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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場下了三年的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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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我第一次注意她,一個略微有些不知所措的背影。有些陌生,但心裡肯定的知道她去第一排接水時 留意過她。她坐在陳義的前面,我總覺得有些彆扭。

“她叫什麼名字?”我指著她的背影小聲問陳義,其實對於答案也不是那麼在意只不過想多找點話和這位新同桌講。

“熊楚玉”。”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彷彿口中真的含了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

“哦!”我在心裡暗自思考,楚楚動人,溫潤如玉。

就這樣過了10分鐘,我一直期待這位叫熊楚玉的女同學能夠轉身,讓我仔細欣賞一下她的容顏。儘管在接水時恍惚見過幾次,但印象已經不是很深刻了。我不斷瞟向她的背影,馬尾辮,黑頭繩,坐在那裡寡言少語,背影溫潤如玉。

前位張紅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只好衝著她傻笑。

“你同桌叫什麼?”我又一次小聲地問道,其實心裡已經記住了答案,純屬沒話找話講。“叫熊楚玉,一句話也不和我講!”

“哦…”我聲音留在原處,眼睛早已跑向那個背影,“人家比較害羞嘛!”我下意識的講道。 “害羞個屁!” 我瞪了張紅一眼,卻又感到無能為力,只好尷尬的笑笑。

接下來我和張紅講起了一些小笑話,我講話的聲音故意放的很大,我知道陳義在一邊靜悄悄的偷聽,我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另一方面又對側前方的背影充滿好奇。

在光與影交錯的一瞬間,真的只是一個平淡的瞬間,她帶著淺淺的笑容轉了過來。於是我有機會,仔細欣賞她美麗的容顏。

不算很白但十分乾淨細膩的面板,只要一笑眼角就會不由自主地彎上去,不笑時可愛的像個玩具熊。人如其名,楚楚動人、溫潤如玉。這是我見過對‘少女’最好的詮釋的容顏。不多不少,一切就像標刻好的那樣完美。

她低頭對著陳義說了句什麼,我並沒有聽清,但並不喜歡她笑著和陳義講話。講完話抬起頭的一瞬間,她終於將目光轉到了我身上,現在這目光,終於屬於我一個人了,我心想。

她面對著我,笑了笑,那笑容既純潔又美麗。我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友好的微笑,卻沒想到這個笑容停留的如此之久,久到足以讓我看清她的面容,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她是不該衝我微笑的。’我心裡想著,感覺身體的某一部位正在逐漸淪陷。

我只好不明所以的同樣報以微笑,“我叫陳瑞。”我告訴她,希望她能記住我的名字,我向來不喜歡和這些黏乎乎的東西扯上關係。不認為一個名字能代表什麼含意,不認為一朵花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花語,討厭一切傳統性的寓意。

但這一切,在這一刻好像也沒這麼重要了。

“我叫熊楚玉。”她側著身子,將臉完全對著我,幾秒鐘後,她又轉了回去。

Ok,熊楚玉。我記住了她的名字,幻想著她名字的寓意,然後很快的忘掉這一切,思考如何能找個女生激發我的學習潛能…

2016年10月22日,今天晚自習,我早已忘記了熊楚玉所帶給我的驚豔,滿腦子想的都是我的學習大計。

晚自習課間,陳義去教室外的走廊上放風,我則趁機和方慧聊天。

“你看你們,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在一塊談戀愛能把老班氣死!”前排的呂露露笑嘻嘻地來回打量我們。

這倒正合了我的心意,我偷偷瞄向方慧,她臉頰泛紅,手握成拳擠著桌角,小聲說了一句:“你別亂說!”這嬌羞的聲音反倒有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害羞什麼,別不好意思嘛!”呂露露從抽屜裡拿出了兩根棒棒糖遞給我。我抓住了這個機會,扯開包裝袋一把將棒棒糖塞進了方慧嘴裡。

