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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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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總不及變化快,孟宴臣的清淨週末不到中午就被顧則也的一通電話打破了,約他下午去顧則林的咖啡店,說是有事請教。他回國後就一直到處在看研究院落地的事,孟宴臣估計約他也和這事有關,就沒推辭,說好了時間就掛了電話。

下午,顧則也提前到了店裡,看姐姐沒在,給店長打了聲招呼就上了二樓,沒想到卻看到陳新在窗邊坐著。安拓這邊一直是陳新在和自已對接,兩人現在很熟悉,就笑著走過去:“我姐說你好久沒見你了,還嘀咕是不是換了豆子你不喜歡,都不願意來”

“我就是喝個熱鬧,還真分不出來”陳新也笑著起來和他打招呼,兩人面對面坐下:“現在哪還能像讀書的時候”。顧則也對這話感同身受,在實驗室的時候只用埋頭做研究,日子快活得不得了。到後面開始獨立做專案,現在又準備成立研究院,哎呀,能睡個安穩覺都覺得是享了大福。

兩人就這麼左一句右一句地聊著。

劉成峰難得回一趟S市,今天天氣又好,就陪著劉文華辛甜,帶著兒子來中心公園玩。劉文華每次來中心公園必要到陽光大草坪走走,小朋友跑跑跳跳,一會就忍不住了,說要上廁所。劉成峰帶著兒子往邊上走,走到一半,突然看見咖啡店大堂放著的主體活動大玩偶,小朋友哪裡能抗拒這個,立馬忘了正事,拉著父親就往店裡衝。

劉成峰和太太也是大學同學,都是理工學院出來的。只是他畢業後沒有去研究所,而是選擇走仕途,倒是太太去了航天院,如今也已經是研究員了,兩口子一個比一個忙,兒子一直放在爺爺家。劉成峰每次見兒子,只覺得抱都抱不夠,因此也不嚴厲,就這麼任由拉著進了咖啡店。

孩子被教導得很好,見了玩偶只是抱抱摸摸,並不鬧騰。摸夠了才抬頭:“爸爸,上廁所”。劉成峰怕孩子憋不住,忙問了店員廁所在哪裡,就抱起兒子上了二樓。

一上樓自然就看到了顧則也。顧則也也看見他了,忙站起來打招呼:“成峰哥”

劉成峰念著兒子,抬了抬手“則也”,又指了指兒子:“我先帶他去個衛生間”。說完就往角落走。顧則也見狀便坐下了,轉頭給陳新解釋:“劉家的,就是他爸弄的中心公園,副市長退的。他現在也在隔壁省也是正處了,估計是回來給他媽過生日還沒走”。

沒說兩句,劉成峰就牽著兒子回來了:“哎呀,不好意思,小朋友......欣慰,叫人”。小朋友奶聲奶氣地說了句“叔叔好,阿姨好”就抱著爸爸的腿不說話了。“聽說你回國了,我這一直沒空回來,也不好約你吃飯。你今天是到你姐這來玩?”

“約了朋友”顧則也介紹起旁邊的陳新:“這是安拓的陳助理。”“這是我一哥哥,成峰哥。現在在隔壁省Y縣”

“你好,我是陳新”聽見介紹,陳新便也點頭打招呼。

倒是劉成峰,聽見陳新是安拓的,來了興趣:“你好你好,我是劉成峰。陳助理是在做工業網際網路的哪個安拓?”

“是的,就是哪個安拓,我是在S市公司這邊。”

劉成峰剛任職一兩個月,才把Y縣的情況摸了一遍,這是個老工業縣,工業企業多,之前也輝煌過,只是現在迭代升級沒跟上,日子不怎麼好過。他還在想怎麼開展工作,沒想到遇到陳新。安拓是做工業網際網路起家的,又是獨角獸,打瞌睡碰到枕頭了。

正準備往下好好細說說,劉文華和辛甜卻走了上來。老兩口看見兒子和孫子進了咖啡店一直不出來,就過來看看什麼情況。

兩人是長輩,顧則也更客氣了一點:“劉伯伯、辛阿姨,你們來了。請坐請坐,想喝點什麼,我讓他們端上來”

劉文華是個很隨和的人,擺擺手:“則也你不用忙了,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成峰和欣慰這半天不見回的”。

劉成峰也很不好意思:“爸,就是剛好碰到了則也打個招呼。哦”又讓開位置給父母介紹:“這是則也朋友,安拓的,就多說了幾句”

陳新欠欠身:“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劉文華笑著回應,又對劉成峰說:“要有事我們就先把欣慰帶回去,你們繼續聊”

孟宴臣上樓的時候就看著一群人這麼站著在說話,又見著劉文華和辛甜也在,忙上前問好:“劉伯伯,辛阿姨,成峰哥”,又衝顧則也和陳新點點頭。

劉成峰看著樣子就知道孟宴臣是來找顧則也和陳新的,和孟宴臣打完招呼,就對劉文華說:“沒有什麼,我還是送你和媽媽回去吧”,又轉身對陳新:“陳助理,我們加個微信,回頭我詳細給你介紹一下”。

陳新點頭說好,拿出手機,兩人加了好友。

劉文華一家就告辭離開了,顧則也和孟宴臣一路送下樓。陳新在後面跟著,等劉文華一家上了車,也說有事,離開了。

兩人又轉身回二樓。孟宴臣看陳新走的時候情緒不高,問顧則也:“你們這是談什麼呢,怎麼劉家也在。”

顧則也倒沒什麼感覺:“就是碰上了隨便聊兩句。劉成峰估計是想和安拓對接一下.......唉,正好問你呢,你之前是不是和南城一起做了個投資基金,給我說說,當時怎麼籤的,你和南城怎麼算的比例........”

