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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照片的角度看，是從窗外的方向拍進來，那天估計是忘了拉窗簾了。照片清晰度不錯，把他的臉拍的明明白白，甚至臉上的情慾和滿足也一覽無餘。
許青攸手裡捏著那張照片，嘴唇哆嗦兩下，沒說出話來，只覺得無盡的悲哀和屈辱，他想罵街，但嗓子眼堵的慌罵不出來，他想馬上扔掉這些，扔的遠遠的，但是他渾身僵硬，就連手也沒能動彈。
這種床照被誰看見不好，讓他家裡人全看見了，這跟把他脫光了扔街道上任人圍觀有什麼區別？
也難怪爺爺今天會提到夏簡言，估計是看到了。
他想起爺爺和家裡人看他的眼神了，他以為爺爺是單純的隱忍和憤怒，原來其中飽含著更為複雜的情感。
“有人拿著這些照片去舉報爺爺了，你知道的，爺爺身份敏感，這種舉報是作數的，以後……以後還是注意點。”
“嗯。”
許青攸手裡捏著那幾張照片往前走，一路走到樓下的公園，他才想起來要處理掉這幾張照片。他蹲在花壇邊，試圖撕爛它們。
照片沒有塑封，撕的容易，但是撕的不夠細碎，只要有心人撿起來拼在一起，還是能看出上面的人是他和夏簡言。
他在花壇裡摸細石塊出來，一下一下往照片上划著，似乎只要抹掉上面的人，就能抹掉這件事，就能清理掉被人窺視的屈辱。
照片劃破了，上面的人磨損了，許青攸的手也裂開了口子，有鮮血慢慢滲出來，像紅色的顏料。
許青攸在公園裡坐了很久，久到夏簡言打來電話，他才回過神來。
“你回來了嗎？你在哪？我可以去接你嗎？”
“我……”許青攸嗓子乾啞，他連忙拉遠手機清了清嗓子才說，“我到樓下了，一會兒就到家。”
“你嗓子怎麼了？”
“沒事，只是有點缺水。”
許青攸掛了電話後把照片扔垃圾桶，隨後拍乾淨手上的泥，還有一手的血。
他脫了外套，把外套拿在手上，手往外套裡蹭乾淨。
“寶貝！”夏簡言從樓裡跑出來接他，“腿又疼了？來，我揹你上去，衣服給我。”
“不用。”許青攸手裡拿著衣服往旁邊走說，“走了，我又不是真的殘廢，你看不起我啊。”
“我沒這個意思。”夏簡言追上去，“你爺爺好很多了吧？”
“嗯，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就是老樣子，脾氣大。你公司的事怎麼樣了？”
夏簡言笑著說，“趙夫又拉回來兩個投資，徐思成找了一個設計搭檔，在準備開新的遊戲，女性向的遊戲，除此之外老沈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最近不是畢業季麼，公司最近招了一批新人，我估計培訓一個月左右，差不多能上手一些比較簡單的工作了。”
“到時候等他們入職，我們辦公室可能不夠用，我們打算把旁邊空的幾間一起租，如果有預算的話，可能會考慮租一層。”
“還有公司規章制度那些東西需要人制定，不過這個不著急，畢竟公司還在起步階段，等進一步擴大規模之後再說。”
“過段時間我可能就要忙起來了，到時候有什麼事情你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要是沒接到，你給老徐和老沈他們打，他們肯定能找到我。”
夏簡言在說，許青攸站在旁邊聽著，好幾次都想鼓起精神來給點反應，但是他仍然停留在剛才的情緒裡，現在還沒辦法馬上抽離。
電梯裡有鏡子，許青攸暫時不想看見自已的臉，進去後他把臉埋到夏簡言肩膀上說，“我有點累了。”
許青攸埋頭過來時，夏簡言沒忍住心尖跳動，內心一片柔軟，他抱住許青攸，在他頭髮上親了親說，“我喜歡你跟我撒嬌。”
像小貓一樣，像家裡的小橙子，毛都是軟的。
許青攸“嗯”了一聲，聲音很輕柔，對夏簡言很受用。夏簡言看見電梯裡鏡子裡的自已在呲著大白牙笑，要換了以前，他但凡看見會這麼笑的人，一律看做是傻子。
等進了家門，夏簡言看見許青攸在換鞋，手裡還抓著衣服不放，伸手想拿卻被許青攸躲開。
“衣服怎麼了？給我看看唄，我又不搶你的。”夏簡言靠過去後，貼的近聞到味，“怎麼有血腥味？”
剛才樓下太興奮，以至於他鼻子直接忽略掉這個味道，現在上來，他看許青攸的樣子下意識覺得許青攸今天有點反常才慢慢回過神來。
許青攸掃他一眼說，“剛才回來之前跟瀾瀾在附近的公園玩了一會兒沙子。”
夏簡言把他手裡衣服拿走，先是看到衣服上殘留的血跡，然後是許青攸掌心和手指的傷口。
夏簡言聲音拉高，“玩的什麼沙子？玻璃沙子嗎？”
“裡面有的石頭比較大塊，再加上天黑，沒看清唄。”許青攸要把手收回去，“得了，沒什麼大事，我一會兒擦點藥就行。”
夏簡言把他手抓住，拉著他進客廳，去找醫藥箱過來給他處理傷口。
“下次不要跟她玩了。”
“又不關她的事。”
“反正不能跟她玩。”
許青攸見他不追究下去就鬆了口氣，半靠著沙發讓他折騰自已的手去，過了一會兒又說，“定明天的機票吧，我們回去了。爺爺他沒什麼大事了，家裡也有人照顧他，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反正他看我不順眼，我也不留下來礙他的眼。”
許青攸晚上睡覺夏簡言過來陪他，等他睡到半夜偶然驚醒，手往旁邊摸床上卻沒人。他找了一圈，最後看到夏簡言在書房忙工作。
夏簡言看上去很有精神，那種自信昂揚的狀態，讓許青攸羨慕不已。
夏簡言抬頭看見他了，許青攸沒躲，抬腳走過去時，夏簡言把手攤開，把他拉到自已腿上坐著。
許青攸坐在夏簡言腿上，瞬間比夏簡言高出一個頭，他手撐在夏簡言肩膀上，扭頭看他電腦螢幕，看見他在做規劃表。
夏簡言說，“我們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