“啊!你戳我牙齒了!”方慧滿臉通紅,輕輕地捶了我一拳。我只顧不知所措的傻笑。“在一起,在一起!”不知是誰在一旁煽風點火,這種曖昧的聲音越來越大,佈滿了我的周圍。我和方慧兩人坐在中間,像是準備結婚的新人,一個比一個不知所措。

我偷偷望向方慧,她滿臉害羞,嘴裡含著我親手喂下去的棒棒糖,彷彿已經預設了一般。 “這是我第一次喂女孩吃東西。”我對她說。

“你是第一個餵我吃東西的男生。”她回應我。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的目的快要達到了,卻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事情的進展。在回到位置的一剎那我注意到了熊楚玉,她目光含笑,不知道剛才喊‘在一起’的人群中有沒有她的聲音。

我懷著滿心的忐忑,找了一張黃色的便利貼,猶豫了好久,在上面寫下‘方慧我喜歡你,能做我女朋友嗎?’我心一橫,想著大不了就當是開個玩笑,然後疊起來,特意讓左邊的陳義幫我遞了過去。

我捂著左臉假裝在低頭寫東西,但一個字也寫不進去,眼角的餘光偷偷瞟向一旁偷看方慧的反應,順便想把陳義張礙事的帥臉搬到一邊去。

方慧失是好奇地看了一會便利貼上的內容,接著正反看了好幾次,撅著嘴拿起筆在上面寫下了‘御批’,然後小聲但又十分生氣地喊我的名字。

我假裝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把臉扭向她,她把紙條扔到我桌子上,開啟一看,兩個有些扭曲的大字:‘不行!’

我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轉過頭望向她,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低頭寫作業。我更加委屈難忍,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委屈,再說自己明明也不是真心喜歡她, 可能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陳義,咱倆換個位!”可能是被我低沉的嗓音嚇到了,帥氣的陳義很迅速的彎著腰半蹲著站起來,我們迅速完成了位置交叉互換,我很滿意自己的氣勢。

方慧看我換到了她旁邊,立刻停下了筆,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立場一樣,撅著嘴對我說:“不行!” “為什麼?”“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我話音剛落她就搶著回答,像是早已準備好的答案。

“誰:” “隔壁班的。” “陳義?”我並不相信她的話。

“這個你別管,反正不是你。”聽完這句話後我的心涼了半截,陳義!陳義!!帥氣優秀的陳義!!!

那人前的害羞是怎麼回事?棒棒糖又算什麼?我覺得此時頭頂上有一個巨大的棒棒糖懸空掛在那裡,融化的奶油一滴滴落在我的頭上。漸漸沾滿了我的全身,把我包裹成了一個新的棒棒糖。

‘對不起,祝你幸福。’我隨手扯了一張紙,寫下句句話丟在她的桌子上。

‘你別這樣!’她回了我4個字。 ‘沒事,祝你幸福’,寫完全後我便示意陳義換回來,目光卻好巧不巧的落在正前方的熊楚玉身上,她正用手託著臉在寫作業。‘這是全世界學生統一的姿勢嗎?真是有夠無趣的。’

2016年10月23日,今天早自習,我對著陳義的側臉發呆。他正在勾頭寫作業,我知道他眼角的餘光能夠看見我在盯著他,但我已喪失理智。

他真的有佳說中的那麼帥嗎?老實說也就比我帥一丟丟…臉上不是也有很多痘痘嗎?不是也有黑痣嗎?他又不是360度無死角的超級男神。

還有人說他成熟,他這明明就是老好嘛!他是98年的,我是00後,我們可是有代溝的。他比我年輕有潛力嗎?大腦和身體有我的靈活嗎?一群15、6歲的小姑娘不喜歡我這個16歲的風華正茂的美男子,憑什麼喜歡這個18歲的老男人?就因為他做了壞事會被判刑嗎?

