,哪有人總是詩詞總是寫一半的?”
“一個十八歲的人,整天寫些傷春悲秋的。”
魏進忠悄悄瞥了一眼李建業新寫的書法。
身為天人合一境的他當然記得,這是秦王曾經吟過的。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李建業自然也瞧見了魏進忠的小動作,卻也不惱。
“怎麼?朕是虧待他了嗎?”
魏進忠搖著頭笑道:“那陛下自然是不曾虧待秦王。”
魏進忠跟在李建業身邊幾十年了,他很清楚李建業的脾氣,會說出來就沒生氣。
更何況這裡就只有他和李建業兩個人,生氣給誰看?
李建業再度提筆寫下魏進忠剛才唸的信中所言。
“大丈夫當提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放下毛筆之後,李建業的臉上多了些笑容。
“這小子總算是知道爭取了。”
李建業又轉頭看向躬身拱手的魏進忠:“知道朕為何一直讓他什麼都比晉王慢一步嗎?”
魏進忠微微頷首:“老奴確有些猜測。”
那一套老奴不知,知道卻裝不知道的套路,在入道境面前的李建業面前是無效的。
已是天人合一境巔峰的魏進忠更能體會這一點。
這一步跟之前修行遇到的瓶頸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跨越這道門檻了。
李建業挑了挑眉,語調上揚了些:“哦?說來聽聽。”
魏進忠低聲道:“陛下應該是想讓秦王爭。”
李建業點了點頭:“猜對了,朕是怒其不爭。”
“這老奴倒是要為秦王說兩句,這大概便是秦王殿下曾說過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你說我們現在會不會就陷入了這種誤區?”
“老奴或許會,但陛下肯定不會。”
“呵。”
李建業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一拂衣袖後指著他後寫的那幅字畫。
“讓人把這幅掛起來。”
李承澤說的這句話目前可能還沒有傳到別人耳朵裡,但估計也很快了。
李建業想知道太子和晉王的反應。
他們在暗地裡搞風搞雨,其實李建業都知道。
但只要他們別幹出手足相殘,丟盡臉面的戲碼,李建業不打算干涉。
其實李建業在養心殿和御書房掛了不少李承澤吟過的詩。
一個是他真喜歡,二是震懾。
李建業確實沒有給李承澤任何官職,但他還是用他的行動給很多人釋放了訊號。
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把李承澤吟過的詩詞掛在養心殿和御書房。
言下之意是他喜歡秦王這個兒子,你們別想著動他。
也許李承澤沒機會成為下一任大乾之主,但他不會有性命之憂。
很多人懂了。
可惜的就是最該懂的人沒懂。
“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