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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場下了三年的雨(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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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14日,手機裡有四百塊錢,再將一張百元大鈔疊成小三角放進褲兜裡,我便跟著晨陽一起出發了。萬一遇到什麼不測,或是有什麼危險,這一百塊可以用來保命。

剛擁有手機,聽說現在都流行移動支付,連路口要飯的老太太都有了二維碼,簡直是離譜!可我總隱隱覺得這種網路支付會吸掉我所有的錢,所以每次慢吞吞的付完款都要點開餘額再確認一眼,謹防弄錯。

我們乘坐的是下午5點的火車,4點半便站在候車廳等待。晨陽帶著一個看起來很笨重的大箱子,我則只背了一個書包,裡面是姥姥給我準備的日常用品。

“我跟你說,到那邊你有可能受不了,你提前考慮好,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我說。

“哪有到了火車站還後悔的…”我總該有好久沒坐過火車了,有多久呢?一年、兩年,好像有十年之久…一直被困在信陽,真不清楚我是如何忍受下來的。

在臨上火車前晨陽特意給車票拍了張照,還把夕日欲頹的晚景拍了下來。“發朋友圈!”他看起來很高興,我也跟著開心起來,一切都是新鮮的樣子。直到坐上火車,我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趟車凌晨兩點才到。

“這麼長時間怎麼辦呢?”我問晨陽。 “睡覺。”他頭歪在靠背上,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會不會醒來後發現自己在冰冷的手術檯上,一群人正在取我的腎?

火車開動,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剛有點睏意,忽然被晨陽打醒。“喂,咱倆要做永遠的朋友。”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來。

“我現在說兩件事,一、每天QQ裡都要給對方點贊,誰要忘了就請對方吃飯。二、以後咱倆無論誰從外地回來,另一個人都要去車站接。”他的模樣相當正式,對面的大叔正盯著我倆笑。

“可不可以做到?”他滿臉期待的問我。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他勾住了我的小拇指,還蓋了個章。

車上訊號弱,但勉強能夠QQ聊天。方慧詢問我的近識,我告訴她我同晨陽一起去杭州打工。 ‘真的假的?’她似乎很驚訝。

‘當然是真的,掙大錢回去請你吃飯?’

晨陽正滿臉燦爛的同我算計著工資:“一個月可以掙四、五千,就按最低的四千來算,咱在那幹兩月就是八千,兩個人就是一萬六。臥糟,咱們就是萬元戶了!”

八千塊啊!我美滋滋地幻想著,這麼多錢可以買多少好東西啊!

兩個人高興的抱在一起,共同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你在同誰聊天呢?”他笑著問我。 “方慧。”

“你是不是喜歡她?”晨陽指著我的小腹問我。

“說實話,我心裡其實還是喜歡熊楚玉多一點。”

“那就給熊楚玉表白啊!”他一把搶走我的手機,在QQ好友裡找到熊楚玉,“喲,還備註‘小熊’,嘔!”

“別啊!”我急忙把手機捂住,“我還沒想好怎麼說呢!”我感到很猶豫,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你搞快,現在剛高考完,人家閒一點,現在趕快發資訊求複合咩!”“不行,太害羞!”一想到可能要和熊楚玉聊天,我就心如亂麻、不知所措。

“滾啊你,連天都不敢聊!” “說實話我和方慧聊天時的確更自然、放鬆。”“那就證明你喜歡方慧,心是騙不了人的。”接著他奪走我的手機,唸叨著:“叫啥‘小熊’吔,改回來!”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把備註改成了‘熊楚玉’。然後找到我與方慧的對話方塊,以迅雷不及掩耳勢傳送一條資訊:‘方慧,我喜歡你。’

我在一旁看個正著,急忙去搶手機,反被他按住我的雙手,“瑞…端你聽我說,馬上你就要有女朋友啦!”我心裡一愣,想著有個女朋友的確不錯,便不再折騰。

2分鐘後方慧回覆一條資訊:‘別亂開玩笑,我不喜歡你。’

李晨陽把手機還給我,強忍笑意:“算了吧,人家不願意。”

我心想反正事已至此,不如殊死一搏:‘方慧,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你好,我想證明自己對你的喜歡。’ 回覆很快傳了過來:‘對不起,我對你沒有那種感覺。’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是第二次拒絕我了。’我想起兩年前的種種,猶如昨日。

‘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凌晨1點,車上所有人都在睡覺,姿勢與面部表情各異,唯有我異常精神。火車正全速前進,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本就因為黑夜不確切的景色,現在只是一閃而過的殘影罷了。