他扭過臉看了我一下,又很快扭了回去,彷彿完全不在意我在看他。我自討沒趣,只好裝模作樣的背書。

我一點也不難過被方慧拒絕,反正一開始接近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對她的喜歡也不深。只不過有種莫名其妙的挫敗感罷了。

“來,大學霸,教教我們怎麼背書。”張紅突然把臉轉了過來,旁邊還有笑吟吟的熊楚玉。我環視四周,班主任早已不知去向,那些裝模作樣的同學都活躍了起來。

“他背書超快的!”張紅指著我對熊楚玉講。

“教教我們吹,你咋背書的?”熊楚玉的聲音真的好軟,嘴唇在笑容的陪伴下顯得閃閃發亮,令我有些口是心非。“就、就多背幾遍,先理解意思,無論是文言文還是英語單詞…”

“瞎說!你掃一眼就會背了,我們背好幾遍還是不會。好不容易背會了吧,過一會兒又忘了,你的腦子就不是正常人的腦子!”

我憨厚地笑道:“其實真的不是我記性好,是因為背的多。”

“滾滾滾,無法跟你交流!”張紅扭過臉去繼續埋頭苦學。

我的心裡不禁有些得意,有種難以言說的成就感。我喜歡被人們當作天才,我就是要與正常人不一樣,這種不一樣不是我努力得來的,是上天給的。

我得意的望了一眼熊楚玉,但這得意,又不能太明顯,要儘量顯的溫柔,顯的與眾不同。我希望她也能誇我幾句,被我的天賦所頃到,但她好像對這些並不感興趣,毫不猶豫把將臉轉了過去。

我和陳義聊了會兒天,並不是我們不遵守紀律。我的英文單詞已經背完了,陳義則是因為對英語已經完全放棄治療。 我們對彼此都還有著很深的神秘感,他對我而言,猶為如此。所以我們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為了表達清楚自己想說的話,不得不搜腸刮肚尋找合適的詞語。

這個人總會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他身上的神秘會令我感到恐懼。他努力用溫柔、微笑,甚至是粗俗的語氣同我講話,企圖告訴我:‘其實我也就是一個俗人。’但他舉手投足間的大氣,語氣的停頓,下意識的眼神,都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氣質。

沒錯,我承認他的優秀,我要是個女生的話絕對會愛上他的。就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被他吸引,為他著迷。在心裡生出千萬種遐想,想溺死在他溫柔的眼神裡…

‘記憶力’真的是上天賦予我的最好的禮物。熊楚玉竟然給我寫紙條,向我請教如何學習。她的字跡十分清秀,和她的人一樣,圓潤、好看。

要我怎麼說呢?直言‘記憶力是天生的,沒辦法學。’好像有點過於狂傲。於是我只好假裝清純少年,‘就是認真的讀幾遍,內容就會自動印在你的腦子。’‘我一分鐘可以背十幾個單詞。’

果然,男人是一定要學會吹牛的,吹牛是推動國家和個人進步的重要武器。

在我的一番忽悠下熊楚玉馬上對我改變了態度,說要向我請教學習!嗯,學習可是個好東西,學習什麼更是一個值得深入研究的新課題。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女同學聊天,咱能只聊學習嗎?當然是不可能的,學習?學個屁!於是我打著學習的幌子,儘可能的多瞭解她其它方面的問題,越詳細越好。答案不是重點,重點是保持小紙條的不間斷。

在扔了十幾次小紙條後可能是嫌麻煩,也可能是出於環保考慮,熊楚玉同學主動拿了一個新本子用於我們的聊天。這令我相當滿意,我十分清楚女同學的新本子可能比她的半條命還重要,這足以說明熊楚玉同學對我的重視,以及她的善解人意。

‘熊楚玉同學,我以後可以叫你小熊嗎?’ ‘嗯,只有關係好的人才這樣叫我。’我頓時感到心花怒放,這隻以說明我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得到了認可。我們聊的熱火朝天,上課時也不間斷。只可惜有些時候心裡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想法,本子上寫不清楚,必須用語言來表達。奈何正在上課,老師正在講臺上唾沫橫飛。我總算明白了什麼叫紙短情長,什麼叫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可神奇的是,當下課後我有機會面對面同她交流時,這些東西卻又忘的一乾二淨,什麼都說不出口。