兩人聊到快飯點,中途肖亦驍打了電話過來,他新代理個網紅品牌,這兩天在S市的首店試營業了,讓孟宴臣得空過來試試菜,沒想到他和顧則也在一塊,就說擇日不如撞日,他開瓶好酒,兩人一起過來吃晚飯。

飯店開在了市中心繁華的商場裡,肖亦驍在親自下樓去接他們,一邊轉著扶梯上去一邊東指西指地給他們介紹為什麼選址在這,突然:“咦,哪是不是陳新”。孟宴臣和顧則也順著肖亦驍的手指,就看見陳新從大門進了商場。

她看起來是特意打扮過,穿了條淡綠色的小裙子,化了妝,手上還拿著兩支大大的繡球花。孟宴臣認出來,好像是她家陽臺上種的,上次喂貓的時候見過,一排花盆養得極好,她專門剪下來,是要送給誰?

顧則也倒先開口:“還真有事啊”

“什麼?”肖亦驍沒聽懂。

顧則也就解釋起來:“她下午在我姐那喝咖啡,碰上了,後面她說有事先走,我們還以為是客氣呢。這還跑回家換了身衣服,看著樣子估計是要見什麼重要的人吧。”

肖亦驍八卦之心大起:“真的?難得看著這姑娘打扮得這麼少女,還拿著花,別是談戀愛了來見男朋友吧”

孟宴臣見陳新的幾次,對方都一板一眼地穿得商務簡潔,確實從沒見過她這樣的打扮,聽了肖亦驍的話只覺得煩躁。

顧則也接過話來:“應該沒有吧,我跟她好幾次半夜都還在對工作…..何況她們安拓那工作強度也不低,鄭軍又要鍛鍊她,她自已也努力……”

“哎呀,不一樣”肖亦驍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你們那微信郵件的,都是線上,又看不見她在哪,旁邊有沒有別人。再說,不一定就談上了,萬一是還在追呢………哎,這姑娘真挺好的,也不知道誰得便宜了。”

孟宴臣煩得不行:“人家談不談戀愛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哪天天這麼多話,吃不吃飯了”

“人還幫過你呢,也不關心關心人家。走走走走……”肖亦驍以為孟宴臣是和以往一樣,不愛聽這些八卦,就領著他們往飯店走。

陳新確實是精心打扮過,來見重要的人。找了個角落坐下,把桌號發了過去,還在翻菜譜呢,一陣聲音就傳來:“我來啦我來啦我來啦,哎呀,堵死我了…”一個身影小跑著過來,坐到對面:“想不想我呀~”

“我可想死你了”陳新沒好氣地笑著,又把選單遞過去:“看看想吃什麼”

“吃什麼都行”對面沒有接:“我真的是為了見你一面,偷偷跑出來的。明天報到然後封閉培訓,估計走之前都見不了了”“現在這培訓可真是…..早上8點就開始,晚上都要上課!我大學都沒上過晚自習!這一把年紀了,過高中生的日子!”

陳新看著她,不由得就想起兩人一起寫作業,她邊寫邊罵的樣子,霹靂吧啦的像個小炮仗。

“你還比我小几個月呢,自已未老先衰就算了啊,可別拉上我”陳新含笑努嘴,抬手叫服務員。

邱飛霞是她初中時對口幫扶人的女兒。她父親是下放掛職的,本來對口幫扶貧困學生不過是完成指標任務。但瞭解情況後,不僅幫扶學費食宿費,每個月自掏腰包單獨再給200的生活費。更是仗義執言,據理力爭,才讓自已拿到老房子的拆遷款。邱飛霞的媽媽白阿姨是個老師,到了暑假就帶著孩子過來陪丈夫,知道陳新暑假沒有地方去,便接到家裡來,和自已女兒同吃同住,連作業也一起輔導了。當年拆遷款的事情,邱父承擔了很大的壓力,不少本地幹部都覺得他不瞭解當地農村情況,只會拿著規章辦事,死腦筋。白阿姨一直支援邱父的決定,拆遷款下來後,又怕陳新一個小姑娘保不住這麼一大筆錢,就帶著她去銀行,買了7年期的國債,等到期時她剛好成年,再支配也方便。

陳新初三時邱父便回原單位了,但一家人還是記掛著她,不僅指點她選擇高中,初中畢業還把她接到帝都玩了一個暑假,後面也經常打電話關心她的情況。邱飛霞更是一直聯絡不斷,她大學考的選調,去西部當了三年的第一書記,任職期間表現亮眼,現在要調回市裡,這次被專門安排來S市培訓。

陳新把花遞給她:“吶,你說住的地方看起來舊兮兮的,給你剪了兩朵,回去拿個礦泉水瓶插上,看著舒服點。”

“真不是我吃不得苦”邱飛霞一邊接一邊說:“那樓起碼30年了,上一次裝修說是也十幾年前,條件還不如招待所,我們村現在都找不出這樣的了……哎,這是不是原來樓下種的那種啊”

“大哥,哪是大海藍,我這是無盡夏”

“哎呀,看起來顏色都一樣嘛”邱飛霞拿著花研究:“我又不種花,哪分得清楚這些,知道是繡球就不錯了。好看~喜歡~愛你麼麼噠”

換了陳新一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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