凌晨兩點二十分,火車終於到站杭州,下車的人相當不少,不明白他們來杭州的目的何在。

晨陽姐姐的男朋友前來接站,據說我們要去打工的餐廳他之前工作過。在那裡當廚師,現在不在那幹了,介紹我們過去。

他們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我像個傻瓜一樣愣在那裡, 三人向出站口走去。

杭州的凌晨倒不像小說中對大城市描寫的那樣——一天24小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而是相當的安靜,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偶有工人拖著長掃把走過,也會有車輛靜靜的消失在路口的轉角。

我抬眼望去,這裡的建築感覺一眼望不到頂,平均要比信陽高出好多層。馬路上十分乾淨,交通線橫縱交錯,道路兩邊種滿了樹。

我牢記爸爸的叮囑:‘一定要記清走過的路。’不斷回頭找到便於記憶的標誌性的東西。這位哥哥對我們不錯,開了間賓館讓我們先睡一覺,說是中午12點之前醒過來即可。我同晨陽睡在一張床上,他倒頭就睡,我則有些心事重重,擔心會遇到某種不測。

2018年6月15日,睡到早上九點便再也睡不看了,玩了兩小時手機,聽晨陽同他媽媽打電話。

他媽媽讓他一定要照顧好我,是陽不耐煩的答應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接著那哥哥帶我們去辦了一張交通銀行的銀行卡,說工資會發到這張卡上,又帶我們去找宿舍,一路上我始終沉默不語。

這才6月份,杭州的太陽已經把我曬出了幻影,有短暫的幾秒我甚至以為自己落入了魔幻了世界。

我們來到了一個看起來又大又氣派的小區,叫什麼茶潭小區,裡面像迷宮一樣複雜。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們即將居住的樓棟——入口看上去有點像地下車庫,也沒有電梯,只好爬樓梯上6樓。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即使在同一個小區,居住的環境也可以天差地別。

推門進屋,本就狹小的客廳被行李箱以及亂七八糟的雜物堆滿,簡直是倉庫!右手邊有兩個臥室,那個哥哥帶我們走進靠近大門的那間,笑著同裡面的人打招呼:“近來可好?他們是新來的人。”

晨陽馬上笑著臉跟上一句:“哥哥好!” 我也小聲講了一句,他們好像並沒聽清。

屋裡有兩個人,一個正在打遊戲,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不停地對著手機同隊友交流,普通話又彆扭又生硬:“妹子你哪裡的?我杭州的,看我手機定位。”

這人瘦的皮包骨頭,膚色慘白,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另一個人坐在床上,身材魁梧,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勉強衝我們笑笑。

屋內是兩張簡單的上下鋪,那兩人各選了一張下鋪,上鋪是空床板。窗戶邊上有一根繩,用來晾衣服。 胖的姓王,我們喊了聲王哥,瘦的姓張,他終於發現了我們,衝我們說了句什麼,可惜聽不懂。

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同王哥聊了幾句,我睡王哥上面,兩個胖子,這床岌岌可危。沒做什麼事情,但感覺時間流逝飛快,轉眼已到下午5點。我同晨陽一起去買日常用品,到附近的小店吃了碗炒麵。待一切置弄受當,我們在杭州的街頭散步

“好牛逼的餐廳!”他拉住我,指著前面一座十層樓高的西餐廳,光看門頭就相當奢華。 “去裡面吃頓飯得花多少錢?”我感慨道。

“一千?等我們走的那一天一定要來這裡吃頓飯!”

“行!”

我們本想買個蛋糕慶祝一下,但巴掌大的蛋糕竟要128,只好作罷…

2018年6月16日,今天是我們第一天上班,有個長的很帥的哥哥幫我們帶路,他住在我們隔壁房間。

他看起來相當冷漠,不怎麼說話,就算說話語氣也冷冰冰的。但他的確長的很帥,我覺得他適合去演霸道總裁。

“這麼帥的人當個打工仔真是可惜了!”我在心裡惋惜著,他的普通話有點彆扭但勉強能聽懂。

第一次來到工作的餐廳——一家位於商場頂樓的豪華餐廳,至少在我看來,信陽幾乎沒有如此有品味的餐廳。

恰到好處的燈光,寬大的落地窗,還有…還沒來得及欣賞我們便被帶到了後廚。年齡45歲左右,戴著廚師帽很像唐老鴨;嘴唇像香腸的廚師長給我們交待工作內容:“你們——”他的普通話我幾乎聽不懂,帶著粵語口音,“主要工作細打荷,雞個打荷呢,說白了就是掃淨衛生啦!”