有時候我們‘飛鴿傳書’過於著迷,甚至忘記了當時已經下課。其實我們是故意保持這種紙上的浪漫,寫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都是不可磨滅的痕跡。

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秘密,是我們之間的專屬情調。

上課時我把想說的話寫在本子上,用手指輕輕的戳一下她的後背,我不想用筆,一方面害怕一個不小心戳重了,另一方面用手可以享受短暫、,近距離接觸的快樂。

她把手悄悄地背在身後,有時候是左手,有時是右手,她左右手看起來同樣靈活。我把本子放在她的手上,她手腕一翻,把本子藏進抽屜裡。過幾秒鐘再小心翼翼地拿出來,拿起筆假裝在本子上記筆記,頭半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

寫完後她也並不轉頭,她知道我一直在背後等著她,等著看她給我寫的新東西。如果老師正面向大家講課,她會從桌子底下把本子遞給我;如果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東西,她會直接把本子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可沒有她那麼小心翼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著就看本子上的回信,然後傻笑著奮筆疾書…

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師的眼裡,我深知這一點。一方面是因為我們離講臺太近了,另一方面是因為在熊楚玉從桌子下面遞給我本子時,不止一個老師低頭看了一眼,接著為了掩飾什麼故意裝作在講臺上找粉筆。

‘他們都看見了!’我心裡十分清楚。估計能楚玉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因為以小女生的性格一旦知道老師發現了上課的小動作,一般都會馬上停止行動。

她太在意這些東西了,導致有點緊張,所以不容易發現老師的一些小細節。反倒像我這種無所畏懼的愣頭青年一眼就能看穿老師根本懶得理我們。

我的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啊!我甚至希望老師能呵斥一聲:“別動!”接著走到我面前一把扯走我正準備奮筆 疾書的本子,皺著眉頭翻閱起來。

熊楚王同學一定會不知所措,紅著臉,連吞嚥口水都會產生困難,心跳加速。這時我就如同一個大英雄一樣一把從老師的手中奪回本子,大喊一聲:“這是我們的

隱私,你有什麼資格偷看?”老師一定會怒不可遏,為了維護他那可憐的、岌岌可危的教師尊嚴,說不定還會動手打我。來就來嘛,誰怕誰啊?老子一個16歲的粗壯少年還能讓你給欺負了?大不了開除,記過,留檔案嘛!你們這群應試教育的走狗也只會透過這點方法嚇唬老子了。怎樣?大不了一輩子翻不了身嘛!要想著靠學習翻身老子還會來這所學校?只要能保護想要守護的女孩,這一切又算的了什麼?

我一個人在那裡想的激情澎湃,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拉個老師過來大戰三百回合。

突然桌子動了一下,我的熱血瞬間恢復了平靜。熊楚玉同學發現我久久未接本子,故意推了一下桌子提醒我。我匆忙的伸手去抓本子,一不小心與她的手掌產生了零點五七八秒的接觸。

軟,軟在心尖上,將綿綿不斷的愛意化作細粉一點點散開。柔,柔在眼神裡,從未對自己的笑容如此滿意,眼角一點點捲起,感覺不到一絲多餘的贅肉,是16歲少年的微笑。

想一刀劈斷水流,在清澈的水的餘波裡緩慢行走,不急不緩。周圍帶著一道美麗的彩虹,點亮這綿綿細雨所形成的陰天。

我喜歡這觸感,喜歡這陰天,喜歡現在的一切。喜歡她清秀認真的字跡,喜歡她字與字之間的間隙。喜歡她只要被我輕輕戳一下後背便迅速抬起的手,喜歡她把本子放在抽屜裡的小心翼翼,喜歡她半低著頭給我寫的專屬紙條,喜歡她不回頭直接把本子遞給我的信任。

我喜歡這短暫且迅速的一切,喜歡這些東西,熱烈的喜歡著,喜歡的不得了,生命從未像此刻這樣熱烈,該死的喜歡著這一切值得我喜歡的東西,誰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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