後廚還算寬敞,走路什麼的也很方便,我們各自找了一套工作服,去更衣室換上。

廚師長教我們要如何打掃衛生,要在廚師把菜做好後第一時間送往指定的視窗,由服務員把菜端到客人桌上。

“不親自端菜已經很舒服啦!”晨陽小聲告訴我,可我卻並不這麼想。我腦海裡冒出來一個故事:我優雅的把一盤菜端到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面前,她是某位身價十億的富豪之女。

“小姐,請用餐。” “啊…這麼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怎麼能在這裡端菜呢?我包養你可好呀?”

“眼幾里要有事做啦,哪個地方不乾淨了及時打掃。”廚師長打斷了我的臆想。

上午工作了4小時,忙的暈頭轉向,終於下班了,拎著兩條累腫的腿往住的地方趕,毒辣的太陽快把我烤乾了。

“不是說好早上8點到下午1點嗎?這都1點22了。”我忍不住抱怨。

“呵,晚上還要從5點幹到10點呢!” “一天怎麼10個小時啊?你該找個8小時的。”“你以為這一個月四、五千這麼好掙的嗎?”

第一天簡直要累吐了,晚上9點半還有人吃飯,必須等所有客人吃完飯了,衛生打掃一遍,我們才能走,又拖拉到晚上10點半。

後廚的工作不僅累,而且沒地方休息,10個小時只能硬站著,累極了就靠在放盤子的鐵櫃上休息一會兒,著實沒辦法…

我同晨陽找了個路邊攤,一人吃了一大碗炒飯,其實餐廳裡是管飯的,早上9,下午5點,晚上10點都有飯吃。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他,僅憑我一個人該如何熬過這種日子。

2018年6月18日,今天休班的副廚師長回來了——一個很年輕的帥哥,臉上痘印未消,高個子,瘦身板,臉型很像劉翔。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在我眼裡都像劉翔,

但我很喜歡這種人,一眼就有好感,大家叫他勝哥。

還有那個從昨天起就一直說我動作慢的胖廚師——一個又高又壯的一個小夥子,臉型橢圓,聽說年齡不大。今天又說我慢,在勝哥面前抱怨:“讓他拿個盤子總是拿錯,這邊菜炒好都涼了!”

勝哥倒還挺有耐心:“人家才剛來,多給人家一點時間。”

還沒站兩個小時我就忍受不了,總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唯一的辦法便是去廁所——馬桶蓋上坐5分鐘。

晚上11點躺在床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舒服的事了。我身下只鋪了一張王哥好心借我的席子,因為我沒帶床墊之類的玩意兒。我一點也不想去洗澡,因為那意味著要換衣服,洗衣服。

我弄一個小盆在衛生間裡,把衣服隨便搓一搓,搭在房間裡的那條晾衣繩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艱難的日子了吧?’我心裡想著,耳邊播放的是許嵩新出的幾首歌。‘大概如此,再也沒有比這更痛苦的日子了…’

12018年6月19日,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干活時總是想著熊楚玉。但這的確給了我極大的動力,我順利地熬到了下班時間。

“我想給熊楚玉發資訊。”我告訴晨陽。 “發吹!”他懶的同我講話,我知道他也累的不輕,而且他有點生我的氣——我幹活總是慢吞吞的,他不得不幫我擦屁股。

‘小熊,最近好嗎?’我邊一瘸一拐地走路邊發資訊。

‘挺好的。’相當籠統的回覆,看的出來她並不很想和我聊天。

‘在家裡幹嘛呢?’‘ 沒啥事可做。 ’‘好吧。’我期待她也能主動問我一些問題,可是她卻再也沒有發來任何一條資訊。我本來想把她當作我堅持下去的理由和動力,但是現在看來,希望著實破滅了…

2018年6月20日,今天早上,我同晨陽邊抽菸邊往餐廳趕,兩個人的心情都挺不錯。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我卻擔心這種日子會一輩子沒有盡頭。

“你說,咱不會一輩子都幹這個吧?累死人了。”

“怎麼可能呢?”他吐了口菸圈,“這個不過是暫時的,出點苦力換錢花。”接著他突然笑了,像是幻想到很遠的未來:“以後咱們可是要當大老闆的男人?”我知道他是在胡言亂語,但人總需要幻想點不切實際的東西讓自己開心。

今天工作時又被那胖廚師一頓責罵:“小胖,你給我弄快點好不好,都來四天了還他媽慢的像蝸牛似的。”

我不想快嗎?可實在是太累了,又不敢還嘴,只好忍受下來。

閒一點的時候,他找到我和晨陽,我本來以為他要耐心對我講點什麼,沒想到他態度依舊惡劣:“你看你幹活那樣子!幹不了趕緊走人!”憑什麼?餐廳又不是你個狗東西開的!他接著說:“我99年的,同你差不多大,但不會像你這樣幹活!” 呸!99年的,我可是00後,差了一個世紀呢,老男人!

臨下班時我去衛生間,意外聽見他與晨陽在樓梯道抽菸。

“他父母都是醫生,家庭條件比較好,從小沒吃過苦…”晨陽在替我解釋。“還是那句話,幹不了就走人!”我越來越反感他這種囂張的態度,都是出來打工的,牛逼什麼啊?

下班之後,晨陽與我在小區外面的一家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他特意要了兩瓶啤酒,說要放鬆一下。

“瑞,你上班的時候動作能不能放快點?”“我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啦!”沒想到他也不理解我。

“我知道,你是很努力,但是…還不夠。你是我帶出來的,他們有些話只會對我說,他們說再不行就讓你走人…”

2018年6月2日,今天上班我憋著一口,無論是端盤子還是打掃衛生都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我感覺自己真的不能更快了,我已經發揮自己全部能力了。

“小胖今天表現不錯。”晚上八點多,勝哥邊炒菜邊表揚我。

“還是一樣的慢!”那個胖廚師依舊歪著嘴貶低我。“別這麼說嘛,人家今天已經很大進步了!”勝哥捅了他一下。

我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一隻洩了氣的皮球,再也打不起一點精神。人的成見是不會隨著時間的改變而移除的,縱使我今天這麼努力,依舊不被人認可。

2018年6月22日,今天下午去餐廳內部坐著包了半小時水餃,算是偷了會懶。廚師長把我和晨陽的班分開了,他上早班,上午8點到1點,下午5點到10點。我直接上中班從中午12點到晚上10點。這就意味著我不得不在沒有晨陽的情況下工作

晚上8點,連續站了8個小時的我精疲力盡,躲在廁所偷聽林宥嘉的《殘酷月光》。‘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見過海洋…’以前我曾以為,不上大學也可以隨便找個工作,沒想到僅僅是最簡單的體力活都如此難以忍受。

也許我會像歌詞裡唱的,流浪終生,一直找不到穩定的歸宿,夢想中的星辰大海永遠也尋覓不見。為何總是從情歌裡聽出‘人生’感悟?

爸爸突然打電話問我最近工作怎樣,讓我把自己的位置發給他。

“很辛苦,累的要死。”我實話實說。 “瘦了沒?”他在電話那頭好像很開心。“沒有,工作太累,吃的太多。” “端午節吃粽子了嗎?”“沒有,但發的有小西瓜。”

2018年6月23日,今天找一個人上早班,獨自做餐廳開張前的準備工作。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晨陽平時幫我承擔了多少。

我弄不清哪些菜該放在冰箱裡,哪些菜該從冰箱裡拿出來。認不清糖、鹽。以及各種各樣的油,更不清楚它們應該擺放在什麼位置

廚師長無奈道:“你去打雞蛋吧,把50個雞蛋打到盒裡。”於是我打50個雞蛋用了近半小時,這些都被那個胖廚師看在眼裡,他又怪我,但我已經無動於衷。

累的太狠,再加上心情不順,我跑到弄海鮮的地方。王哥正半蹲著剁魚,我同他聊了幾句,他叫我幫他削土豆。

‘ 咦,又好玩,又輕鬆,真是個好工作。’我削了近一個小時。

“小胖哇!你在這裡弄什麼?”廚師長路過時發現了我。

“幫王哥削土豆…” “喂,你哇…”

晚上臨近下班時,我正在拖地。本來就累的不行,再加上已經10點10分了,更加無心幹活。

“小胖,你看你拖地那個樣子,像是沒吃飯似的!拖的越慢,下班越晚!”勝哥也開始批評我。 “好,我…”我還沒用力按一下拖把,拖把柄突然斷成兩半,勝哥抱頭在原地哀嘆:“小胖…你…我服了你了!”

“勝哥,要不我去買一個新的?”我滿心愧疚,小心翼翼地走到勝哥身邊。“不用。”勝哥看上去已經生無可戀,找來工具粘好拖把。一天久內同時讓主廚和副廚對我無語…

回宿舍的路上,晨陽又忍不住責怪我:“你這兩天干活又慢下來了,還有那些菜和佐料,你怎麼可能記不住它們該放哪呢?英語單詞那麼難你都能記住,用點心啊!” 唉,他也不理解我,真的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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